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权威

塞音觉得这不是自己第一次体验死亡了，他深深地陷进了一片漆黑，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好像是自己睡了过去一般，睡得很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亮了起来，塞音发觉自己躺在那片有着温暖阳光的柔软的草地上，耳旁传来了西沙亚特的抱怨声：“哥哥你不能小心点嘛？上次分别的时候还说短时间我不会管你了，可是你却一点也不让我省心，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子，你居然被她杀了，你不觉得丢脸吗？还是说你喜欢上哪个姑娘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有未婚妻了。”塞音坐了起来，“我死了吗？”

“哥哥你两千年来沾染了不少普通人类的陋习啊。”西沙亚特做出了十分惋惜的表情说道，“你死了，也没死。”

“具体一点。”塞音扭头看着西沙亚特。

“你人类的机体受到了致命的伤害，确实已经停止了活着的机能，但是你的意识因为吞噬了一部分混沌之神，虽然还不是完整的古神，但是在存在上已经等同于古神了，所以你的意识依旧是活着的，区区人类没有杀死你的权力，如果你从最初就意识到这一点根本就不需要我来叫醒你，你的身体纵使受到再致命的创伤，你都可以保持着意识的清醒。”

“我明白了。”塞音点了点头，“我还以为只是吞噬了那么一丁点混沌之神，还不足以产生什么本质上的变化。”

“你现在是一个拥有着古神的权力，却没有古神的力量的，不完整的古神，当然你也得小心混沌之神的反扑，只有你完全吞噬了他，才能正式踏入古神的行列。”西沙亚特说道，“现在哥哥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和混沌之神一起被封印到新的容器中去，在新的容器中和混沌之神展开存在权的争夺，逐渐完全吞噬他，没有了肉体的限制，你吞噬混沌之神的速度能快上很多，差不多能节省两千年左右的时间；二是回到你那具肉体中去，通过你的权力让那具肉体重新拥有生机，继续你那缓慢的噬神之路。我是推荐你选择第一种的，毕竟可是两千年的时间，说多不多，但是却真的不少。”

“你知道我会怎么选择的，西森，很多事情我放不下，起码也要结束了这场战争以后，我才会考虑第一种方法。”塞音摇了摇头，“结束这场战争不过是几年的时光罢了，很短暂的。”

“是为了耶·拉得，还是威廉·欧贝路，或者是那位伊尔菲莉·维拉？”西沙亚特看着塞音，“前两者还好说，毕竟你帮他们去吞噬混沌之神的想法，混沌本身是不反对的，但是那位伊尔菲莉·维拉……哥哥，你要弄清楚，你终究是会获得真正的永生的人，那个女人没有丝毫的可能有机会迈入古神的领域，就算是你让她成为了神族或者魔族，你们也终有永诀的一天。”

“我清楚，但我不能因此就直接抛弃她，哪怕她终究有一天会香消玉殒，从世界上彻底的消失，我也不会现在就这样抛弃她的，哪怕再诀别之后我要因此背负数千年的悲伤，我也不愿意让她，为了我此刻的一走了之而伤心上数十年。”塞音摇了摇头说道，“送我回去吧，西森。”

“你内心真是温柔呢，哥哥。”西沙亚特无奈地笑了笑，和周围的幻境一同消失了，塞音的意识回归了身体，苏醒了过来，被短剑贯穿而一度停跳的心脏再度微弱地跳动了起来，紧接着他的真实视域也恢复了过来，周围的情况进入了塞音的视野，此时的塞音正躺在一片空地上，周围围着不少的人，似乎是在公国的军营里。

“女公爵果然名不虚传，一出手就把这个异教徒斩杀了。”一些士兵在拍着卡特琳娜女公爵的马屁，不过他们一定是无视了女公爵脖子上的淤青，她的脖子差一点就被塞音捏断了。

“把这家伙的尸体运回公国去，对全国上下绝对能产生极大的鼓舞，毕竟是一手策划了暗算圣殿骑士团的罪人，把他的尸体交给教廷处理，女公爵您没意见吧？”一位身着红袍的老者站在卡特琳娜女公爵身边语气祥和地说道。

“那是当然。”女公爵显得对这位老者很是敬重，“我还要负责指挥这边的部队继续讨伐帝国，他的尸体就请大主教您亲自带人运送回国吧。”

原来这位老者是教廷的红衣主教，怪不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显得很尊重他。

“好的，我这就准备动身。对了，女公爵，您还需要让拉比·卡伦过来帮忙吗？”红衣主教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需要了，塞音·恩托伊威已经死了，这边我一个人就能应付了，不过他组建的魔法骑士团还在，请调一些高阶魔法师来助阵吧。”女公爵想了想说道。

“女公爵真是自信啊，你就这么确定我死了？”塞音听到此处坐了起来，往自己的伤口上施放了一个高阶治疗魔法，大量的失血还是让塞音感觉有些晕眩。

“怎么可能！”女公爵吃惊地往后退了半步，那位红衣主教没有慌乱，立刻咏唱起了圣言术，光元素迅速地汇聚了起来，朝着塞音包围了过来。

塞音不以为意地抬起了左手，他现在拥有着混沌之神的权力，纵使没有完整的力量，他也能发挥出一部分这种无上的权威。

“否决！”塞音庄严地吐出了两个真言，混沌之神亚斯雷迪被赋予的权威立刻发动，正在形成的魔法瞬间回归静寂，名为“否决”的权威，阻止了魔法的发动，聚集起来的光元素迅速顺从地散去。

“什么！”那位红衣主教也无法保持冷静了。

但是塞音也不好受，大量的灵力随着权威的动用而从他手上的圣痕中流去，几乎将他身体内的灵力全部抽空了。

失血过多加上灵力的大量消耗让塞音没有继续作战的想法，塞音毫不犹豫，直接瞬移离开了公国的营地，逃回了地下城市。

“这家伙绝对是个恶魔，世界上哪有人可以如此平静地强制中断别人的魔法，高阶魔法被强制打断，被魔法凝聚来的元素会暴走的。他刚才看起来并没有使用“抵消”元素，还有他刚才说出的两个真言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位红衣主教一头的冷汗。

“您还是赶快回国让拉比·卡伦尽快来和我汇合吧，我一个人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伤到他了。”女公爵也显得心有余悸，“心脏被刺穿已经被反复确认过死亡的人又活了过来，下次再有机会一定要做绝一点啊。”

“好，我这就回过。”红衣主教长舒了一口气，语气中仿佛带着可以逃离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