第九章 古神

塞音能够感觉到光之真神的幻影在直视着自己，表情中还有几分玩味之意。

伴随着光之真神的幻影的出现，战场上瞬间变得无比的安静，古神的幻影即使没有携带着那无数的真理，但依旧带有古神强大的气场与威严，在场所有的人类，以及那些亡灵法师都瞬间呆住了，在古神强大的威压之下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甚至连呼吸都已经忘却了。

光之真神的幻影凝视着塞音，轻轻挥了挥手，此时正是深夜，但是强烈的光芒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将周围的一切全部笼罩了起来，在耀眼的光芒中，附近的一切仿若都消失了，片刻之后，整个战场变成了一片只有光存在的领域，而领域内只剩下了塞音，还有一直凝视着他的光之真神的幻影，但是此时，塞音突然发现，幻影突然逐渐具有了实体，而且真理也与此同时伴随着塞音对光之真神的直视而涌入脑海。

塞音立刻就明白了，并不是周围的一切在白光中消失了，而是光之真神的幻影把塞音一个人带入了属于光之真神的领域之中，而现在塞音面前的，也不再是幻影，而是光之真神的真身。

“强行把我带到您的领域里，还专门亲自出来见我，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我吗，光之真神大人？”塞音直视着光之真神，那些涌入脑海的真理虽然塞音依旧无法完全理解，但是已经不会对塞音的思考构成什么影响了。

“我曾经为我出创造的神族中处于最高地位的神王创造了一个名为‘至高祈愿’的魔法，效用是向我传达心声，祈求我为他实现一个我力所能及的愿望。不过他为了扶植人界的圣光教廷，创造了一个被成为圣杯的术式，能够让人类借助圣杯数百年积攒下的力量启动一次‘至高祈愿’，他们不久前启动了‘至高祈愿’，祈求我杀了你。”光之真神的声音柔和、不紧不迫而且充满了威严。

“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为了杀我，把教廷数百年积攒下的东西都消耗掉了。那么您是想杀了我咯？”塞音微微一笑道。

“杀了你？莫尔塞音，你可真会开玩笑，能进入到这个领域的存在，还能杀得死吗？别说普通的人类，就连我创造的神族，进入到这个地方，都会瞬间崩溃掉的，这不是古神以下的存在能够涉足的地方。不过不久前我还确实以为古神是能被杀掉的，是你弟弟——西沙亚特告诉了我父亲大人他一直瞒着我的真相，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呢，没想到真的有人类能够升华成为古神，而且原本就是古神的我隔了几千年后，直到亲眼见到了他之前都毫无察觉。说不定他不久前来见我，向我诉诸古神不会被真正杀死的事实，就是料到了教廷会动用我的恩赐来找你的麻烦呢。”光之真神的语气中没有明显的感**彩，但是塞音还是从其中听出了一些无奈的味道。

“您见过西森了吗？我们似乎有些日子没见面了，上次分别的时候还说在我完成吞噬之前不会再来管我呢，背地里还是在行动着啊，真是关心我这个无用的哥哥呢。”塞音用有些自嘲的语气说道。

“无用？发明出‘诅咒’这种东西的人能被称为无用？西沙亚特要是没有你发明的‘诅咒’也不可能登上古神的宝座。如果几千年前我就知道了你们兄弟这疯狂的计划，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出手抹杀掉你们，不过事已至此，西沙亚特早已经成为了古神，你吞噬撒塞斯·亚斯雷迪的行为也得到了父亲大人的允许，更何况你们也是为了对抗那个逆子所需要积蓄起来的力量之一，我又何必和你们作对呢？”光之真神摇了摇头说道。

“那您找我只是为了聊天吗？”塞音有些不正经地笑道。

“算是吧，我也向亲眼看看你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无限的可能性’，亲眼见识了一番，还算是心满意足了，况且教廷动用了我的恩惠，我不小小的动作一下，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光之真神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嬉笑的意思，但是说着说着，她的语气又严肃了下来：“莫尔塞音，你已经是世界之外的存在了，我希望你从人界现在的争端中退出。”

“抱歉，我拒绝。我和西森不一样，我现在可还没有完整的成为古神，在存在权的争夺上，也未必一定会赢过混沌之神。更何况我的内在还是一名人类，我所关心、珍视之人都还在这场纷争中挣扎，我必须要守护她们。所以我不会现在就从人界的纷争当中退出的。”塞音的表情和语气也都变得严肃起来，直视着光之真神，做出了一副寸步不让的神情。

“那些人类能陪伴你多久，区区几十年而已，你为了这几十年会对人界产生多大的影响呢？你一个人就左右了整个战局。”光之真神有些不悦的皱着眉，“只要你现在从人界的纷争中退出，我立刻帮你把你所珍视的那些人升格成伪神，只要我光影·简还存在一天，就保证她们不会灭亡。”

“这种小事，就不劳烦您帮忙了，我结束了这场战争之后，自己就会去做的。”塞音毫不客气的说道。

“莫尔塞音，看来你是执意不接受我的建议了？”光之真神脸色上的不悦愈发浓重，“信不信我现在就强行把你送进下一个容器的身体里去，纵使杀不掉你，毁掉你现在的肉体，也是轻而易举。”

“你要是现在敢这么做，我就敢在吃完混沌之神之后，再想办法把你也一同吃掉。”塞音的脸色也立刻阴沉了下来，满是敌意的看着光之真神。

“好好好，莫尔塞音，算你有骨气。”光之真神做了两次深呼吸，强行压下了自己的怒意，然后面色冷冽地看着塞音：“莫尔塞音，我姑且让你一步，只要你能不闪不避，不动用混沌之神的权威，正面接我一击之后还能在这儿站着，我便不再理会你要如何行动，如果一击之后你站不住了，那么抱歉，就请你马上从人界中抽身而出吧，把你关心的那些人升格成伪神的事你不想借我的手也无所谓，我会把你交给西沙亚特的，让你那个弟弟来帮你解决吧。”

“好，就这么办，我相信古神这个境界的存在是不屑于违背约定的。”塞音点了点头，紧紧地盯着光之真神：“请出手吧，光影·简。”

“放心，即使你防御不住，这一击也不会完全毁掉你现在这个肉体的。”光之真神说完，轻轻呼出一口气，慢慢地抬起了手，一个金币大小的圆球浮现在了她的掌心，随后，光之真神对着掌心轻轻吹了一口气，那个小小的光球就被这一口气吹动，缓缓地飘向了塞音。

面对这个只有硬币大小的光球，塞音丝毫不敢怠慢，因为对方可是只需要吹一口气就能毁灭一片人类的完整的古神，这个小小的光球中所蕴含的力量，恐怕远比什么禁咒魔法多得多。

这个小小的光球用极其缓慢的速度缓缓飘向塞音，速度慢的似乎只需要悠然地挪动一下步子就能轻易地避开，但是这只是一种错觉，纵使塞音没有和光之真神约定下自己要不闪不避地硬接这一击，塞音也觉得自己不管往周围什么地方闪躲，都无法躲出这个小光球的攻击范围，明明只是一个可以轻松握在手心中的小小的光球，但是在塞音看来却似乎是有一座大山在向他缓缓地压过来，强大的压迫感甚至让塞音不自觉的呼出了肺里全部的空气。

塞音看着这个缓缓接近的小光球，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小光球是无比精纯的光元素，说到底还是可以利用‘抵消’元素进行防御的，但是普通的释放出“抵消”元素，恐怕很难产生什么效果，于是塞音朝着那个小光球举起了手，开始让“抵消”元素往他的手心汇聚，凝聚，甚至逐渐结晶，最终化作了一个大珍珠般大小的紫黑色晶石，塞音毫不迟疑地把这颗“抵消”元素凝聚成的紫黑色晶石丢向了那个小光球，片刻之后，两者碰撞在了一起，“抵消”元素在接触到光元素的同时立刻暴躁了起来，紫黑色晶石瞬间炸裂开来，转变成了光元素的形态，迅速地把那个小光球包裹了起来，不断地吞噬着其中的光元素，但是丝毫没能阻止小光球前进的势头，小光球依旧不紧不慢地、极为沉稳地朝着塞音飘去。

虽然在受到“抵消”元素不断地吞噬，光球的个头变得越来越小，但是还是没能阻止光球继续接近塞音，最终，已经变得不足原来四分之一大小的光球还是解除到了塞音的身体，然后贯胸而入，被团团包围住的光元素瞬间炸裂开来，狂躁的冲击着塞音的身体，伤害着他的每一块肌肉、每一个器官、每一条血管还有每一条神经，甚至深入塞音的骨髓，狠狠地刺痛着他，塞音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忍受着这如同被无数野兽噬咬的痛苦，硬生生地在粉身碎骨一般的伤害中屹立着，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平静，狂躁的光元素们安静了了下来，离开了塞音的身体，塞音的身体已经遍体鳞伤，但塞音还是紧咬着牙屹立不倒。

光之真神平静地看着遍体鳞伤的塞音，闭上眼叹了口气：“你赢了，莫尔塞音，就随你如意吧，不过人界现在的事情结束以后，还请你及时抽身。”

“那还真是谢谢您了。”已经变得如同一个血人一般的塞音气力乏弱地说道。

“把你那些‘抵消’元素收拾干净，我送你回去。”光之真神面无表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