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歌有名,为《安凌娅》。”
从歌名上看,我看得出希亚非常在我面前装糊涂,装着读心术不济的样子。神仙也卖萌装傻,骗我胡思乱想,是没天理了。
如果豪客行希亚这样的手段,估计我早投降了。
依然是第一个便跳到了高处的音符,却只是引了个起子,就陡然落下来。正在空落落的时候,又开始跳动。如此上下反复三次起落,终于步入舒缓,节奏却让人总觉得**即将来到,心总是被悬着。期待着**,却又怕**如同第一声一样,吓了人一跳。心中总是不上不下,却又七上八下。
在那心情即将爆发,介于被**始终吊着胃口,却又即将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完全不同于弦声的女声响起,却清冷美妙、舒缓轻慢,令人等得似乎焦躁了些的心情瞬间透凉,一下就有精神,去认真倾听那女声如泣如诉的歌词——
“你有多久没有看过那片海?
你到现在对自己究竟多明白?
总是不服输,
永远要比别人快,
在你前方是否有你要的未来?
想到我们的过去,
都让人感慨,
希望所有好朋友都能站起来。
还有你曾经,
疯狂爱上的女孩!
再过几年是不是依旧难以忘怀?
可是安凌娅!
活着是不需道理。
谁都可能,
暂时的失去勇气!
外面不安的世界,
骚动的心情,
我们熄灭曾经你拥有炽热的心!
我是真的不会表达我的爱,
却很在乎每个人对我的期待。
苦烦的叫声,
站在小巷的舞台,
我有那么勇敢地说出来!
可是安凌娅!
Oh!Oh!Oh!!
安凌娅!
Oh!Oh!Oh~
外面不安的世界,
骚动的心情,
我们熄灭曾经你拥有炽热的心!!”
直到**过去,弦音续上了最后一段余音,依然是最后一丝袅袅然消逝的弦音,让我跟着歌词激荡起来的情绪慢慢落下,我的思绪也开始重新动弹——刚才一直随着音乐和歌词动着心想着歌的意境,此时重新开始自主思想,我才咀嚼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首歌,是《andy》,几乎完全变样,其中andy被强行改成了安凌娅,歌词被巧妙地改成了精灵语,调子都变了,也变成了女声唱,连其中特色的ohohoh都变味了,变得轻缓欢快。如果不是咀嚼明白了歌词内容,我都不敢认这首歌。
其实也就是一首改编歌,自从在这个世界“听”到过《半兽人》之后,我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而这首改编过的《安凌娅》,会是谁让可步玛传达给我的,我大概能猜到,正是那个带着我看道经学讲道的奇葩女友,只有她才这么喜欢这首歌,会在闲暇时候反复唱,还试验出千百种ohohoh的唱法,这只是她奇葩的其中一部分。
事实上会找我做男朋友就够奇葩的了,如今看来她难道也是一位菩萨?或者说修道的神仙?哎哟我去,该不会是和送我来的仙佛们争夺我的“使用权”来的吧?我那么抢手?这朵奇葩!怎么又在这里拿这首歌来提示我?这是要提示我什么呢?
我这奇葩女友的事迹难以说尽,按下不表。我朝站起朝我施礼的可步玛回礼,请她坐下叙话。如今基本肯定是朋友,便没有那么多提防和拘谨,还有一点好奇的事情要问,自然就不再觉得累。
可步玛是弦音一族的B级贵族,看来是继承了他们先辈对音乐的热衷,越沉迷于音乐,他们就越精神。当可步玛坐到我对面的时候,她平静的小脸神采奕奕,说不出地好看。
我没了杯子,便把她的杯子往她那推了推。她终于露出了些小女儿姿态,露齿微笑,然后收殓,朝我施礼,然后拿起杯子,轻轻地无声地喝着。
我耐心地等她喝完,然后才问她:“曲子很好,有多少是你创作的呢?”
“我主神谕予我歌词,其他都是我勉强为之,贻笑大方了。”这女娃到现在还谦虚,如果我心情不好,也是容易被她烦得不要不要的。
思想真的是一个很难控制的biao子,我现在心情好,累都感觉不到了,却可以与她好好聊天了。
“把话说好听了你这叫修养好懂谦虚,说难听了你就是在磕碜不如你的我啊。”虽然说是好好聊天,但是我第一句还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也许心情的确不错,可步玛捂着嘴笑得眼睛都弯了:“先生不要再取笑我了。如果我的态度真的如此不济,也不至于会被公选为圣女了。不过先生不喜欢,以后我在先生面前努力改正好了。”
我笑笑,只是当她依然在客气,没有在意。斟酌了一下对她的称呼,转而问道:“既然你愿意单独相间,想来主要还是希望以乐愉我,你成功了,我现在很高兴,为表尊重,这次我便称呼你为大女吧。”
“不知大女除了音色交流,找我这个老头子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切入学术讨论的模式了哦,和左相辩论完辩右相,我也就全当自己讲座的演习了。”对于可步玛从几子下拿出的杯和水,我点头谢过,“当然,如果你背后的那位女神没有下封口令,我也希望你能给我多讲讲她,我很好奇呢。”
没有说希亚而是说女神,我想我的暗示是到位了的,不过可步玛脸色神色丝毫未变,只是笑着说了句:“圣女不可说。”
我明白了,圣女不可说的,自然是自己的神主,只是从未听其他圣女说过这种话,可不是每位神明都有心情给自己的虔诚信徒下封口令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可步玛自我的准则。不过我也不好勉强,起码从这句话可以看出,这副歌词的确是希亚给她的,至于这代表什么,就需要我慢慢寻找答案了。
“好吧,那老朽我就不藏拙了。”我微微起身,调整了下身姿,做好了学术讨论应该有的端正姿态,而可步玛却一直都是那副圣女姿态,端端正正恭谨矜持的样子,“那么,我们就从你的乐器,卧箜篌开始说起吧?关键是指法和喉音。”
我有一项特异功能,就是自己想自己的,然后让自己的身体去做它想做的事,保证不会出错。这种不会出错已经救过我很多次,比如面对谢克多连,比如面对亡灵大军,比如面对豪客,只要我不去干预它,它起码能保证我不遭受致命危机或者说错话。也算是半神躯给我的一个特别礼物。
现在我就放任自己的神躯,去与可步玛进行那学术讨论,神躯自然会去攫取我所拥有的记忆,不让我的言行对答出现纰漏。这个“特异功能”,也是我在神明们面前装傻强撑的最大助力。现在却被我用来应付可步玛,然后自己则琢磨起《安凌娅》一歌歌词的词义来。
纵观整篇歌词,其实都是激励之意。前世那奇葩女人似乎是与我说过这首歌的故事的,但原谅我没有认真记,所以即便现在拥有了几乎是主角模板的超级记忆和回忆能力,我也想不起这首歌原本的意义。也好,更容易套到自己身上。
“你有多久没有看过那片海?你到现在对自己究竟多明白?”这句其实深思的话,在激励之后还要多一些深意。海是有什么深意?难道说海能够让我对自己更明白?
“总是不服输,永远要比别人快,在你前方是否有你要的未来?”这句就有点怪异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奇葩牵强附会,我哪个年代和人比快过?前世就是个窝窝囊囊的,今生更是窝囊,以前那是千年老学徒,那修为被仙果诅咒后都不会动弹的,和谁能比快啊?不过最后哪个疑问,倒是我真的担心,放弃了老人身份,我会不会有未来?
“想到我们的过去,都让人感慨,希望所有好朋友都能站起来。”嗯,感慨我倒是经常做,都成了内心戏过剩了。
“还有你曾经,疯狂爱上的女孩!再过几年是不是依旧难以忘怀?”为什么我会在这句里,感觉到一丝丝的醋意……
“可是安凌娅!活着是不需道理。谁都可能,暂时的失去勇气!”虽然蛮励志,蛮安慰我的,毕竟我之前的确数次失去勇气,即便是可步玛弄弦时,我也被她的乐声搞得神思不属,几乎要放弃抵抗。但是……为什么还是感觉得到醋意,而且是酸倒牙的醋意。
“外面不安的世界,骚动的心情,我们熄灭曾经你拥有炽热的心!”似乎是在说我心情骚动,要去以自己的力量追寻,却要面对不安的世界。难道,她是在暗示我这不可行?要熄灭我这炽热的心?
“我是真的不会表达我的爱,却很在乎每个人对我的期待。”这个不知道是在说我,还是某个奇葩在自述,反正作为男女朋友,曾经的,我们的关系的确没有正常过。至于每个人的期待,我的确在乎,前世觉醒了我之后,就没有感受过别人的期待,今生是多么幸运,与那么多老人孩子结缘,承受了虽然很重的期待,见到了很多不平,也出手了很多,帮助了很多,虽然很苦很累,但是因为我在乎,所以都能承受。
“苦烦的叫声,站在小巷的舞台,我有那么勇敢地说出来!”说出来什么?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说的其实是——
“大女你其实可以在指法的基础上,把自己的手指动作再整优美一点,更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和爱慕。”
“大女你的低音其实依然有些瑕疵,我是指你的嗓音,不过我想如果你有丈夫,晚上多练练,是可以练得更好的。”
“大女你说的不对,或者说不完全对,你也不要着急着驳斥我,练嗓的确是融入生活的,这个并没有错,但xing生活怎么就不是生活了呢?”
我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同样瞠目结舌脸红红的可步玛,心中那个苦啊——神躯害我!
怎么能把我的真实想法就给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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