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暮然已经说过了,这世上没有鬼,也没有僵尸。你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大概是指鬼魂一类吧?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是。那是一种我们还无法完全理解的……力量,它当时算是依附在小叶子身上,而不管是传统的巫术道法还是当时掌握的科技,都无法清除掉它。但是关键时刻,有人对叶暮然做了提示,告知他在那个时间段的龙门山脉,会有这样一座墓葬出现,并且里面有可以救小叶子的东西。”
“那个青铜箱子?”敖雨泽敏锐地问。
叶教授点点头说:“是的,不过那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当年暮然也没有跟我提起过,只是对我说,那东西,很危险,非常危险,但它却是救小叶子唯一的办法。”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西方传说中的箱子……”我脑子中灵光一闪,说道。
“潘多拉魔盒!”敖雨泽沉声说道。
她猜得没错,西方希腊神话传说中的潘多拉是工匠之神赫淮斯托斯用黏土做成的,作为对普罗米修斯造人和盗火的惩罚送给人类的第一个女人。根据神话,打开潘多拉魔盒,释放出人世间的所有邪恶——贪婪、虚无、诽谤、嫉妒、痛苦等等,在希腊神话的体系中,潘多拉魔盒意味着灾祸之源。
我又想起在刚才叶教授的讲述中,那些离奇死亡的考古队员,有的是因为贪吃而死,有的是因为欲望,有的因为爱情,有的因为恐惧……似乎每一个人,死法都不同,而诱发死亡的情绪也有所差别。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想必在死亡前的幻象中,他们应该是得到了自己心中最想要的。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如此说来,当年叶暮然从墓葬中带出的青铜盒子,还真和潘多拉魔盒有几分相似……他带出墓葬的,是和潘多拉魔盒差不多的灾祸之源,只不过一个是西方的神话传说,一个是东方发生在十几年前的故事!
“这算是叶家的隐秘吧,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长长吐了口气,有些不解地问。
“如果是一般人,我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些,不过你的身份,的确有些特殊。”叶教授神色略微古怪地说。
“我的身份?我不过是个边远山村出来的普通人而已,能有什么身份?”我虽然一直对自己身上的血脉也保持着某种怀疑,可是自己的身份,却真没什么特别的。
“还记得先前,我曾提到小叶子的母亲姆依可原本是有一个村民未婚夫的吗?”叶教授没有回答,反问道。
我一呆,我记得刚才他说这件事的时候,是说当年旺达唯一的女儿姆依可本来是要嫁给一个山村的村民……等等,山村,村民,旺达……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地问:“当年小叶子的母亲姆依可,本来是要嫁给……我父亲的?”
叶教授脸色古怪地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是的,当年和姆依可订婚的村民,就是你父亲杜大川。不过话说回来,不是我看不起山民,当年已经接触过男女平等婚姻自由思想的姆依可,并不适合你父亲……”
“这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们当年真在一起了,可能就没有我了。再说,我的母亲虽然只是个最普通的村妇,可是对我而言,她是这个世上最善良最美丽对我最好的女人。”我摇摇头,并不觉得当年姆依可没有和我父亲在一起有什么不对,他们要真在一起了,那现在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我的出现。
并且,这也让我想通了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就是我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山民,他当年到底是怎么认识旺达释比这样的高人的?
原来旺达释比当年所在的羌寨,离我出生的山村也不过就几十里。并且我们杜家祖上曾对旺达释比一家有过恩惠,就是不知道是哪一辈祖宗留下的余荫,让我们这一代居然也能受益。
我12岁时受到万虫袭击,最后昏了过去。按理说在我出生的偏僻村子是没有什么高人的,幸好我父亲去村长家打电话紧急联系了旺达爷爷不远千里前来救我,并且施展秘术封住我身上某种古怪的血脉。
理清了前因后果,我还是对发生在小叶子一家的事情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小叶子当年的怪病,为什么不管是民间的高人还是各地的名医都束手无策,反而是一个几千年前的墓葬里的东西能够生效?并且小叶子的父亲叶暮然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一点的呢?
当我说出自己的疑问的时候,叶教授沉默了许久,最后说道:“这是一个阳谋。”
“阳谋?意思就是说,小叶子的怪病,其实是人为的?”我心神一震,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当年的小叶子才不过六七岁,就算那人对叶家有什么仇怨,冲着大人来就是了,干吗要对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下手?
虽然我也知道当年小叶子最终还是没事,但毕竟我在小叶子10岁左右见到她时,她似乎成长得十分健康。可只要一想到当年有人对一个孩子下手,不管是阳谋还是阴谋,这样的人都该死!
“那个人的来历十分神秘,就算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查不到他的真实身份,唯一的线索,就是当年在他身边,还带着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儿。”
“既然他也是有孩子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十分不解。
“那个人下手让小叶子患上怪病,但又告知了暮然解救的办法,就是要暮然亲自下到那座墓葬中去做一件事,并取出那个青铜盒子。暮然和姆依可当年也是所有办法都用尽了,最终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去龙门山脉的那处墓葬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去的人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外,竟然没留下一个活口。至于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暮然知道一些,却从来不肯向我透露。暮然的父亲死得早,我虽然只是暮然的二叔,其实和父子也没什么区别。我了解他,既然他不肯说,肯定是其中蕴含着莫大的危险和压力,这孩子想要一个人抗。”
“那现在叶叔叔呢?”
“也许暮然是想查清真相为自己赎罪,他一直认为那十几个考古队员是因为他而死的。可能这件事的确触动了某些人或者组织的利益,充满了危险,在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年,暮然就失踪了。小叶子的母亲似乎也受不了丈夫失踪的刺激,在找寻了几个月无果后,在一个雷雨天自杀,临死前将小叶子托付给了旺达释比。”叶教授深深叹了口气说道。
估计对于姆依可这样的做法他有些伤感,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当小叶子是自己的亲生孙女,可小叶子的母亲却没有把小叶子托付给他照顾。
我心神巨震,想不到小叶子还有这样凄惨的身世,怪不得当年旺达爷爷来到我出生的村子的时候,要带着小叶子这么个才10岁的孩子一起,原来是生怕自己不在她身边,她有个什么闪失。对旺达爷爷来说,小叶子已经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其实我们之所以让你知道这些,也是因为前几天从金沙古卷中解析出来的部分线索,有可能和当年的事情有关。”敖雨泽见我神情有些难受,在一旁岔开话题说。
“怎么回事?”我大为惊奇,同时觉得世事真是奇妙,杜家和旺达释比一家十数年没有联系,但是偏偏有这么多事情一再将两家人串联在一起:我的先祖救过旺达家的人,旺达的女儿姆依可差点儿嫁给我父亲杜大川,旺达释比又救过我,并且我和小叶子也是儿时要好的玩伴……
现在,就连我和敖雨泽联手处理某些和金沙有关的神秘事件时,发现的有关金沙古卷的线索,竟然也绕了一大圈和小叶子的父亲扯上了关系。
“暮然当年除了在四川地区的考古发现外,也在做一些重要的学术研究,主要是关于巴蜀图语和古蜀时期的宗教有关的。那个时候金沙遗址还没有被发现,也没有金沙古卷的说法,可是暮然已经通过对比金沙遗址更古老的三星堆的研究推测,应该存在这么一种大量记载古蜀国时期宗教祭祀活动的卷宗类文物。
“换句话说,金沙古卷在学术界虽然认定是从金沙遗址发现的,但实际上在金沙王朝之前,这种羊皮古卷就应该早就出现过,仅仅是因为在金沙被大量发现而如此命名而已。”敖雨泽在一旁补充说。在这么一种大量记载古蜀国时期宗教祭祀活动的卷宗类文物。
“换句话说,金沙古卷在学术界虽然认定是从金沙遗址发现的,但实际上在金沙王朝之前,这种羊皮古卷就应该早就出现过,仅仅是因为在金沙被大量发现而如此命名而已。”敖雨泽在一旁补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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