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轰的一下,还来不及细想,就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睡得不安稳,像是躺在船上似得,周围一直在不停的乱晃,我几次想要看看到此出了什么事,但是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最后只好继续装死。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冰凉的手突然在我脸上拍了几下:“醒了就吱一声别躺着装死!”
“……吱。”
我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卧铺上面,所有的窗帘都被彻底的遮挡住了,光线昏暗,耳边回荡着火车的轰鸣声,我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太真实。
“这样真的能抑制他身上的尸毒吗?”这时吴闫的声音突然从我的头顶传来,我仰头一看,发现这丫头正瞪着一双大眼睛担忧的看着我。
“不知道,我实在那小子的书上看的,具体的我也没学过别问我!”
黄寅贱兮兮的冲着我笑笑,带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过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反倒放心了,这小子还不至于拿我的性命开玩笑。
“你就别吓唬他了,小晨你挺住了我们正带你往那个大夫那赶呢!”
表哥瞪了一眼黄寅,随后担忧的说道。
我费力的点了下头,勉强扯出一个笑脸,随后诧异的问道:“你们打算找谁给我看病?”
“一赤脚医生,不过早年修道,我们五十年前见过一面,他会解这种毒?”
黄寅嘻嘻一笑,靠在我*头的位置悠闲的吃着包子,搞得整个车厢都一股韭菜味。
我蹙眉瞪着他:“五十年前他多大岁数?”
“是呀,我也很像知道,就算他那个时候十多岁现在也六十多了,他还能记得你吗?”吴闫惊愕的看着他,虽有又担忧的看了看我,眼神复杂。
“六十年前我也不知道他多大岁数,也就五十来岁吧,既来之则安之,就算他死了,他不是还有徒弟吗?嘿,到了,赶紧搭把手!”
黄寅将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火车就猛地一震,减缓速度停了下来。
黄寅立刻跳起来,和表哥合力把我从卧铺上抬了下来,吴闫则跟在我们后面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
我这才发现莫蓓蓓没有跟来,心里有些失落,不过想想人家和自己非亲非故,也实在没什么理由总是跟着自己冒这种风险,想到这我也就释然了。
我原本以为这里会距离龙山多远,却没有想到我们现在仍然在湘西境内,只是从龙山转到了保靖。
保靖算是我来过的一个比较神奇的地方山清水秀,精致优美,部分地方还保留着一些古朴的建筑,和龙山相比,只好不差。
如果现在我没中尸毒的话,真想到处走走,就在我暗自思忖的时候,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我受了伤的那条胳膊猛地一震,像是碰到了伤口,我顿时感到一种彻骨的痛。
这痛感实在太销魂了,以至于我忍不住低哼了一声,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
“小晨哪不舒服?”表哥立刻察觉到我的异状,担忧的查看我的胳膊,我费力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疼!”
表哥听了我的话之后,松了口气,黄寅拍了下我的脸幸灾乐祸的说道:“你说你得有多犟,如果当初不然我们走,你能搞成这样吗,赶紧吃了!”
边说着,边飞快的往我嘴里塞了一粒黑色的药丸,这药丸的味道和苦胆似得,差点吐出来,不过黄寅这家伙硬是捂着我的嘴,让我把那粒药咽了下去。
我瞪了他一眼,气愤的吼道:“你丫的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怪东西,苦的都倒胃口!”
“止痛药,我小时候也吃过。”
这时坐在一旁的吴闫放下手机同情的砸了砸嘴,随后她将手机摆在我面前:“你看着是莫蓓蓓给你发的短信,她本来是要跟着来的,但是最后硬是被我们打发回去照看影楼,一天三条短信都是问你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夫妻呢。”
我本来打算接过手机看看短信的内容,结果一听吴闫这女汉子的话之后,我顿时老脸一红,苦笑着说:“闫哥你别开玩笑了!”
吴闫撇了撇嘴,似乎低声说了些什么,只是车子里的噪音太大,我没听清楚。
或许是黄寅的药起作用,尽管后面的路比之前更颠簸,伤口居然没有再痛过,脸上的胎记也有些发痒,使我感到无尽的烦躁。
我伸手挠了几下,结果发现这胎记就像被蚊子咬了似的,越挠越痒,挠了一会之后,我突然发现另外三个人都直勾勾的盯着我。
吴闫的眼中充满惊恐,仿佛根本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一个从来没见过的怪物。
而表哥和黄寅则一脸担忧,尤其是表哥,死死的盯着我,脸色阴沉的都快拧出水来了。
“怎么了?”我意识到有些不对,于是担忧的问道。
“没事,逗你玩呢,先睡会吧!”
黄寅听了我的话之后,定定的看了我几秒钟,随后爆笑了一声,伸手朝我脸上一挥,他的动作看上去非常随意,但是我仍然从他的眼中看了几丝促狭。
我立刻感觉这家伙有鬼,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猜测这小子是想把我弄晕,虽然我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是我还是本能的屏住呼吸,同时闭上眼睛,让他们以为我睡着了。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感觉到一双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克制自己不动,很快就听黄寅低声说道:“唉,睡着了。”
“骆晨的脸上怎么会长鳞,我记得僵尸的脸上都是没有鳞片的!?”
这时我听到吴闫带着哭腔说道,估计我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难看,居然把这个从小就有阴阳眼的女汉子吓哭了。
不过我听到她说自己脸上长鳞之后,心也不由的有些紧张。
“那些不是鳞片,别那么大惊小怪的,这小子还没怎么样,你倒是吓得够呛,呵呵。”
黄寅轻轻在我脸上拍了几下,随后低声说,虽然他的话依旧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语调,但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听得出他有些底气不足。
车子又颠簸了一阵,就在我真的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就听黄寅大大咧咧的拉开车门:“你们等着,我现在看看。”
说完就听到一阵拖沓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我睁开眼睛,小心的朝周围看了看,不由的有些惊讶,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现在是在保靖,我还以为自己回到老家田丰村了呢!
“就知道你没谁找,现在赶紧怎么样?”
这时表哥凑过来,苦笑着说,虽然他一直在笑,但是看到我的眼睛却充满担忧,其实我此刻我浑身都非常痒,但还不到忍无可忍的程度,我不想再让他们为我担心,所以摇了下头说:“没什么感觉。”
表哥听了之后,盯着我的脸看了片刻,终于松了口气。
“搭把手可以进去了,我就说那老家伙还活着,这小子运气不错,有那老家伙在他一定没事。”
这时黄寅颠颠跑回来,嘴裂的都快到耳朵丫子了,他边说着,边动手把我往下拽了。
车子就听在这家门口的位置,如果不仔细看,我甚至找不到这家的门在哪里,因为整扇双开的木门都彻底被门口的两棵大柳树给遮挡住了。
这两棵柳树长得非常茂盛,细细的柳条层叠在一起,凉风一吹,顿时发出刷刷的响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有些诡异。
无意中转过头,我看到吴闫正蹙眉朝周围看,眼中充满疑惑,不过她只是咬了咬嘴唇什么都没说。
木门被黄寅利落的踢开,快速走了进去,进了门之后,就冲着我喊道:“行了下来自己走吧,这地上都是糯米,对你有好处!”
我点了下头,在表哥的搀扶下沿着地上的糯米往前走,每走一步伤口就被扯得痛一下,我强忍着痛慢慢往前走,同时四下打量了这个院落,这院子不大,而且和普通的农家小院没什么区别。
一进门正对着我们的是三间由青砖搭起的平房,紧连着右手边的一排厢房,厢房一直延伸到门口的位置,左手边是一个马厩,里面拴着几匹马,我对马没有什么研究,但总觉得这些马的眼神特别奇怪,看着它们我心里总觉得有股寒意,甚至忘记了胳膊上的疼痛。
“嘿,你看什么呢走快点!”这时吴闫拽了我一下,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落在最后了。
我凑到吴闫身边低声说:“我觉得这些马有问题……”
“何止是马,我觉得整个院子都有问题,总觉得有人盯着咱们,不过黄寅都说没事,应该就没事吧。”
吴闫叹息了一声,边低声和我咬耳朵,边拽着我加快脚步朝表哥他们靠拢。
听了她的话之后,我顿时脊背发寒,警惕的朝周围扫视了一圈。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吴闫的暗示,此刻我竟然也觉得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睁盯着我们,而且没双眼睛都迸射出冰冷的寒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将我们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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