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单云。”
李贤一愣,道:“那个天罡界最漂亮的女人?”
梅老头点头笑道:“也是现在的传奇境下第一人。”
李贤浑身一震,没想到那个以往的天罡七圣第二会是她,于是道:“所以,这位前辈死的一点儿也不冤。”
梅老头眼中闪过一丝苦涩,道:“的确不冤,不过他却不是被修为所杀死的,而是被其美色所迷死的。”
李贤望见四周的确没有任何战斗痕迹,再加上此人脸上的痴迷之色,不经难以置信道:“世上真会有这样漂亮的女人?”
梅老头眼神有些茫然、有些不舍,道:“我没见过,但就算见过,在我眼里,也不会比我家里那个老太婆更漂亮,可惜这人他家里一定没有他认为最漂亮的老太婆。”
李贤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会把前辈背过来。”
梅老头扭头道:“为何?”
李贤无奈道:“只因一想到我送一个老头子进了地狱,再也见不到他的老婆子,我心里就难受的要命。”
梅老头拍了拍李贤的肩膀,笑道:“你认为就算你不背我来,我就不会来了?”
李贤蓦然,梅老头连十环都敢闯,又哪里会在乎这些许小事。
他盯着阶梯,道:“还有十阶。”
梅老头苦笑道:“可是我现在已没有了力气。”
李贤瞪大眼睛,道:“现在,我可背不动你。”
梅老头理所当然道:“但你可以借我些力气!”说着,他一把擒住李贤的手。
李贤只觉身子一虚,顿时体内的元力便疯狂的流进梅老头的体内,这老头是根本就不打算让自己进去,过河拆桥的家伙。
终于,梅老头收回手,李贤体内的元力自然已点滴不剩。
“小子元力倒是浑厚的很,走了。”
李贤无奈道:“你老走好。”
望着很快便消失在视野里的老人,李贤再次苦涩一笑,而后便盘坐恢复起来,就算不能亲手手刃仇人,看看他怎么死的也好。
只是,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时候忍不忍眼睁睁的看着那老驼背死。
......
书童合上一本老旧的书册,而后望了眼云海峰方向,起身便走出了这近一年来他所搭建的临时屋舍。
现在可不是他往日里上山顶眺望的时候,只因他这次并不再打算再远观,而是想要到现场去看看,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若是没能亲眼见证,岂非是人生一大憾事?
“你最好别去?”
符舒阳像幽灵一般出现在了书童身后,书童的脚步都不免为之一顿。
他没有转身,只是淡淡道:“每一代天机先生总会学习推演之术,记得我第一次推演便想要看看,我那从未谋面的爹娘到底是绝情灭性的冷酷家伙,还是早就已经死了。”
符舒阳默然,只因他也不能理解此时书童的胡言乱语,不过想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岂非是每一个孤儿都渴望的事情?
书童接着道:“但根据推演所得,我那从未见面的娘的确是死了,但我那爹却还活着。”
符舒阳冷冷道:“很不幸,你竟然有这样一个无情的爹。”
“不。”
书童否认道:“他有情,世上就从来就没人会比他更有情,只因他也是一个神机先生。每一代神机先生由于泄露天机,总是不得善终,当他见到自己妻子无故惨死的时候,便想到了自己唯一的孩子,他很害怕,害怕失去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于是他疯狂的开始寻找解决之法,藏书洞的确知识如海,他终于找到了解决之法,那便是舍生禁术。”
“此禁术只是为那些资质实在愚钝之极,只能靠舍去生命力的方式来换取推演之能的旁门之术,而我那个爹却本来完全就用不到此术,但他却对自己用了,只因此术一经施展,所有灾劫便不会再被转移,只会数倍之威的加之本身。”
符舒阳道:“所以,你师傅也是你爹,所以他修为虽高,活的却不长,怕是当初让我活着,多半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更要命的是,作为一代神机先生,居然连一次像样的预言都不曾传达过。可以说,他原本可以辉煌的一生,却为了你泯然众生。”
书童豁然转身,盯着符舒阳,道:“但不可否认,他是替你死的,他虽然活不到千年之后的大劫,但也不可能这么早就死。”
符舒阳沉声道:“他是想将他的那份力,留到我身上,我也从未否认过。”
书童闻言,这才情绪稍缓,道:“所以,我不会动你,但是杀人必须偿命,那个老驼子必须得死,相信慧院数万年积攒的气运,不会比一个老驼子差。”
符舒阳笑道:“只会更多,要知道那老驼子以往的资质并不是很好,但他却成了传奇境,实在浪费,现在的天罡界最不允许的便是浪费,所以很多人也希望他死,我像是已经看到了盛世的到来。”
书童平静道:“如此盛世,作为见证者,不需太多,但我却不能少。”
符舒阳哈哈大笑,道:“真是个会说话的神机先生,现在,就连我都忍不住想陪你去看看了。”
书童转身抬步,道:“本来你就没打算不去,不是吗?”
符舒阳莞尔一笑,与神机先生打小算盘,的确不是件明智的事情,他真有些怀念与上一代神机先生打交道的时候。
他可惜道:“这么说你师傅不知道你知道。”
书童淡淡道:“他知道,我知道,但我们双方却从来当做不知道。”
......
永灵峰坐落于西洲边沿,山峰不高,山上的寺庙也不算大,但这里却是修行界公认的一处圣地,只因有了这座寺庙的存在,整个妖兽海才不敢踏足大陆一步,这座寺庙便是举世闻名的清灵寺,也是现在慧可禅师修行的地方。
传闻慧可禅师早已疯了,近期却又好了起来,但只有寺里的和尚们知道,他们的三师祖,事实上一点儿也没有好,只不过他不再无故杀人,而是开始犯傻起来。
慧可禅师今天穿的格外周正,芒鞋、袈裟,念珠一样都不曾少,当然他的那条大黑狗也一样在。
他自语道:“大黑啊,你都长这么大了,就不要再吃狗肉了,改明儿我们去化缘,就冲你这身板,定然没人会以为我是个吃不起饭的穷和尚。”
大黑狗如其名,果然又大又黑,闻言,它低声呜咽了一声,像是极不情愿放弃自己的爱好似的,竟然还人性化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你这憨货。”
慧可禅师随手就拍了一把与他齐腰的黑狗脑袋,也不理那些见他就像是见猫的老鼠的小和尚们,便大摇大摆的朝着钟鼓楼走去,他继续道:“杀人不杀人,那驼子劝了我很长时间,好吧,我放下了屠刀,他却要死了,他这是自作孽哦。”
大黑摇着尾巴,跟着慧可禅师,像是早就习惯了和尚的疯言疯语,依然有条不紊的跟着和尚。
不过,那些不幸闻言的小和尚们却不经脸色惨变,恨不得马上求方丈再把这疯和尚镇压回久冥渊才好。
咚、咚、咚......
钟声响起,这是丧钟,但寺的的和尚们只当是和尚又在犯傻,当然这几百年都难得一响的禁钟也只有这傻子敢乱敲了。
“大劫终至,人心乱,人心恶哟,舍生成人,自作孽,是该死哟,驼子要死,我敲钟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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