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选择流浪

公主出城篇③——选择流浪

泽斯一想当个流浪者也罢，正好可以借机让她走上一条远离纷争的路，但是还得让艾莉斯想明白，于是马上道：“这第二条路殿下千万要想清楚！”

艾莉斯知道泽斯在担心自己，她认真想了想道：“如果在圣城之内与圣城之外都不会有好结果的话，我还是——选择流浪！”

泽斯听了这句话，知道艾莉斯明白外面的危险绝不会比在这里少，但还是担心她为了出城而意气用事，于是在旁不露声色却语重心长地抬头看看道：“这露台之上倒还能看到一点阳光，其他地方都像黑夜一般，也不是站在每棵树上都能看到美丽的朝阳。”

艾莉斯低下了头。

圣兰森听得一头雾水，瞪了泽斯一眼道：“莫名其妙！——艾莉斯，决定了可千万不要后悔！”

艾莉斯低着头，想了又想之后道：“只有站到这棵树上才能知道能不能看到美景。我还是——选择流浪！我相信这一选择！”

圣兰森一脸奸计得逞似的道：“很好，那么你可以出城了，带着加纳斯政权公主的身份，到时候遇上了什么困难可是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是一个流浪者！”说完他大手朝着入口处一挥手。

一名侍女手捧一只盖着黑色手帕的大银盘走了过来，将盘放下后又退了回去。

圣兰森掀开手帕，一把提起盘中之物，那是一件黑色长袍，设计上虽然很是简单，但在做工上却万分精致，光是看上去就有一种华贵之感，完全不是圣城中任何一名女子的服装所能相比的。

泽斯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个是？”

圣兰森：“加纳斯王朝‘公主之袍’，你带上它走吧。”

泽斯：“还真有公主之袍，我还以为又是传说。”

圣兰森：“公主与流浪者并存，我等着看你后悔的表情。”

公主的身份昭示着还与加纳斯政权有关系，外面的人不敢轻易去杀一个公主，而流浪者的身份又告诉人们她可以被狙杀，被狙杀之后加纳斯政权可以出面处理也可以放任不管，这双重的身份行走在圣城之外是引人注目的，更是危险重重的！艾莉斯抬头看向露台，坚定道：“别做梦了！”

圣兰森有点得意的冷笑：“那你就尽快离开这里吧！”

艾莉斯一把扯过‘公主之袍’，向后一跃离开了那棵大树。

泽斯看着艾莉斯远去之后才故作不明白一般道：“陛下这么快就让她出城了，似乎不想让殿下留在圣城，不是还要看帕露泽的威力吗？”

圣兰森：“让她出城就是为了看看帕露泽的威力。”

泽斯：“与其让她留在这里毁坏圣城，不如让她到外面去，这样一来她究竟有没有掌握帕露泽的力量这一问题也可以从她与别人的战斗中观察出，是这个意思吗？”

圣兰森：“你的聪明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泽斯又道：“留在圣城她还可以对自己的身手有所保留，出了圣城真正到了关系生命存亡的时候怎么也得出手，这样就能看出她真正的力量，陛下的聪明也真不是谁能比的。”

圣兰森很是得意：“除了这个我还有另一个目的，我希望她能受到教训，让她后悔，然后回来乞求我！”

“乞求？哼！”泽斯斜眼看着圣兰森，难道他觉得给外甥女带来的伤害还不够多？现在还敢说出这样令人不齿的话来！

泽斯慢慢回到木宅子，从密室里拿出一只盒子，打开来里面放着的全是闪着各色光芒的宝石，还有几块水晶石和黄金。他关上盒子一手拿起它将它隐于衣袖里，出了宅子匆匆往西边的树林走去，天色渐渐暗淡，走过数条曲曲折折的小径之后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下脚步一跃上了枝头。

树枝上坐着的艾莉斯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泽斯：“夜晚血族人最清醒，踏枝而行容易引起怀疑，就只好走着来了。”

艾莉斯摇摇头：“嗯，没事。”随即又感叹：“没想到圣兰森这么轻易就答应，这样反而让我不安心呢！”

泽斯：“你能想到这些就好，他确实是有目的的，他想让你在外面因吃尽苦头而后悔，然后回来乞求他。”

艾莉斯脸上显得很平静，她看着不远处的树出了神。

泽斯很不放心，艾莉斯毕竟还算是个孩子，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更不懂人心的险恶与世道的无常。当初想骗圣兰森不除去她公主的身份就是为了让外面的人都因惧怕加纳斯之名而不敢轻易伤害她，可现在的圣兰森已经和过去的不同了，他偶尔还是会自己思考一点事情，这次圣兰森让她多了流浪者这样一重身份，情况就与自己事先估算好的有些不同了，对外界毫不了解的艾莉斯这样一出去只怕凶多吉少！泽斯不由得责怪自己思考得不周到，“对不起，艾莉斯，事情变成了这样！”

艾莉斯抬头看着他笑了笑道：“是萨蒂卡一直在帮我的忙，怎么还说对不起呢！不过，萨蒂卡，我真的有些害怕，外面我只去过一次，还是你带着我去的，这次要我一个人去我真的有些害怕！但是，没关系！因为我相信萨蒂卡会一直帮我永远帮我，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如果我连走到外面的勇气都没有，又该怎么去度过漫长的岁月？到了这个时候我却退缩了的话不止对不起萨蒂卡，更对不起我自己，越是害怕就越该去面对，慢慢的也就不会害怕了！”

泽斯听了这些话终于露出了笑容，轻轻拍拍她的头道：“艾莉斯真是长大了啊！”

艾莉斯笑着使劲点着头：“是啊是啊，你才发现！”

泽斯被她的表情逗得直笑，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变化，这样放松的没有任何防备的轻松笑容真的是几百年来都不曾有过，只有这个时候他给人的感觉才没有那么冷漠那么遗世独立。

艾莉斯看着他的脸，伸手摇了摇他的手异乎寻常的认真道：“萨蒂卡一定能得到幸福的！”

泽斯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幸福？！这是什么东西？！对他而言，幸福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得到的，是一种他不会拥有的绝对奢侈物。他儿时曾拥有过，然后很快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现在的他没有拥有幸福，更不懂得珍惜幸福，于是一直认为自己去寻找幸福无异于水中取月，到最后只会落得一场空。

艾莉斯的笑容显得稚嫩，但神情却是认真的，“萨蒂卡一定可以得到的！”

泽斯抬着头不去看她的眼睛，苦笑道：“一个罪孽深重的人不配说什么幸福不幸福的话，更没有资格去得到。艾莉斯，你不要去想这些了，你想好出去之后要干什么了吗？”

艾莉斯想了想，茫然的摇头。

泽斯坐到她身边，一伸手拿出那只盒子递到她手里。

艾莉斯好奇问：“这是什么？”

泽斯：“打开看看。”

艾莉斯：“我已经打开了。”她看到里面放得满满的都是宝石之类的东西，“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泽斯：“我思前想后，你现在有流浪者的身份，所以不能让你留在这座森林里。圣兰森的士兵每次征战都会带回大量的宝物，这是我作为谋臣分得的一些，我都存了起来，你就带着它到人类的世界去，到一个完全不认识加纳斯的人类世界中去。”

艾莉斯关上盒盖：“我不要！萨蒂卡一定是把自己分得的所有都给我拿来了，我拿走了你就没有了，我不要！”说完硬将盒子塞回了泽斯手里。

泽斯：“我的饮食每天都会有人负责，而且我一直呆在这座圣城里哪里也不去用不到这些东西。但是你去到人类的世界就会用到，在那里你要得到一件东西是要付出与之等同的价值的，不像在圣城里我们要吃要穿只要说一声就会有人去办，你明白吗？”

艾莉斯睁着大眼睛：“有点不明白。”

泽斯将盒子交到她手上道：“总之你就带着它，这样我也少担心一点，好吗？”

艾莉斯看着盒子，沉默片刻才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