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看见眼前的孩子,我对他一笑,问他什么时候了,你们圣女哪去了?这孩子害羞,被突然睁开眼睛问话的我吓跑了。
我看着敏捷奔走的他笑,自己看了看,还是在树屋,屋外的阳光透过构造成树屋的枝桠间的缝隙里,照得我身子暖洋洋的,在我弄清楚自己又被睡了,伊人不在,不过我自己倒是没挪窝,而现在是上午九点左右,天气如同我预计的一样晴好,可步玛超出我预料地居然是希亚给我安排的“背白之人”。
那在其他的背白之书和背白之日出现前,我都不能对这个不知道有没有夺走我处男之身的女精灵做点什么了。
想了这许多,我已经下地来整理好了衣服,还偷偷检查了下自己焕发了青春的二哥,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这时,理应侯着的精灵族耆老已经陆续走了进来。他们是正式代表精灵族与我这个地盘的人交际,我来得匆忙,到到底身份不同,轮到他们上阵的时候,我还是要与他们好好行行这官面上的礼节。不过因为他们稍后也会与我一起回地盘观我就职大礼,所以我们的礼节也是尽量轻简。
而且也太多孩子在场了,闹哄哄的。这些是精灵族第一批入学地盘学院的孩子,其中有小半是老卡暗精灵社的“种子”,是老卡自主曝光后,给地盘献出的第一批“诚意”。
我来时孤身一人,出现在一个小小的传送阵里,然后东奔西跑,回去时群相呼和滚滚人潮,走的是直达地盘的大型传送阵,有那么点衣锦还乡的味道,不过我知道这都是依托在赤子先生的实力基础上的,我回去,面对的不仅是要来赶我下台的人,更多的,是要在赤子先生的眼皮底下离开。
赤子先生就是一座山,高不知几何,他会给我平台去说,去看,去做,去结缘和解缘,这是我没有办法拒绝的机会。但是他也是我离开最大的障碍,可能比在哪里看着我的豪客还要大的障碍。自从在兰波那里知道了神明与魔导师的差距在哪,我就对赤子先生的实力有了更深的理解,对赤子先生与神明希亚的合作有了更深的理解,对老卡知道这次合作后马上来投诚的行为有了更深的理解,对豪客害怕赤子先生,只敢诱我离开地盘来到精灵族才动手的行为,有了更深的礼节。
赤子先生的实力已经上达天听,未来数十上百年,天上地下,都将平静,却暗流涌动。
想着赤子先生是我心中的一座山,我踏上传送阵结束传送的时候,眼前却是出现了一座真正的山——好高好厚的脊背,好大的屁股,好粗的腿,还有,好乱的头发,还特别长,散发着异味。
好久未见过的巨人族!存世的居然还有!
那巨人身高五六百上下,看背影八成是魔族巨人,正低着头“温柔地”和谁说着话,以我见识过的巨人族的标准来看,他是够温柔的了,不过和他对话的,大概已经想死,或者已经死了。
因为巨人说的通用语很蹩脚,不得不不断重复着说,而试过这种情况的我知道,这样八成是要被他们的口气给弄死的,他们的口气不但熏人,而且很冲!很气人!
而要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只有一个办法——
身边陆续完成传送的精灵族老人孩子们发出了惊叹声,即便他们里面最老的,也没有见过这个种族,不过正是因为他们大多非老即小,我也不能让这巨人“伤”着他们。所以在巨人闻着声音转身的时候,我高声用巨人族的语言,朝他打了几声招呼。
这巨人看起来年纪还小,毛毛躁躁的,听见自己的母语,原本缓慢的转头动作骤然超快,带起一股大风,要不是精灵族老人里还有几个高级魔法师,及时放了些护盾,他就要惹祸了。
见有惊无险,我赶紧几步走出魔法护盾之外,免得巨人听不见看不见我,然后继续与这个傻大个聊着。
这个大孩子应该不到十七岁年纪,很快也认识到了自己的毛躁,只是蹲下来与我“低”声“细”语。我也借这个机会观察了一下他,血统也不简单,身板不小,面相不算极其丑恶,性格也不算蒙昧,而且他有族书传承,教他这个时候来地盘找振兴巨人族的机遇,看来祖上也着实不简单。
这时精灵们也认识到了危险过去,也散去了魔法围观这蹲下来都有三百米的大个子。别说只有五短身材的我,就是平均几乎都有两米的他们也是小豆芽,直在我面前啧啧称叹。而听到了母语安静了下来的大个子也只是傻乐,反正他听不懂精灵语,只是听我这个不知道能说他母语的人的话,蹲着傻乐。
这时地盘这里刚才接待这个客人的人也终于辛苦绕了大个子一圈,来到了这边。
“幸好先生到了,不然我就要喊人了。”让我怀疑人生的廖素不知道我再次怀疑我与他的缘分,只是朝我笑,身上很有些奇异色彩的液体,我知道,那是口水……
“大个子,没礼貌,怎么朝这个哥哥吐口水?”我指着廖素指责大个子。
“歌噜噜不是故意的,歌噜噜从小就口水多,会喷。”大个子委屈极了的样子。
歌噜噜在巨人语里也是个口头词,还有点贬义,和我们的娘希匹差不多,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他的名字,便多问了一句。得到确认回答后,我把这孩子的情况大概说了,示意廖素把他记为来宾,标注“巨人族归顺的关键人物”。
“赤子先生呢?这么大个的家伙,居然没有惊动他?”我奇怪问道。
“据先生自己说,是在密室里招待贵客。”廖素示意身边侍从去办,嘴里则回答。
我哦了一声,示意他亲自去办精灵族来宾的招待事宜。
“歌噜噜情况特殊,我来就好,去忙吧。”
看着一群侍从哨子带着精灵们离去,再看继续乖乖蹲着的歌噜噜,突然有了点浩劫时人类精灵巨人同处的味道,顿时笑了。
好久没骑巨人登高望,我略微一怂恿明显涉世未深的歌噜噜,便成功骑上了他的肩头。振兴本族的说法,果然在哪里都是一个金字招牌,挂上了,自然有人对你言听计从。在前世只有人类这样的智慧生物的时候,这个没有人可以体会到,但是在这个种族多元化的世界里,这个“本族”的概念,却是深刻无比!
继地精族后,巨人族的命运难道也要绑到我的身上?
我稍微想一想,就摇头,天下的命运,在赤子先生的身上,绝不是我。
我此时所在的地方,其实依然是当初离开地盘去精灵族的大传送阵所在,看来搭建的大型传送阵依然不多。而从这里举目望去,从五六百米的巨人肩膀上看去,原本经安雅和赤子先生两人捏的泥巴,看来已经成了一带巍峨的高山,绵延两边直达地盘的边界,看来这接近两千多米的高山是恰巧围住了地盘。
再一看那山,山顶基本平齐,山体普遍峻陡,但是少有悬崖,多是一些能走的险地。再看那黝黑的山石,坚固稳定,用来收纳学员让学员做些普通的历练,实在是极好的。
但也恰巧可以让歌噜噜爬着玩。我边与歌噜噜随意聊着,问些巨人族的近况,说些歌噜噜游历的故事,说说天下有多少如此奇特的大山,吹吹各自种族攀爬的能力。
我知道了巨人族目前最大的部族的情况,知道了歌噜噜的一些奇幻历险记,知道了我与他的缘分不浅,起码能够在我从精灵族回来的时候,刚好挡住我的路这一点,就能够说明他与我的缘分与我和廖素的缘分相比也不遑多让。
互相吹了些见闻和爬山能力,歌噜噜爬山更卖力了,对我的信任依赖也更强了,比较以巨人族的智商发育情况来看,歌噜噜也只是约等于人类八岁孩子,一颗糖果的事。
人类与巨人族为敌很辛苦,体型力量差距太大,与他们为友却是舒坦。巨人族都是天生的战士,对肩膀的平衡稳定能力先天满分,人类坐上去不论是战斗还是睡觉都安全无比,就是味道比较有特色。
歌噜噜照我的嘱咐小心走过平地,让人类们再习惯一下巨人的存在,我也享受了一下众人的吹捧。到了山脚下,歌噜噜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上山,我顺手捞了些崩散的碎石确定一下质地,确定了山体的稳固。
眼前的黝黑山体火速略过,山风吹淡了巨人肩窝里的异味,正逐渐变得心旷神怡的时候,眼前骤然迎来一片明亮。到山顶了?到山顶了。到山顶了!
登上山顶,放眼四望,才惊觉这片大山的巍峨绵延雄壮。这圈“泥巴”都被捏成了基本平齐的高度,应该绕住了原本地盘数十平方公里的范围成了一个圈。说真的,很随意很简单很……咦?那是什么?
远方蓝色的天脚下那带白色的云彩渐渐散去,露出了原本与白云一色的一带山岭。一带与我们脚下的黝黑截然相反的白山!
我突然若有所悟,左右寻找,果然在我们的脚下,在黑山与白山之间,有一片孤零零的,圆形大广场。
我啧啧两声,示意歌噜噜把我丢到天上去。歌噜噜不愧是小孩子一根筋,也不顾虑一下我上了天能不能自保,一把把我抓了就往天上丢。不过对于我这样有自保资本的,他这样听话的大个子倒是好帮手。
我往天上飞,同时嘴里怪叫着。花了点时间稳定身子和五官,然后我往下看,果然——黑山白山相围,黑山再中间一隔断,白广场黑高塔居中,现在的地盘,整个就是一个太极阴阳鱼的图形!
这的确很简单很随意,却又称得上大气磅礴。我对赤子先生的敬畏更甚了——他对太极,或者说他的“黑白”,领悟多少了?
身下黑塔中传来龙吟,听出了我的怪叫声的夫尼勒怪叫着从塔里扑出来接我,同时出来的还有黑说和那个女人,以及,赤子先生响彻天地的声音——
“老师您终于回来了,这是‘我山’,是我为您准备的说话平台,您以为可还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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