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罪

微风拂动，星光朦胧。一家三口静静黏在一起，享受着只属于他们的简单快乐。

“咚…”

蓦地，一种恐惧之感突兀出现，瞬间弥漫吴易的心头。那种感觉就像是生生被人扼住咽喉一般，吴易顿时一阵心悸，只感头脑一阵轰鸣，身体摇摇晃晃。方晴见状大惊失色，立即上前一把扶住吴易，一双水晶般的大眼写满忧色。

吴易此时如遭雷击，心中巨震。他感到一种沉重的危机感，如万山压身般沉重。他有一种直觉，厄运将要不期而至。而危机来源之处，赫然是背后的无尽星空。

“嗡…”

无罪猛然转身抬头，顿时那种沉重的压抑感骤然席卷全身。无形之中，有一种森然之气浩瀚如海，扑面而来。一种犹如来自幽冥之地的阴冷气息在黑暗之中悄然蔓延，瞬息而至。吴易此时，眼睛望着苍穹之上，浑身竟在不住的颤抖。在吴易震秫眸子之中，映出一幕足以惊世骇俗的诡异场景。

只见在遥远的苍穹尽头，无尽星河竟然如潮汐一般，悄然退向两侧。浩瀚星河，退避三舍，一石激起千层浪，状若银河倒转。声势浩大，景象骇人。渐渐的，满天星河已经生生被划为两边，一条惊世裂缝出现在状若两片世界星河之间。即使相隔无尽时空，但吴易仿佛听到了那种宛若天崩地裂的虚空碎裂之声，声音恢宏直欲让吴易肉体爆碎，体内气血翻涌不休。吴易顿时清醒，浑身汗如泉涌。他有一种深深的不详之感，苍穹之上的诡异场景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晴儿！走！”无罪大吼道，说着已经抓起方晴的手腕。

“嗯？啊，啊！喂…”还未反应过来的方晴已经被手腕传来的一股巨力拽出一米开外，咿呀之声顿时传开…

“轰隆…”

就在吴易心存阴霾急于带着母女二人远离危机之时，一声恍若天崩的巨响在天际尽头猛然炸开，声若惊世狂雷，震动天地。吴易心有所感，缓缓抬头向着无尽星河望去。

“嗡…”

好似无形的场域悄然铺设一般，无罪顿时心脏一阵抽搐。周围的景色竟然一瞬间变成灰色，犹如一个由纸张拼凑起来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幻化作被不断拉扯的虚影，恍惚之中他看到方晴此时正趴在他身边大声呼喊。

但是他却硬是听不到哪怕一丝的声响。渐渐的，所有的景物都在在他的身边呼啸而过，飞速消逝。最后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立于寂静黑暗的虚无之处，周围一片昏暗。他所在的土丘竟然在缓缓上浮，化作万丈山巅。最后他几乎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下方是万丈深渊。在他的头顶上空，触手可及的虚空之中。猛然裂开一条巨大的口子，宛如通往阴曹地府的空间裂缝，一股阴森之气顿时扑面而来。吴易站于万丈之巅身体一阵摇晃，差点跌入无底深渊。

忽然，“咳噌”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直欲让吴易口鼻溢血。在无尽昏暗之中，一道惊世乌光从裂缝之中猝然迸射而出，宛如来自地狱的死亡光束一般，所过之处山崩地裂，虚空破碎。吴易所在之处猝然被击碎，他顿时坠入万丈深渊，他不断呼喊着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只能静静的任凭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坠落…

忽然，“咳噌”之音突兀响起，犹如天宫崩碎的声响，声音赫然来自刚才伸手就能触及的那道裂缝。吴易蓦然转身，顿时浑身冰凉如林冰窟，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感猛然席卷脑海。只见，在无尽苍穹尽头一只巨大的眼睛逐渐成型。绵延万里虚空，直接将苍穹割裂。一颗只有眼白没有瞳孔的眸子赫然出现在苍穹之巅，山岳崩碎的巨大声响正是由于眼珠缓缓转动所引起的。死亡光束正是其眸光。此时，那颗巨大的眼球正望向不断坠落吴易。那眼神，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好似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未知生物一般。它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宛若蝼蚁的吴易，然后不断向下靠近。巨大的裂缝随之下降，恍若九重天压落，瞬息而至。那颗没有瞳孔的冰冷眼珠在吴易的瞳孔中不断变大，最后化作一方炼狱降临，其间血流成河，尸骨堆成山，无尽冤鬼向着吴易咆哮而来…

“啊…”吴易近乎精神崩溃，一声震天嘶吼之后，终于从幻境之中醒转过来。此时正单手撑地大口吐血。他不顾身体强行站起，望着苍穹之上此时已经犹如两排黑暗之中的明灯一般的璀璨星河，只见一颗硕大的十字星从宛如地狱之门的巨型裂缝之中贯穿而出，那光芒恍若创世之光，璀璨至极。不多时，已经化作一颗熊熊燃烧的星辰，带着长长的尾线从裂缝之中脱困而出，状若困龙升天，带着足以燃尽一切熊熊火焰从天际呼啸而来，所过之处群星退避，虚空巨震，一道道虚空裂缝不断扩散开来，状如蛛网密布于苍穹之上。而它疾驰而去的的方向赫然就是这里。

“罪恶之躯…宿命难逃…”无罪此时望着已经恍若另一个月亮的熊熊燃烧的陨落星辰，几乎下意识的说道。方晴望了望天空之上缓缓临近并在不断变大的灭世陨石，又望了望面色憔悴的吴易，最后又望了望怀中此时大眼闪烁的婴儿不仅娥眉紧皱。此时本应该是接近日出之时，但是望着天空的一片火红，方晴忽然有一种错觉：这将是一个走不到尽头的夜晚。

“走！”在方晴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吴易已经一手拦在她的腰间然后一声大吼便带着自己和怀中的婴儿箭射而出，径直跃上一座矮山。此时天空已经化作一片火海，再也没有其他的的颜色。陨石还未真正降临，但是巨大的波动已经宛若惊世海啸一般倒袭向苍茫大地。届时，整个原始山脉狂风肆虐，温度骤增。巍峨群山在灭世飓风面前显得这般脆弱，犹如纸糊的一般。越来越多的山峰在狂风之中轰然爆碎，巨石飞射，百米古木拔地而起卷入浩瀚风暴之中，化作碎末。地面之上，顿时山崩地裂，江河倒转向天空。这个地方彻底崩溃，一派灭世景象。

吴易带着方晴不断的穿梭于群山之巅，谨慎的避开风暴中心，化作流光疾驰向前，不断的穿梭于山峦峭壁之间。此时，山巅之下原始山林之内红光冲天，暴风肆虐。由于陨石的临近，此地地面温度骤增，无尽荒草古木顿时自然，火势乘风蔓延，瞬间将整个地域化作一片火海。在火海之中，大片碎石连同残碎的古木带着丝丝火苗在空中疯狂的迸射而出，犹如风中利刃一般瞬间洞穿处于暴风火海之中在破碎的地面上亡命逃窜的各种动物。顿时，狂躁的风声，呼啸的火声，山石崩碎之声，万千飞禽走兽的凄厉嘶鸣之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声势震天直欲让人口鼻溢血。即使位于高山之巅，那种夹杂着火的的炙热，焦灼的浓烟和血液的刺鼻气息亦是弥漫虚空之中，任凭狂风肆虐但就是无法将其吹散…

在天边的尽头，有一抹霞光一闪而没，消失不见。那本是光明的征兆，预示着太阳即将升起，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但是在浩瀚世界的一角，一片原始山脉之中确却是另外一番场景。在这里没有霞丝，没有阳光，亦没有明天。

此时，整个原始山脉横断万里，现在足有一半地域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从遥远星空而来不速之客此时已经宛若一片真实的世界缓缓压落，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其间礁石爆碎，熔岩喷涌而出的场景。乍眼望去犹如一片血色苍穹来自未知神秘之地，而今降临于世镇压而下。庞大的躯体顿时挤满苍穹，压盖九天，直欲将眼前这片鸡肋之地砸成粉碎。

在茫茫火海之中，有一束流光不断的穿梭于仅存的百座山峦之上，看似微弱，但却迅疾如风，此时赫然已经临近这片血色炼狱的边缘地带。

“呃…”吴易此时已经到达极限，一头栽倒，躺在这片炼狱之地边缘的悬崖上大口吞吐鲜血。在不断穿行于风暴和无尽火海之时他为了保全母女安危，不惜承受飓风之中的各种等同利刃的碎石木屑的撞击。身上多处已经白骨嶙嶙，血肉模糊。他强忍着常人所无法体会的痛苦带着母女二人不断提速试图逃出生天。在此过程之中，他毅然燃烧生命潜能，数次提速。终于来到了这座悬崖边上。

吴易此时仰面向天，望着已经近乎要压落而下的巨大星辰。颇有一种在劫难逃的感觉。方晴此时静静的趴在吴易身边望着吴易浑身伤痕累累，不禁崔然泪下。在她怀中，一个婴儿神色静谧，一双和方晴百般相似的大眼不断闪烁光彩，并不断的蠕动似乎想要看看地上的那个人。

“呵，终是走到了这一步。我曾想过忘记祖训带着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一起走遍天涯海角…”吴易此时悄然站起，望着万丈悬崖的另一边近乎自嘲般的说道。在悬崖的另一边，群山巍峨，飞瀑流泉。其间草长莺飞，猿啼虎啸。此时阳光早已悄然散落，一片绿海，微风荡漾，闪烁柔柔光辉。乍眼望去，宛如一片世外桃源，美不胜收。

“即使走到这一步，我亦无悔。守护你，便是我此生之真理所在！”此时的方晴声色凝重，一张绝美的脸庞此时却沾满土灰，但是一双似水的眸子却尽显坚毅之色。她静静的望着面前宽达千米的万丈深渊，默默说道。

“可是我心不甘心…我说过要带你走到世界的尽头，说过要守护你一辈子…说过要一起为我们的女儿取名，一起将我们的女儿抚养长大…”

吴易此时近乎疯癫大吼出声，声震天地，直接在空旷的悬崖之上荡起一阵罡风，吹散的漫天滚滚浓烟。但奈何高空之上，那片来自异世界的死亡空间此时已然不慌不忙的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近这片破败的土地，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一般。

“噗…”吴易气血攻心，一口鲜血直接喷射出体外一尺有余。吴易顿时身体一阵摇晃，方晴见到此情此景顿时肝肠寸断，急忙上千搀扶，但却被几乎疯狂的吴易一把推开，跌倒在地。饶是万丈悬崖亦是耐不住下方一片火海炙烤早已变得滚烫，此时方晴猛然双手落地顿时皮开肉绽。但她对此却浑然不觉，因为忽然看到吴易已经向着悬崖边上走去，并缓缓拔出背后铁剑。顿时明了吴易意图，连忙上前阻止。

吴易习有一旷世剑招，名曰“开天式”。此招一旦发动便会爆射出千丈剑芒，吴易此时想要险中求胜利用近乎实质化千米剑身作为桥梁以此到达彼岸。但是此招式对自身损伤极大，并且极为耗费元气，非巅峰状态万不能施展。然而此时，吴易浑身伤痕累累，并在之前亡命逃亡之中数次不惜透支人体潜能以此提高速度。现在若是强行施展，后果不堪设想。

“吴易…”方晴本就柔弱，加之之前长时间亡命逃窜早已体力不支。此时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的吴易已经巨剑在手，但却跌倒在地硬是无力爬起来，于是只能放声嘶吼。那双如水的眸子中这一刻深深的烙印着绝望的痕迹。

“吴…易…”

凄厉的呼唤之声恍然成了天地间的唯一，此时熊熊的烈火之声，惊天动地的山峦崩碎之声，随着灭世陨石临近整个地域伴随着剧烈颤抖所响起的巨大轰鸣之声…所有声音几乎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这个昏暗与烈火并存的世界突然变得安静。只余那声仿佛要生生穿越历史长河逆乱未来的凄厉之声在寂静的世界里，不断回响，最后消失不见。

届时，各种声音相继回归，这个世界重回泯灭前的那一刻。随着一方烈火苍穹的逐步降临，这片地域直接崩溃，山川破碎，江河蒸干。大地之上，群山崩碎，草木成灰，百丈裂纹如蛛网般密布，无数道千米熔岩骤然腾空而起，状若困龙升天。吴易他们所在的悬崖身处高地暂时无恙，但是亦是剧烈摇晃，相信在不久之后便会轰然坍塌坠入滚滚熔岩之中。

方晴此时早已咽喉撕裂再难以发出声音，她此时趴在滚烫的焦土之上一手紧紧将婴儿护在怀中，一只手在满是浓烟的虚空之中死死向前伸去，那双消瘦的手在空中不停地挣扎，似乎想要极力的抓住什么…

在那双手的前方不远处，一道身影此时如同山岳一般伫立于万丈悬崖之巅，亦是伫立在这片血色世界的最高处。他双手高举一柄巨剑爆发出千丈近乎实质化光芒，那光芒恍若开天之光直冲霄汉，惊天威势生生震散漫天红晕，并引动天地元气暴动形成巨型能量漩涡直冲苍穹之上那方血色炼狱…

吴易对此浑然不觉，他已经近乎走火入魔只心中默念着守护母女二人一心只想要发动招式。在一片刺目的光芒之中，吴易猛然将巨剑砸向对面那一方山清水秀之地。这一刻，光亮化作永恒，璀璨的强光掩盖了所有景物，包括后方的破败之地以及苍穹之上的血色炼狱，还有那只在空中不断挣扎想要抓住什么的柔弱手臂…

“轰隆…”

在吴易一招之下，天地元气剧烈躁动，顺势向着那方本不该降临于此的世界汹涌而去。顿时，惊天冲击导致陨石表面的无尽尘埃发生异变，万千碎石和尘埃一齐砸落向地面。吴易他们所在之地赫然成为撞击中心。

于是，在昏暗的空间，血色苍穹之上成片的陨石碎片伴随着熊熊火焰从苍穹之上骤然砸落。景象骇人，声势浩大。乍眼望去宛如成片的刀锋沾染着炙热火焰从天而将，带着令人惊秫的毁灭气息猛然砸落。

这是真正的刀锋雨。

吴易在招式发动不久便力竭一头栽倒在地，不醒人事。但是他终究是成功了，在他面前一柄旷世巨剑赫然成了连接对面生地的唯一通道。对面山峰生生被一剑砸平，露出开阔地带。此时刀锋雨已经近在咫尺，带着呼啸之声向地面洞穿而来。

方晴本来正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撑地不断向着吴易所在之地不断挪移，此时望着漫天的刀锋雨，想要爬到吴易跟前已经不可能了。这一刻她抱着怀中的婴儿望着在昏暗的空间宛若漫天流星雨的陨石碎片，笑了。

那表情，好释然，带着丝丝泪痕指着漫天流光对着怀中婴儿静静的说道：“看到流星，记得要许愿哦！”

怀中婴儿此时大眼闪烁，似乎真的想要看清楚什么是流星一般。但下一秒，方晴猛然转身跪倒在地将婴儿紧紧地护在怀中…

“轰…”

…“啊…”吴易此时醒，转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猛然睁开双眼便发现面前一柄璀璨巨剑出现在面前，顿时狂喜。在望望天空，那片火海此时正在缓缓压落，仿佛触手可及一般。但是吴易知道那是因为陨石太过巨大，看似近在咫尺但实际估计要超出千米，看似缓慢但实则快如疾风。无罪此时信心大增，望了望对面，还有时间。

他索性在昏暗之中抱起方晴和婴儿，向着彼岸箭射而去。望着对面的鸟语花香之地，吴易顿时心情一阵畅快，再想想，一家三口…

“哈哈哈哈…”

吴易忍俊不俊，大笑出声。千米之地，在片刻之间已经到达。望着此刻陨石降临万物成灰的后方吴易颇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但随之又想起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场景，顿时又大笑出声。吴易此时一边大笑一边将母女缓缓放下…

“哈哈哈…哈…”

吴易的笑声顿时哑然而止，仿佛被生生扼住喉咙一般。当看到方晴背后浸透衣衫并早已凝固的血迹之时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双不满血丝的眼睛直欲透体而出，他将方晴静静的靠在一颗树下。自己抱着婴儿不断的在地上打转，似乎想要需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来证明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试图想象自己还在那片静谧的星空之下，而那个女子还依然在身边。看，绝美的容颜正在绽放出调皮的笑容，琼鼻皓齿。好像在说：“吴易你看，今晚的夜空好美啊！”

…吴易猛然向前窜去，顿时扑空差点一头栽倒。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我说过要带你去世界的尽头的，可是…你不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守护我吗，为什么！啊…”无罪一双眼睛犹如死灰，泪水肆虐，浑身不住的颤抖。说到最后他猛然发狂，大吼出声。

“轰…”

吴易状如受伤的雄狮，带着绝望的凄厉嘶吼直震得周围古木叶片不时簌簌坠落，飘零向树下那个表情安详的女子。

吴易望着方晴恬静的脸庞，泪水猝然如泉涌，滴落在厚厚的枯枝断叶上发出滴答之声…

…许久之后，一声婴啼打破死寂。吴易的双眼之中才时有了一丝光彩。

“孩子，你以后就叫晴儿”…

吴易将方晴安葬在一处高地树木葱茏之处，因为那样，她或许就可以看到世界的尽头。

…次日，吴易带着晴儿回到吴家祖地，亦是灾难中心地带。在一片废墟和焦土之中吴易发现古宅祠堂竟然几乎毫发无伤，除了上层建筑轰然倒塌之外地下部分安然无恙。在附近的一个巨型深坑之中，也就是陨石碎片中心处。一个与晴儿一般大的婴儿端坐灰烬之中，一双大眼写满畏惧，在他额头之上一个“罪”字散发血光，一闪而没。

“罪恶之躯！”见到婴儿额头上的印记，吴易猛然箭射而出然后骤然将婴儿高举过头顶，神色冷漠的说道。

…许久之后，吴易将婴儿缓缓放下。望着那双如水晶般的眸子平静的说道：“你以后就叫无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