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在齐府又待了三天,这期间白天陪若萱和小紫逛街游玩,晚上去齐天家和齐天过招,虽然这几天过的很快乐,可心中却总是感觉空落落的,太多的事挂在心头。
最终,他面见了齐家家主,齐浩,向齐浩提出借乾元镜一用,他要去寻他父亲和阿妈。但齐浩遗憾的告诉他,乾元镜已经被赵无极带回了剑道盟,且这乾元镜使用条件苛刻,除了必须是直系血脉外,施法者所用到法力也和所寻之人所处的距离也息息相关,若远隔千里之外,那用到的法力几乎是海量的,在剑道盟中几乎没有人能满足这个条件。
莫离有些颓废,但时间过得越久心中的不安越浓,最后,连若萱也感觉出来他的心不在焉。这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懂得莫离的感受,她握着莫离的手,鼓励的望着莫离:“我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经知晓,你不属于任何人,你需要走自己的路,你的路还很长,跟着自己的心走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会一直的等你!”
仅仅一句话,说的寥寥十数字,交出来的却是一颗真心和半生等待的誓言!
莫离突然想起了那个梦,那个和若萱长得很像,叫做玲珑的女子,难道若萱也要想玲珑那般苦苦痴情的等待一生吗?不,坚决不!
在那一天,莫离向齐天提出了告辞,他要尽快的了却自己的心愿,然后早早归来。
齐浩父子对望了一眼,似是早就看出了莫离的打算,所以没有过多的挽留。齐浩告诉莫离,招摇山远在千里之外,且位于十万大山深处,以莫离现在的能力,单枪匹马的回去不太现实,他建议莫离将回家的日程延后,先去解决更重要的事,比如将最近发生的整理清楚。
齐天已经告知了父亲他们在阴阳界中经历的事,对于莫问天出现的事情,以及所说的战火再起、龙将重生,齐浩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他告诉齐天,这都是在千年前就已经预料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按照冥冥中的那份指引去走,他告诉了齐天一个很严肃的名词,宿命。
那一晚,齐家父子在书房里密谈了一晚上,从那以后齐天见莫离便多少带有一些隐晦的感情。父亲告知了他很多的事,而这些事都是和莫离有关,他却不能告诉莫离,这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自己这个兄弟被卷入了宿命的漩涡,他的出生、成长、经历,一切的一切,都在宿命之中。齐天感觉莫离就像是一只在漩涡里挣扎的蚂蚁,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直到他渐渐深入漩涡的中心,然后被吞噬。自己甚至连提醒他、远远地为他加油打气都做不到。自己好失败啊。
在齐浩的引导下,莫离想到的便是老祖莫问天给他讲的话。“一个叫不懂的家伙”对,就是这个人,老祖说的,这人知道一切,莫离向齐浩询问知不知道这个人,齐浩沉思了一下,说确实听说过这个 人,不过他在百岁山,离这倒不太远,大约有一百里的距离,他从怀中拿出一副地图,用笔在上面一个山型的图标上画了一个圈,说,这儿就是百岁山了。
按照莫离的速度,十天差不多就能到达,莫离拜谢。
这是一个微雪飘飘的日子,阴阳界前,莫离再次向齐家父子拜谢后,便带着包裹往远处走去。他没有让若萱送,他不喜欢这种离别的情景。
齐天答应莫离会好好的照顾紫家,哪怕自己去了剑道盟,也会派人保护她们,让莫离放心上路就是了。
在离别的前一晚,莫离已经向若萱一家提出了告别,若萱的父母不舍之余极力邀请莫离在家里吃了晚饭再回去,莫离盛情难却便答应了。
若萱和母亲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皆是美味的佳肴,莫离大快朵颐,感觉这是这段时间里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了,他边大口的吃着饭边和若瑄的父母聊着天,倒也其乐融融,有那么一瞬间,他竟不想离开了。倒是小紫,躲在屋里不出来,她在生莫离的气,为什么他要丢下她们?
莫离无比歉意,那天他挖了一些胶泥,捏出了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泥人,并细心的涂上色彩,用鸿蒙之气烘干,交给若萱,代他送给小紫,这是小紫早就想要的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泥人。
莫离不知道小紫收到这个礼物后会有什么表情,但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最不舍的还是若瑄,晚饭后,若瑄送他出门,两人走在静谧的街道上,细细的回忆着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件一件的细数,从他被小紫带着去寻找姐姐、到若瑄被刀疤脸欺负,他挺身而出、再到两人一起去逛街诉说心声、再然后是奇怪的刀疤脸,莫离为了她差点被杀死……一件件,一瞬瞬,你一句我一句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说的大声了会打乱他们的美好回忆。
肩并着肩,步伐却越来越慢,这条道不长,可莫离却感觉走了好久好久,他真想就永远这么走下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莫离驻足,将项中摘下一枚玉坠,那是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石头,石头的顶端是一个小巧的圆形洞孔,一条精致的锁链从孔中穿过。这是莫离出生时,莫东来爬过三座大山,拜菩萨求来的,在石头的腹部端端正正的刻着一个篆写的“离”——正是莫离的名字。
将玉坠轻轻的扣在若瑄的手心:“想我时,就冲着它唤我的名字,哪怕我隔着万水千山,我也能听到的。”
若瑄满含泪水,深深地点了点头。
回头望了望这个宏伟的古城,又看了看还在目送自己的齐家父子,莫离招手,便扭过身大踏步的往前走去。独自一人行走在路上,夹着轻风,映着微雪,看着怎么颇有种萧瑟的感觉呢。唉,想去 了却一番牵挂,却没想到又徒生了另一种牵挂,这样做到底好不好呢?
莫离的身影渐行渐远,一直到被完全掩盖在风雪中,齐天仍和父亲静静地看着,一直过了半晌,齐天才轻叹了一口气。他就这样走了,可我有预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老爸,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齐浩背着手,轻轻扫了齐天一眼,饶有深意的说:“现在不告诉他是为他好,他早晚会明白的。”看着齐天不置可否的表情,齐浩欲言又止,只好深呼了一口气,其实他想对齐天说,其实你有一天也会明白的,被掩盖的真像并不是在害你,而是在保护你啊!
“那个地方真的就……”
齐浩点点头。
“他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人?”
齐浩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两父子开始往回走,齐天继续好似自言自语的询问:“和莫离在一块我很快乐,而且每次和他在一块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一块有一种亲切感,就是,就是,总是想保护他,血液里有种臣服的冲动,甚至,不忍心让他受一丝伤害。老爸,我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啊?”
齐浩身子不经察觉的微颤了一下,难道,现在已经心生感应了吗?这样也好,这样你们之间的羁绊会越来越深。孩子啊,不止他身处宿命之中,你又何尝不是呢?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所有人都存在于命运的这张大网里,要想挣脱开它,你必须不断的挣扎,挣脱开了,你就摆脱了命运;挣脱不开,便是宿命。可无论是挣脱的开还是挣脱不开,你都要好好活着!因为,你的存在,或许便是别人挣脱命运逃离宿命的体现。
这些,你早晚会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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