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噬神

回到北部战区的指挥所，塞音和耶又对战事做了一番讨论，最后耶终于是下定决心要对公国的北方防线展开强攻了，而塞音的考量是如果南部暂时还没有动静，他就可以留在北方帮一些忙。

就在两个人拿定了主意，准备稍做休息的时候，一股剧痛从塞音的双肩上传来，顿时让塞音冒了一头的冷汗，塞音那紫黑色的血液从护甲的缝隙中渗了出来，顺着塞音的胳膊和躯干滴漏到地上。

“怎么回事，塞音？”耶关切的问道，说着开始动手脱下塞音的护甲和衬衣。

“应该不是在战斗中受了伤。”塞音通过自己的真实视域，即使不用脱下衣服也能看到自己肩膀上的伤口。

“好像是什么东西的咬伤。”耶疑惑地看着塞音双肩上的伤口，“两个肩膀上的伤口形状还不一样，但是看起来像是什么咬的。”

“我应该知道是什么做的怪了。”塞音无奈地摇摇头，试着施放了一个黑暗治愈术，本来这种小伤在魔法的治疗下应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连点伤疤都不会留下，但是魔法施加在伤口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倒不像是耶对塞音施展光系治疗魔法的时候光元素拒绝治疗塞音那样不生效，暗元素在很努力地治愈着伤口，但是一丁点的效果都没有产生。

“混沌之神的吞噬吗？不过我可没听说过是这样一个吞噬法啊。”耶表情凝重地说道，他也想到了产生这种现象最为可能的原因，但不敢肯定。

“原本应该不是这样的，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另有原因的，我暂时不跟你解释了，我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等等搞定了再回来。”塞音苦笑了一下，本身混沌之神对容器的吞噬是存在、能量和灵魂着三个层面上的，并不会对容器的肉体构成伤害，但是为了让容器，或者说是为了让重生的莫尔塞音注意到吞噬的开始，并尽快做出应对，西沙亚特在很久以前就利用“诅咒”让混沌之神的吞噬产生的影响会反馈到肉体上构成一定的伤害，这种伤害是由“诅咒”产生的法则所带来的，在没有解除被吞噬这一状态的情况下，产生的伤口是不可能会愈合的。

塞音随意地挑选了一块没有人烟的林地传送了过去，然后利用“诅咒”将自己周围的空间封闭了起来，彻底防止了被人打扰的可能性，然后坐了下来开始瞑想，顺着肩部伤口上散发的力量和因果的牵引，塞音很快进入了一片不知是虚空还是幻境，或者是他自己体内的地方。

总之，这个地方除了漂浮在中间的塞音的灵魂，和缠绕在他的灵魂上半龙半人的混沌之神以外，什么都没有。

据说，原本这是两位混沌之神，名为撒塞斯的人形混沌之神为了消除自身“复仇欲”的源头，吞噬掉了带来了“仇恨心”的龙形混沌之神亚斯雷迪，但是没想到亚斯雷迪所拥有的权威和他所带来的“仇恨心”却全部转嫁到了他的身上，故而，吞噬了另外一位混沌之神的撒塞斯转变成了这种半人半龙的形态，也生出了两个头颅，当然，与此同时，他也疯掉了。

塞音看着眼前自己的灵魂和缠绕在自己灵魂上的混沌之神，拥有着两个头颅的混沌之神分别用自己人形和龙形的两个头颅咬着塞音的双肩，在这里的毫无疑问是混沌之神的本身，看着他，塞音的脑中就涌入了大量复杂的信息，已经再度拥有了曾经发明出“诅咒”的智慧的他，轻而易举地就大量地理解了这些真理的含义，虽然还有数量更多的信息依旧是塞音所无法理解的，但是还是有四成的空间上的真理被塞音所理解，塞音看了一会儿，确定了自己暂时不能再理解更多的一些信息之后便不再直视混沌之神了，塞音觉得如今自己对于空间、创造还有魔法这些方面上的理解和体会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你这是开始吞噬我了吗？”塞音咂舌道，“真是野蛮啊。”

“莫尔塞音，你挣扎了两千年也是没用的，你终究要被我吞噬掉。”混沌之神的两个头交替着发出了声音。

“这不是还有神志吗？不是说你们都疯掉了嘛。”塞音围着混沌之神踱着步子。

“若是我们连一丝神志都没有了，恐怕只会被混沌直接毁掉，而不是被封印了起来吧。”混沌之神依旧是用两个头交替着说道，“混沌真神他见识到了我吞噬亚斯雷迪之后也有了顾虑，如果他用吞噬的方式收回赋予我们的力量，确实能让我们彻底的消失，但是他担心我们带来的那些不好的东西会反馈到他的身上。而若是毁灭掉我们，身为古神的我们又怎么会被彻底的消灭掉呢？迟早还会再醒来的，到时候说不定更糟。”

“原来如此。”塞音点了点头。

“若不是你发明了‘诅咒’，也不必受这些肉体上的苦，你不知不觉间　就会被我吃个一干二净，如今受苦只是你自作自受。”混沌之神的声音似乎毫无感情。

“是吗？本来我们是可以利用‘诅咒’让我彻底摆脱你的，但是我们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塞音满不在乎地说道，“人类是可以成为古神的，因为混沌真神在创造我们的时候赋予了‘无限的可能性’，我的弟弟西沙亚特经历漫长的岁月验证了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但是在我们开创出诅咒的时候就萌生出了另外一种想法，除了不断地努力理解真理，经历漫长的岁月之后进行升华之外，是不是会存在着一些‘捷径’呢？”

“这种‘捷径’你不可能走得通！”混沌之神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惊讶。

“可我觉得我已经走上这条‘捷径’了，而且就快要成功了。”塞音的语气和表情带着狂妄与得意，“‘如果一个人类吞噬掉了一位古神，是否能取代其地位，获得他的力量和权威呢？’我在萌生这一想法之后和西森进行了讨论，后来我们选择放弃让我彻底的摆脱混沌之神的计划，而是精心的布置起了这个‘捷径’，不出我们所料的是，经历了两千多年，混沌真神布置的封印也终于有所松动了，你的力量开始可以往这边渗透了，我开始吞噬你的时机，也终于成熟了，虽然看起来比西森耗费了更长的时间，但是我似乎比他轻松的多啊。”

“你没有这种力量！”混沌之神用愤怒的语气否定着塞音的观点。

“用来‘噬神’的‘诅咒’，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塞音抬起了手，开始勾画起来，混沌之神见状更加用力地咬紧了塞音的双肩，但是塞音不以为意地继续在勾画着“诅咒”。

“是时候，让你为了害得我们兄弟分离了两千多年，还害得我们废了这么大一番功夫付出一些代价。”过了良久之后，塞音终于将这个“诅咒”书写完成了，被混沌之神咬住的塞音的灵魂突然发生了异变，将混沌之神咬住他灵魂的两张嘴同化了过去，并且一点一点地将混沌之神的头也同化着，拖入塞音的灵魂之中。

“你不能这么做！”混沌之神惊恐地大喊着。

“我可以，如果不行的话，两千年前，混沌真神就出面阻止我们了。”塞音没有丝毫地动摇，看着混沌之神的两个头颅被完全地同化掉，拖入了他的灵魂之中。

但是马上，塞音从容地表情就带上了一丝惊慌，连忙中断了“噬神”的“诅咒”，然后马上在自己的身上编写起了另外一个“诅咒”。

“真是危险啊。”塞音完成了写在自己身上的“诅咒”之后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我这条‘捷径’也不好走啊，将人类的躯体转化为古神的过程看来还是要很久的，如果刚才没有及时切断‘噬神’的话一定会炸得尸骨无存的，不过是不到百分之五的古神之力，就差点把我撑爆掉，只能一点一点来了。还有就是……”

说着塞音看了看刚刚才编写到自己身上的“诅咒”摇了摇头：“原来你们是这样疯掉的啊，对于本性善良的神，这还真是无法承受的痛苦呢。”

就在他吞噬了一部分混沌之神的同时，“仇恨心”和“复仇欲”就已经开始往塞音的身上转嫁了，身为带来这两种负面情绪的源头，每个生命产生了这些情绪都会直接反馈给源头上的混沌之神，一瞬间，比那些真理的数量还要庞大的声音就涌入了塞音的脑海，喊着仇恨，喊着复仇，每一个生命产生的恨意都被反馈了过来，如果不是塞音及时利用“诅咒”阻止了这些反馈进入他的意识，恐怕塞音也会像混沌之神一样，陷入疯狂之中的。

“不过我应该算是已经成功了，接下来距离真正的成功，相差的不过是漫长的等待罢了。”塞音说完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他双手掌心中间都裂开了一个正十字型的伤口，随后迅速愈合，变成了两个灰色的圣痕，这是混沌之神权威的象征。

塞音满意地用魔法治愈了肩膀上的伤口，离开了这片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