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一直停在水边看着情况,它很了解主人的想法。
玉染坐在旁边,看玄异这样坦然,心里也完全没什么不安,她相信他。
泽斯冷笑一声看着玄异,虽然不了解他在干什么,当时说什么擒贼擒王,那玄异倒还可以稍微威胁一下加纳斯家的大军,到时候就说他在手上,那些士兵也不敢太造次,毕竟玄异死了的话圣兰森发起火来就不是死几个人那么简单了,这就行了,到时候直接将玄异拉出去做挡箭牌,这家伙来得可真是时候,简直就是为自己造了一条后路,何乐而不为呢。
索菲斯用眼睛的余光看着玄异,这个男人真是一看就让人胆战心惊,是叫玄异吗?这一路上也听过了,加纳斯家的另一个谋臣!那这是做什么,加纳斯家的谋臣聚会?别开玩笑了,鹿族可经不起这种折腾,看看左边的泽斯,再用余光看看坐在角落里的玄异,这两人的气场完全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泽斯身上倒是还有那么几分让人敢靠近的柔和气质,当然了那是之前,在珅空一战之后,他的眼珠子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紫色,为他平添了几分霸气,细说起来那就算七分贵气与三分霸气的综合吧。但是,这边这位就不好说了,跟泽斯简直就是反过来的,七分霸气三分贵气,不,那霸气邪气简直就是实打实的十分,如果说泽斯经过磨练懂得人情世故,有些圆滑,那这个根本就是粗糙,一看就是那种没被驯服的野兽,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是神秘的幽蓝色,却散发着野兽一样的光,不是没被驯服,是完全驯服不了吧。已经坐在一个紧靠绝壁的角落里了,散发出来的那股逼人的气焰是什么——真是让人非常不爽的紧逼到了心头上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如此强的存在感,连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都压不住那气焰,嚣张得可怕啊!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这两大谋臣聚在一起不会发生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吧…… 泽斯看着水边那条粗壮的巨蟒,完全没见过这样大的蟒蛇,玄异究竟是从哪里弄来这东西的,旁边一大票的弓箭手警惕的拉弓指着它,却没有人敢于靠近半步。阳光照得蟒蛇全身黑甲闪耀,头上的六角犹如王者的桂冠,一双盆大的眼睛居高临下看着众人,说不尽那里面有多少对苍生的藐视,再看看玄异,这两者的眼神真是异常的相似啊,不是一样的东西又怎么会在一起,真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宠物。
他看了看玉染,这个女人不是在圣城时候的那个凰攘玉啊,这女子看着玄异的眼神倒是很温柔,只是有一件事却非常的惊心,这女子在转头去看其他东西时,眼眸里的温度极快的冷却了下来,完全用一种毫无感情的眼神注视周围,再转回玄异身上时马上眼里的光芒又升温,极快的转变,不仔细看几乎捕捉不到那个变化的过程,女子腰间背着一个皮盒子,干什么用的,估计不是放着武器就是放着干粮,但明显的是这样的盒子放干粮岂不是可惜了,那就是武器无误了,什么样的武器会放在那样一个小盒子里,真是好奇。看来不可以掉以轻心,玄异来这里究竟是个什么目的都还不得而知,自己必须时刻警惕着,只要玄异有动作就马上接招。
亚尔带着一小队弩手顺着石阶梯从山顶上下来,直接走过去对着泽斯道:“大哥,我们回来了。”
泽斯:“如何?”
亚尔正要说话,却看到了泽斯后面的巨蟒,吓得大叫:“哇——这是什么?!”
泽斯:“玄异大人带来的坐骑。”
亚尔脸色都变了:“坐、坐骑!什么人会有这样可怕的坐骑啊?!”
泽斯往角落里一指:“在那里。”
亚尔看了看愣道:“没见过这两人啊。”
泽斯:“还是不见的为好啊。你们查了个什么情况?”
亚尔看泽斯还是那么从容,只好不去看那蛇,头皮都有点冷了,“呃,往这边上去直走二十多里就到这座山的边缘了,仍然是这样直立的悬崖绝壁,我们顺着边缘一路走过来,发现下方都是湖水,没有像这样的一块栖息地了,而且悬崖非常的光滑,跟这里差不多,下方的水深我们也试过,奇怪的是深度都差不多,就是两人半这么深,试了二十多处都是这样,这湖底应该是平的。”
“平的。”泽斯在过这片湖水时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想不到真是这样吗?
亚尔继续道:“这山上面起伏不大,一直走过来我们发现这根本不能算是一座山,就是一块巨大的覆压了几十里的巨石,而且加上这里这个马蹄形的栖息地,它是一个缺月形状的,要是算上这块栖息地它就是圆形,满月一样的。”
泽斯轻轻道:“缺月,圆形,满月,月昼真正的意思是这样啊。”
玄异懒懒靠在岩壁上闭眼养神,耳朵却听着那些对话,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
亚尔又道:“到时候加纳斯家的大军来了,我们可以先退到山顶上,毁了这些木阶石阶,他们也就上不去了,我们从上面射箭下来,易守难攻的地方啊。”
泽斯看着这光滑的石壁,确实只要毁了阶梯很难上去,可以抵挡一阵大军的进攻也说不一定,这个地方也算是绝境中的小径了,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玄异过了湖水之后,水里那些蛇也很快不见了踪影。
泽斯不明白了,居然不再用蛇牵制流水族来威胁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呢?玄异不可能是来送死的,因为他似乎有更多的手段可以置人于死地,所以他才敢进加纳斯家的城池,敢跟圣都骑士团对阵还占了上风,他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样的呢?警惕啊,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他。
玉染轻声道:“他们总是往这边看。”
玄异还是闭着眼,懒懒道:“这是必然的吧,现在大人物的视线都在我这边了,真正该注意的却不注意,愚昧啊。”
玉染:“那些该注意的夫君不是都注意到了吗。”
玄异:“可我并不是替谁活着的,真正的强大还要看他自己。”
玉染:“他就是萨蒂卡·泽斯,似乎很是沮丧的样子。”
玄异轻轻睁开眼,真是不成气候的家伙,然而有些事值不值得自己心里已经很明白,早就无关那个使命什么事了,仅仅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么简单而已。
玉染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玄异对女人是不信任的,尤其是这个玉染还和凰攘玉有联系,既是出自一家人,深层里的脾气禀性会不会一样真的很难说,撇去这些不说光是这个年龄的女子就够让他不信任的了,害怕再被欺骗一次,先不说颜面问题,反正也不在乎那些,心里的伤痕只怕花几百年都消弭不了,因为怕受伤才远离了所有人,也阻止了所有人的靠近。但是现在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在那时接受了这个骆玉染?总觉得回想起来就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她的话确实让他很动心啊,百年的等待什么的,再加上还是第一次遇到不会对自己怀着恶意的人,而且她真的像一个妻子一样的,会做饭会种菜,是他梦中想的那样的女子,就真的这么出现了,还是——还在梦中吗?还是受着她的迷惑抑或蛊惑?就像凰攘玉一样吗?奇怪的感觉,回来回想起来觉得该让她滚开的,却在看到她的脸之时开不了那个口,真是糟糕了,岂不是甩不掉了,要是她是骗自己的那以后岂不是更加难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事。
不想正在思考间,玉染却对着他笑道:“郎君不用想办法了呦,你是甩不掉我的,嘿嘿。”
玄异哼了一声,算了,甩不掉就先跟着吧,反正不要陷太深就行了,接着闭目养神,“你要是能让我觉得高兴,我倒是无所谓让你跟着。”
玉染笑了笑,一旦自己决定的事要让她放弃,那只有让她死去这一个方法,固执了百年的等待将化为固执的守候,以后不会再更改。
亚尔四处看了看,觉得不对劲,道希、罗朗这些人都在,怎么少了一个人啊,问道:“大哥,我怎么觉得少了一个人啊,之前那位名叫托西玛的先生呢?”
“嗯?”泽斯回身看了看,索菲斯、道希、罗朗都在,是啊,蒙蒂·托西玛哪里去了?之前一直都没有注意啊,他既然不在这里,说明都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渡水过来,究竟是在哪里开始消失不见了?完全没有印象,之前的自己一直都在队伍后面,休息时间都在愣神,何时不见的,干什么去了?可恶!脑子里一时一片空白一时又一片混乱,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思考问题!
亚尔一皱眉头:“大哥你要镇定啊,你要是有个什么状况大家会疯了的。”
泽斯:“在你们疯掉之前我已经先疯了,糟糕,集中不了精神。”
亚尔心里着急了,连泽斯都乱了,这下子不妙,“大哥。”
泽斯一摆手:“好了,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亚尔没办法,只好退了几步站在旁边看着,忧心的事总是一起来的,祸不单行啊。
玄异睁开眼看着泽斯,嘴角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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