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妖经

“师傅，是不是所有的妖体魄都特别强大？”苏小白追问道。

“也不尽然，有些妖另辟蹊径，专修一法。譬如那九尾狐族天生善于魅惑，便究其一生钻研媚术，肉身自然与吾等相差甚远。”

“可是师傅，您老人家这一年里让我这么个练法除了让我明白速度、稳健以及如何面对压力，我的体魄是强健了许多，就算后期我洗了那么长时间的药浴，我也比不上那些个天生就有什么什么血脉的异种啊！”苏小白撇嘴。

“修妖一途，天赋固然重要，勤恳才是最主要的。”六耳真人再一次重复了那句话。

“好吧……”苏小白点头。

“今晚你早些拾掇好，我教你如何感应灵气！”

一听到感应灵气，苏小白的眼睛顿时一亮，上山一年了，总是玩儿肉身修行，今儿个总算要开新课了。

黄昏初落，苏小白就已经一切就绪抱着个蒲团坐在院子里等了。六耳真人出现的时候恰巧月亮刚上来，今日恰逢十五，皎洁的满月如同一张精致绝伦的玉盘，煞是好看。尤其是站立在高山之上，整片苍穹仿佛触手可及，世间的风景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其实世间一切修行皆是万变不离其宗，飘散在天地间的灵气被吸纳经过功法的加工则化为灵力储存与气海。”六耳真人说道。

“气海？”苏小白一脸好奇。

“但凡修行，必定经历五大秘境：气海、藏灵、凝神、斩魔、合道。这气海境为修行之根本，修妖者气海如泽海，元根如花茎，妖丹如果实。我鼎雀阁雄踞东灵洲无尽岁月，门中血脉珍奇者不计其数，但凡如此，天赋越发妖孽者，结丹越晚，甚至有踏入合道境界后才结丹的存在！”

“我明白了。”苏小白听得很仔细，“师傅，我是不是首先要感受到这天地间的灵气，然后我才能尝试着去通过经文修炼，种出元根，开辟气海？”

“不错。”

“可是我还没有适合自己的经文诶……”苏小白脸上露出了一丝失落。

“明日我便带你前往养经殿，到时候自然会有经文选择你了。”

“经文选择我？我不学跟您一样的经文吗？”

“你以人身修妖道，我也不敢随意将自己的经文传授给你，我族经文万一不适合你修行，很有可能会让你全身经络尽毁，还不如让你去养经殿，让那边的经文选择你。”

“唔！”苏小白叹了口气。

“闭上眼睛，抱元守一，灵台清静，什么都不用想，把自己看做是这世间的一丝风、一滴水、一株草……不要动，忘却一切，静心感受。”

苏小白按照六耳真人所言，抱元守一，清除掉自己脑海里的所有杂念，感悟这天地间的一切。

整整一夜时间苏小白就在这院子中央感受天地，可是到了黎明时分苏小白也没有感觉出个所以然来。月亮消失在了天地间，苏小白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房间睡觉了。

日子如流水，转眼便是半月。

午夜时分，灵猿峰顶的院子里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狂笑。苏小白疯了一般在院子里跑了起来，边跑边笑，癫狂到不行。

“感觉到了？”六耳真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盯着一脸封魔的苏小白问道。

苏小白停下来，大笑着回答：“那是，那感觉真的太奇妙了，简直就是一场狂欢，天地间各色的小光点洋溢在我的身边，可劲儿想要朝我身体里钻，可就是不知为什么总是钻不进去！”

“明天随我去一趟主峰。”六耳真人说完后便关上了门。

养经殿。

能够屹立在东灵洲无尽岁月而不倒，鼎雀阁有着足以傲视天下的仙经。妖皇书名扬仙灵界，乃是当年屠尽九天神魔的一代妖皇大夏龙雀所著。

苏小白第一次进入养经殿，他已经听六耳道人说过，在这养经殿中共有一部至尊经文，更有大圣经文数十部。养经殿极为空旷，放眼望去空荡荡的，连张桌子都没有。

“师傅，您说的经文在哪里啊？”苏小白使劲瞅了瞅这个空荡荡的大殿，好久才肯定自己没有花眼。

“把你的手伸过来！”

“喔！”苏小白把手伸到了六耳道人面前，六耳道人朝着苏小白的手指轻轻一点，一滴鲜艳的血珠从苏小白的手指尖冒了出来。

“上！”六耳道人控制着血珠漂浮到了虚空中，而后一拍苏小白肩膀，苏小白心领神会立刻跪下。

“鼎雀阁灵猿峰弟子苏小白求取经文，以血为引，以血为证！”六耳道人替苏小白说道。

空寂的大殿之中，突然的就在各个角落亮起了一道道璀璨的光芒，一块块类似阵法的图形出现在了虚空中，却无一有异象。

苏小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部上好的经文可以在很大的程度上决定一个人以后在修炼一途中可以走出去多远。

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苏小白的耳边响起了一道淡淡的诵经声，他侧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六耳道人，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不明所以中，苏小白再一次正过脑袋，耳边的诵经声越来越强烈，那一句句经文仿佛变成了文字铭刻进了苏小白的脑海中，深刻至极。

“咻！”光芒璀璨的养经殿所有的光芒刹那收敛，所有漂浮在虚空中的经文法图一时间踪影全无归于无迹。

漂浮在苏小白面前的那滴血珠也落在了地上。

站立在苏小白身侧的六耳道人脸上阴晴不定，看着这座重又归于平淡的养经殿，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

“走吧！”六耳道人拍了拍苏小白的肩膀示意可以走了。还是一头雾水的苏小白站起来老老实实的跟在六耳道人身后出了养经殿回到了灵猿峰。

养经殿内，方才苏小白遗留下的那滴鲜血渐渐地消失在了原地。

“小白。”这是六耳道人第一次这么喊他。

“嗯？”苏小白一愣。

“没有得到经文没事，这两日为师再想想办法，有可能你本身就是人类，修妖一途真的不适合你。”六耳道人的声音有些无力。

“啊？”苏小白一时二丈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如果自己没有得到经文，那么自己听到的诵经声诵念的又是什么，自己的脑袋里那冗长的篇幅又是什么。

“师傅，您别难过，徒儿有一事相问。”

“什么事，你说吧。”六耳道人仍旧有些惆怅，似乎还没有从养经殿一事中缓过气来。

“您知道小妖经是什么吗？”苏小白问道。

“小妖精？”

“是一部经文！不是小妖精！”苏小白出了师傅语气的不对劲，补充道。

“你说小妖经啊？”

“嗯。”

“这部经文……我想想……”六耳道人思索了半天回答道，“这部经书我还真没有听说过，不过听名字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修行典籍吧！”

“啊！”苏小白的脸上浮现一抹难以言喻的失落。

“你怎么了？”六耳道人盯着一时间有些不对劲的徒儿。

“刚才在养经殿……徒儿听到有诵经声，然后……”苏小白快要哭了，声音隐隐有些哽咽的趋势。

“你刚才在养经殿得到了一部经文！”六耳道人脸上神情一变，惊呼道。他身为如今鼎雀阁的一代长老，修为高深，已经数千年都没有如此失态过了。

“你在这里等着！”六耳道人留下这句话后拔天而起，化成一道流光朝着鼎雀阁中央主峰冲去。

已经数千年没有鸣过钟的鼎雀阁今日突然鸣起了钟音，所有的长老齐聚绝尘殿，连已经闭关多年的鼎雀阁主玉矶都再次出关了。

整个鼎雀阁在今日仿佛活了过来，各大山峰、各大长老坐下的共数万名弟子在钟音里虔诚下跪。

一整日，没有谁知晓鼎雀阁高层谈话的内容，在院子里等了一天的苏小白数着面前的一大堆灵果核，百无聊赖，敢情今天好不容易得到的修炼宝典可能就是一本无用的东西。

一直到了深夜，六耳真人才归来，很少露出笑容的六耳真人大笑着落在了院子里，开口第一句话就让苏小白险些跌倒。

“明日个我就带你到附近山上下个套，给你弄两只师弟师妹吃吃！”

“师傅，那小妖经的事……”

“你就将就着练练！”六耳道人留下这句话后一甩毛茸茸的手臂径直回屋子里去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苏小白独自坐在院子里。

“唉！”可怜巴巴的苏小白也不数果核了，他又坐到了蒲团上，抱元守一，继续和他的天地灵气约会去了。

这一夜跟往常都不一样，苏小白感应着天地灵气，自己却又不受控制地在心底里默念起了小妖经中的气海卷。

从苏小白心中默念下第一个字开始，他的丹田处就开始发光，随着他不断地诵念，他丹田处的光芒就愈发强盛。天地间的灵气开始朝着他汇聚而去，一瞬间平凡无奇的苏小白仿佛成了一个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