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好奇,但也不能当着大婶的面敲开门锁,放那个孩子出来。
不过倒是有人不嫌事大,直言这样关着一个孩子不太妥当,虽然我知道那个人说出这番话来,只是和我一样,想满足一下好奇心,但还是暗暗期盼着大婶能让那个孩子出来晒晒太阳。
让我有些欣喜的是,当第一个人提出让着个孩子出来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提了出来。
今天本来是个喜庆的日子,大婶看到大胖的一众亲戚都说不妥,一跺脚之后,拿出了钥匙,将那间屋子的门打了开来。
随着木门打开,借着屋外的光,我看到屋子里面,竟然真的站着一个小孩,而且,那个小孩体格强健,看来他的爸妈经常进去照顾他,把他关起来,应该是有别的原因。
小孩的腰上,系着一根稻草绳,我们这边一般称为葽子。
大婶牵着小孩腰上的葽子,走了出来,小孩一看到我们,开始嘿嘿的傻笑起来。
我一看这种状况,心想这个孩子肯定是摔傻了,只是叹了一口气之后,便不忍再看。
这时候,大胖和他媳妇李玉似乎也听到了屋外的响动,走了出来,而大胖的手里,还拿着一大张黑白照片,上面隐约的字样,让我肯定这张照片就是我们当年小学毕业照。
看来,大胖和李玉应该在聊小时候的事。
看到小孩的时候,大胖也有些意外,开始询问起李玉来,李玉见弟弟走了出来,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似乎对弟弟出来让大家看到很是尴尬。
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小孩看到大胖手中那张毕业照的时候,竟然发了疯似得朝大胖奔了过去,还扯断了系在腰间的葽子。
那一刻,大胖有些吓呆了,不过看到小孩只是一把抢过毕业照,不再有多余的动作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看着小孩怪异的举动,着实有些动容,难道,小孩的前世是我们班的某个同学不成。
我刚一这么想,只见这个小孩突然指着照片中的某个人,傻笑了起来。
“聋子,这是聋子,嘿嘿。”
小孩的声音不大,听得众人是云里雾里,可这声音在我听来,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我顿时呆立当场。
要知道,聋子可是我小时候的绰号,而且他指的那个人,怎么越看越像我小时候。
还未等我去验证,大胖瞪大了眼睛朝我吼了一句,“聋子,他认识你!”
听到大胖的声音,我终于没再忍住,跑到小孩的身边,定睛一看,我的心,顿时泛起了狂澜,小孩此时指的人,干瘦干瘦的,不是我,那又是谁?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眼睛很大的小孩,可是,在他身上我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痕迹。
“还有大胖,大胖,嘿嘿。”
这时候,不仅是我,连大胖也呆若木鸡,知道这两个绰号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没有一个是跟我们一路读到六年级的人,因为,我在学校里的绰号是睡神,而大胖,也有另外的绰号。
“你认识聋子和大胖,那你又是谁?”看到这,我急忙问道。
虽然我知道不一定能得到结果,但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希冀,那就是,眼前这个小孩就是我和大胖阔别多年的开裆裤兄弟,海子。
“我是谁,嘿嘿,我是海……海子?不对,不对,我是李易?”小孩边笑边摸着脑袋,看起来有些不太确定。
这句话一出,我和大胖几乎同时对视了一眼,我们能看到,彼此眼中那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错不了,眼前这个家伙,就是海子的转世。
“聋子,他?”大胖有些激动,但依然不敢确定。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出去说。”我用眼神扫了一下院子里面的人,悄声说道。
大胖会意的点了点头,跟着我一起,出了院子,来到外面没人的地方。
“大胖,你的太爷爷是阴阳先生,对于人死能转世,我想你应该是相信的吧?”这时,我才对大胖说起转世这件事来。
大胖听到这,直接毫不犹豫的就点起头来。
见此,我开始将海子可能没喝孟婆汤这件事,说与了大胖听,说完后,没想到大胖竟然比我还激动。
“你的意思是说,海子转世了,他还没死?”
看着大胖充满希冀的眼神,我点了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
“不过,看现在他的状况,似乎伤到了脑袋,想要让他恢复,看起来不太简单。”我补充道。
大胖听到我这么说,神色一黯,不过,相对于知道海子还活着这件事,伤到脑袋,对于大胖来说,只是一件有些伤心的事罢了,随后,他就调整了过来,高兴的神色再次挂到了他的脸上。
当我们再次进入院子里面时,小孩依然指着照片,说着那些我和大胖能懂,但其他人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不过,大胖对这个孩子的异常关心,却让大婶笑开了花,她现在唯一愁的,便是这个傻儿子以后怎么生存下去,现在看到自己未来的女婿对他这么好,不高兴才怪。
大胖的媳妇李玉看到这一幕,之前的尴尬也渐渐消退,对大胖也越加依赖起来,整个院子的气氛,从之前的紧张开始慢慢转变成一团和气。
我们在李玉的家里面,一直待到了中午,吃过午饭后,我们这一行人就从李玉的家里面出来了,径直回到了我们村。
回到家的时候,李玉弟弟李易的身影不断在我脑海中出现,其实严格来说,海子的确是死了,可现在看来,海子十有八九没有喝孟婆汤,不过,在那本旧书上倒是提到过,没有喝孟婆汤的人,往往带着阴间的某项使命,这项使命一旦完成,这个人就会死,而且如果在记忆消散前还不能完成,阴间将会委派第二个人来执行使命。
一般来说,一个没喝孟婆汤的人完全失去前世的记忆,要到十八岁,也就是说,不管是李易也好,还是海子也罢,他一定背负着某项重要的使命。
至于这项使命是什么,李易的大脑没清醒前,却是无法想得到的。
想到这,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这件事短时间内却是解决不了,现在只好搁到一边,而另外一件事情,却渐渐浮现在了我的心头,那就是吴雅生日这件事。
吴风当初跟我说的话,现在依然能在耳边回响,一想到要见她的父母,我的心就有些忐忑起来。毕竟,吴雅的老爸是我们县的县委书记,我去他们家过生日,吴雅的老爸会如何看待我?
这些胡思乱想,很快就从我的脑海中消失了。
时间,慢慢流逝,到了吴雅生日那一天,我穿上了那身黑色的风衣,来到村里乘坐城乡大巴的路口,踏上了去往县城的大巴。
我的第一站,是县城的蛋糕店,对于很少吃得起蛋糕的我来说,买蛋糕,几乎成了一件肉疼的事,毕竟,现在我处于读书阶段,拿的还是家里的钱,虽然爸妈听说我谈了女朋友很高兴,但临行前塞给我的那张微绿色的一百块,却让我的心头有些沉甸甸的。
一块十寸的蛋糕,花了我九十多块钱,剩余的钱刚好够返回的车费。
我提着这块蛋糕,来到了县城里的派出所,找到了吴风,吴雅的家我从来没去过,只知道她家住县大院,至于在那一栋,那可不是我想找就能找的到的。所以我便想起来找吴风,吴风见到我时,依然是一脸冷色。
不过,她并未第一时间带我去她家,而是扔给了我一个卷宗,说是那个旅馆女尸的案件已经告破。
听到这,我赶忙将卷宗抽了出来,细细的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我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那个女尸生前竟然是被那个旅馆的老板所杀,也就是当晚接待我的那个老头,女尸生前的身份也得到了确认,是一个大学生,来到这个小县城,只是为了旅游,却被见色起意的旅馆老板潜入房间中,由于反抗过于激烈,这个女生最终被旅馆老板打晕,并被他强X了。
当年的强X罪可以判到死刑,由于害怕受到法律制裁,这个旅馆老板竟然活生生的将女生用水泥封死在了房间的硬板床下。
难怪我当日看到那个女鬼被泥浆所包裹,原来是因为被水泥活埋。
看完卷宗后,我在感到骇然的同时,也对那个女生的遭遇表示同情。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个老头虽然逍遥法外了十多年,但依然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老头被判了死刑,而我住过的那家旅馆,也被强行拍卖了出去,得到的钱,被送到了女生的父母。
我能够想象,当得知失踪多年的女儿身亡的时候,两位老人该是多么的悲痛欲绝。
世事总是如此,悲剧的产生,往往由于某个人头脑发热所致,所以做任何事之前,都要保持理智,当然,恋爱除外。
看到我久久不语,吴风也不打破这种沉默,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概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吴风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浑厚的嗓音,大致的意思却是问吴风什么时候回家。
挂了电话之后,吴风和我开了一辆警车,就朝着吴雅的家驶了过去。
一想到阔别多日的吴雅,忐忑的同时,不禁多了几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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