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雷鸣。
四周的景物仿佛都在旋转,不停地旋转。
可是,曼华依旧不为所惧。
他的眸子,星蓝中透着绝决的暗红。
星蓝之花,妖艳之红!
仙辰的掌风只距他的脖颈一厘米,可是,泰山压顶,他依然面不改色,巍峨耸立。
五秒过后,仙辰说道了。
“安葵曼华,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让我讨厌的!我恨不得一掌劈死你!你果然——厉害!”
果然很有胆色。
三寸金莲之舌,竟可以逼退百万雄师。
不得不说,安葵曼华的口才了得。
激怒了他,很成功地激怒了。
就一句懦夫!
让从未让人顶撞的仙辰,心中翻腾着雷怒。
可是,他还是逼着自己把手从曼华的脖颈处撤了下来。
现在,安葵曼华还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他手上!
因为,这位让人惊艳到沉沦的血族少年还另有用处。
用处当然得大大的利用了。
与其他杀死,不如让仙奕来杀!
要不然,他就着了仙奕的道了。
仙奕不是要杀安葵曼华吗。
那他就不要替仙奕做好事了。
想不到他的十弟,这么狡猾和奸诈,竟然什么都算计好了。
既然如此,他当然不能白费力气替十弟干活了。
但是,有个好主意可以一箭双雄!
办法就是这位血族少年。
俊美倾城。
妖冶倾国。
更重要的是气质能倾人心。
“这么杀你,太浪费我的力气了。安葵曼华,你还不配我出手。要杀你的人多的是,哈哈。我不会让激怒我的人,这么容易就死掉的。我会慢慢地,慢慢地折磨你……”
仙辰说着,收紧了眼睑。
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收紧。
好像曼华就被囚在他的手掌心任他玩弄,任他用刑,任他宰割!
仙辰向他吐了一口气,烟雾散去,曼华就消失不见了。
仙辰挑高高眉,眸光得意万分:“安葵曼华,你现在就是我的一颗棋子!”
仙辰盯着天上的云层,忽闪忽闪地冒着闪电。
他的嘴角逸出一丝笑意,看来可以玩一个很有趣的游戏了。
仙辰拂了下宽大的衣袖,阔步向前。
他得跟十弟玩一个相当有意思的游戏,嗯,这个游戏相当刺激呢。
一抹诡异的笑浮现在他俊俏的脸庞上,透着华丽的阴暗。
他摊开掌心一看,在一个方寸大小的圆形囚禁之地上,正关着一个晕迷的少年。
少年的双手和双脚都被千斤铁链所绑。
他躺的地方,阴湿又黑暗,如同陷在一个腐烂的沼泽地里。
虽然,他身陷沼泽,可是,他的五官依旧妖娆俊美,洁冰如玉;仿佛因为有他的存在,这个不堪的沼泽之地,似乎正慢慢地变得清澈起来。
仙辰招了下手,一只巨大的七色大鹏鸟就从天际边,徐徐地朝他飞落而至。
他大步走上前,端坐着软榻,神情得意洋洋:“关于这个游戏,我想我那强大的十弟,一定相当有兴趣参与进来。哈哈,好戏,终于要上演了。我真是等不及了呢。”
一只巨鹏,飞上了高空,消失在了远方。
另一个地方,笼罩着水银与漫天的羽翎。
一座孤岛上,只放着一张有着粉色纱幔的床。
床的四周都布满了白色的蔷薇。
这些白蔷薇,只在夜间绽放,就能香溢整个夜空。
金雕着羽翎的床上,正躺着一位粉色娇娃。
伊纱贝儿依旧沉睡不醒,有汗水,从她的如玉光洁的额头上滴落。
她粉色娇艳的唇瓣一直在不停地抖动着,似乎有不安的情绪一定缠绕着她。
在梦中,她一直跑,一直跑,没命地奔跑。
为什么黑夜永远不散去?
为什么她的眼前一夜的漆黑!
她害怕,她哭泣,她彷徨不止。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呢。
她一路奔跑,一路哭。
一路哭,一路的呐喊求救。
她不甘心一直深陷在黑暗中的沼泽地里。
她要努力活下去,去追找自己的光明。
不管多苦多累,她都要坚持下去——要活着!
此时,一抹高大的身影从屋顶天穹慢慢降落。
满目的羽翎,零落在半空中,就像是天使的羽翼,柔软中带着脆弱。
水银在距小岛十米外,一直静止不动。
灯光打在水银上,透着静谧的幽深。
仙奕轻踏着空中的羽毛,凌空飞到床榻前。
他满头乱动乱窜的冥蛇,在他的眸子触及到床上沉睡之人之后,就自动缩了过去。
他走进水银当中,慢慢地浸入……
过了一会儿,水银上有一团污浊之气从水银的中央扩散。
无边的水银,从晶亮透明之色,被一团石油所包围,变得污浊不堪。
不久之后,仙奕从水银中又缓缓地露了出来。
他的衣袍从昏暗腐臭,变成一片洁白,但他的脸色透着异样的苍白。
他抿着嘴角,一步步地走向伊纱贝儿。
她还在沉睡,不知危险的沉睡。
仙奕站立在床前,眸子由浑浊昏暗,慢慢地转为澄碧,仿佛是一颗落入泉水中的珠子,发出绿色莹光。
长卷发上那些张牙舞爪的冥蛇全消退了,从黑色变成了初春的柳条色。
仙奕的眼神变得迟疑,抬起的手,有些无力。
贝儿的嘴角轻轻地敛起,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在梦中的她,依旧惶惶不安,仿佛身陷圄囹,动弹不得。
仙奕坐在床沿边,长卷发轻轻地垂到了地板上。
水银依旧是浑浊的,连天上的羽翎都变成了灰暗的色调。
灰色的羽毛如枯叶,一片又一片地飘落。
风中的羽翎,枯萎的飘零。
仙奕抬起手,接了一片灰色的羽毛,眸子揪紧,一片的暗波荡漾。
他的嘴角一扯,苦笑了一下:“连母后的羽翎都变色了,冥界的力量果真强大!”
碧色的瞳孔中透着阴暗的色调,有一刹那,这浑浊之色似乎又要侵涌上来。
他克制住了,又压了下去。
他苍白的脸变得越来越透明:“我已经控制不了冥界的力量在我体内涌动了。连母后的水银都不能完全的洗净我体内的污浊啊。可是,我又十分需要这种黑暗破坏力!”
仙奕重新把目光调到了贝儿的脸上:“伊纱贝儿,我回不去了。”
他的眸子低垂,柳丝条的卷发,在微风中轻拂着,好像在唱一首久远的清明小调。
在灯光下,他宽大修长的手指泛着一层苍雪色,连同他的脸庞仿佛都浸在冰寒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如同针刺一般生疼,他捂着胸口,满目疼痛之色。
满头柳发,垂了下来,遮盖住他低敛的眼睑。
他捂住胸口前的手,痉痊般收紧,冷汗从他额前滴落。
他的嘴角裂开了,却又紧崩着,就像一块干涸的土地。
“父王,您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眸子里全是悲愤的洪水,在汹涌中澎湃。
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已经是末路之弩了。
他的元神……他体内的小太阳……已经到了末路挽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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