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转眼即过,此时广场已经大变样。頂,
巫城看到各势力弄的高低座位,觉得太过杂乱,索性趁休息时让高阶控土战士合作快速弄了一圈三层的看台出来。只不过每个势力之间都会断开,留出一处空地。
偏有很多人觉得这是巫城对九原的一种威胁和压制,看九原的目光都带了一点不怀好意。
咒巫回去巫城席位,原战等人拍拍屁股上了高台,原战在最高一层转瞬又弄出一张巨大的可以当床的座椅。
严默乐,贡献出兽皮把这张床榻铺得华丽又舒服,还在正中放了一个小矮桌,搁上水瓶水杯和几盘瓜果。
漂亮、光润、白中带着一点蓝的瓷器在阳光照耀下发出炫目的光彩,惹得多少人注目的同时又全都在猜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制成。
原战也没忘了下属,在第二层同样弄出几张小一点的椅子,并在严默提醒下把中间空出,又给椅子和椅子之间弄出几个小石台。
二猛、拉莫聆和火云天都很自然地在第二层左边的椅子上坐下,还没有起誓的木槌和等待突破的松针也都很大方地选了最右边的椅子,只那个刚被严默赐名的中年奴隶守忠看到有他的椅子也不敢坐,自觉坐到光秃秃的最下一层。
严默对守忠招手,掏出数个果盘水瓶之类交给他,让他摆放在第二层椅子和椅子之间的小石台上。
守忠很高兴有事能忙,抱着一堆瓷器小心无比。
这样一弄的结果就是:九原仍旧是所有势力中看起来最享受的!
而且他们的衣料和器皿别人家都没有,看着就特别华丽高贵,再加上那座椅的样式和格局、原战和严默等人比巫城祭司还要放得开的自在态度,谁是野人……反正前面骂人家是野人的人现在都闭上了嘴。
罗绝是巫城神殿公认最严肃、最公正也是表情最少的人,连他都盯着九原看了好一会儿,更不用说其他人。
“比试继续!鼎钺挑战木城,木城先出题,但出题内容必须是木城自己也能做到的事情。”
木城三祭司丛生起身,扬声道:“比试分四类,我木城选择先比炼制巫药,请鼎钺部落在一个鸣时内当场炼制出能够让断骨立刻接上并长好的药物。”
严默微笑,木城很聪明,他们在不知鼎钺底细的情况下先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比试,既可以增加木城人的信心,也方便他们拖延时间。
至于拖延时间干什么,当然是等严默把松针变成十级战士。
于是丛生声音刚落,大家就看到木城中有三人离开木城席位,向九原走去。
这时鼎钺也有人站起。
大家急了,都不知道该看哪边才好。
可就在此时,就听鼎钺那长发青年知春昂首对所有人大声道:“这场比试,我鼎钺认输!”
什么?!全场大哗。
鼎钺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他们连比试都不比就承认认输?
有人想不通,有人觉得鼎钺明智至极。
木城人脸色不太好看,鼎钺人敢在第一场比试就认输,显然他们对后面的挑战题目极有信心。
在罗绝宣布鼎钺部落第一场比试输给木城,让鼎钺出题时,木城三人来到九原席位,跨上第二层,在最中间的空地上向最高层的原战和严默行礼。
“荆棘战士,松荆,九级顶峰。”
“种植战士,松植,九级顶峰。”
“箭木战士,木箭,八级顶峰。”
严默好奇,“你们木城的九级战士是不是都以松开头命名,八级以下则是姓木?”
松荆笑着回答:“是,默巫大人。松姓珍贵,只九级战士和王族才能以松为姓,六级到八级都可以以木为姓,六级以下叫什么的都有。”
严默分别对三人问话,这才知道控木战士并不是所有植物都能控制,有的人一生只能控制一种植物,有的人是能控制同一类的植物,有的人擅长种植,有的人擅长攻击,有的人擅长破坏。
“箭木……你说的箭木是不是有毒?”
木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严默对木城的地理环境大感兴趣,毒箭木喜热喜潮湿,如果木城周边有毒箭木,那么他们很可能处在热带且多雨地区。而木城周围又多高山密林,很像是前世云南一带的地理环境。
“你们可都是自愿效忠我和九原?”
三人齐声应是,没有一丝犹豫。
木箭在一顿后又加述道:“丛生大人问了所有人,我们三人都是主动站出来的,我们也不瞒您,我们三人身体都有问题,我因为长期接触毒箭木的汁液,身体中存毒很多,就连大祭司也不好说我能活多长时间。”
松荆也有点惭愧道:“我年级最大,大约快六十了,肯定突破无望,且身体中暗伤累累,如果换在其他城,我早就死了,也就是木城神殿治疗祭司多,我才能拖到现在。默巫大人如果有什么战斗就先派上我,我以战魂起誓不会有任何怨言。”
木植大约是最老实的一个,嘴也比较笨,“我就会种树种草,其他都不会。怎么升到九级的我也不知道,以前种树种草还有草木会死掉,现在不会了。”
三人有点忐忑地看着严默,他们都是高阶战士没错,但他们并不是木城最优秀、最健康和最厉害的战士,他们这次来就抱着牺牲自己为木城的心思,至于是牺牲在比试场上,还是作为交易,他们都不是很在乎。但他们不在乎,不代表人家九原不在乎。
三人看不出严默脸色,那少年面色一直很温和,嘴角还挂着笑意。
严默压根就没指望过木城会送来多优秀的人才,这三人他基本还算满意,尤其木植,也许木植的能力在木城并不稀奇,但九原稀罕啊,九原现在就缺一个特别能种地的——原战现在只负责培育一些新植物的幼苗和研究适合这些植物的最佳土壤。而有了木植,九原的粮食、瓜果、棉花等产量至少要翻几番。
严默让这三人分别上来,一一给他们把脉。
“你们起誓吧,以后三十年,你们就是我九原的守护战士。只要你们忠于我和九原,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松荆三人加上木槌,齐齐单膝跪地向严默起誓。
严默等这四人起誓后,才微笑道:“你们各自的身体问题虽然严重,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救,只不过我需要时间准备,祭神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大。”
四人狂喜!他们来,其实多少也抱着也许严默愿意祭神救他们的心思。十级战士……也许真的不是梦!
“你们且在第二层坐下,下面该轮到我兑现我的诺言了。”严默抬手,“松针,你来。”
第二层右边又多出几张椅子。
松针走到第二层中间的空地。
这时鼎钺已经向木城出题,要求木城祭司救活一个奴隶。
严默抽了点空看向鼎钺,鼎钺当场叫出一名奴隶,知春捏住那奴隶的嘴巴,不知对他做了什么,那奴隶很快就惨叫倒下。
丛生出来查看那奴隶情况,过了片刻,眉头皱得紧紧的回去席位。
木城城主身边有一名体态婀娜、看不出年岁的美丽女子,女子眉心有三片绿叶状印记,一头碧绿的长发直拖到脚跟。她双眼明亮,身上的衣服全是由树叶枝条构成,肩头处还开出几朵可爱的黄/色花朵。
女子听了丛生叙述,手腕轻轻一扬,一道绿色的枝条伸出,缠到那名躺在空地中央的奴隶身上。
过了一会儿,女子收回枝条,轻启粉红唇瓣道:“这一场比试,我木城认输。”
“哗!”竟然又是一个立刻认输的。而且说话的还是木城大祭司朝歌。
朝歌等哗声稍止,又道:“如果鼎钺能救活这人,还是救活他吧,毕竟是一条人命。”
鼎钺人冷哼,似乎觉得朝歌有点多管闲事。
朝歌听着众人议论,脸上表情未变,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以治疗闻名的他们竟然连让那奴隶的生命稍微延长一段时间都无法。
丛生和朝歌自己知道,他们想要延长那奴隶的生命倒是可以,但要想真正救活他就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花那么大精力?还不如干脆一点。
“那奴隶到底怎么了?鼎钺人给他吃了什么?”有人大声问出来。
鼎钺人没有回答。
丛生叹口气,“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是石头,也许是其他什么毒/药,总之,那奴隶的身体中塞满了沙砾一样的东西,连血液中都有。”
严默知道,鼎钺人很可能把金属灌入了那奴隶的身体,不过他想不通的是金属要变成液态必须极高的温度,还是鼎钺人已经可以无视这种自然规则,能对金属进行细到分子的操控,随时可以改变金属的状态?
如果真是这样……严默心惊,怪不得鼎钺人全都一副高傲又不屑的表情,简直比九原还要视在场势力如无物。
原战察觉到自家祭司的震动,把小木桌往前推了推,探身握住他的手,低声道:“那几个鼎钺人似乎比上次看到时更厉害了,你说他们是不是也有快速提升实力的办法?”
“也许。”严默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我就不应该用以前的经验看鼎钺,以为他们只能炼制出金属工具、武器和护甲等,异能……真是可爱又可恨。”
原战弹了弹他的耳垂,“嘀咕什么呢?别用我听不懂的神语说话。别担心,一切有我。”
“不,你不明白……”严默不想打击自家牲口,转而问他:“你看那个奴隶,你觉得你能救他吗?”
原战没被打击到,但他很不高兴,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高兴自己被爱人看扁,这让他看鼎钺人的目光立刻带了三分凌厉,引得鼎钺酋长附典敏感地转首看向他。
原战并没有收回目光,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撞击。
噼里啪啦,一阵火花冒出,竟是谁看对方都不太顺眼。
原战:对头!要狠揍!
附典:九原,预言中鼎钺最大的仇家,必须消灭!
“喂?”严默捏他手背。
原战回神:“我,救人?”
严默也看到了附典不善的目光,但他竟然回了一个充满善意的笑容,口中则对原战道:“你先看看那奴隶的身体,你觉得能不能操纵他体内的金属物质?”
原战这才明白严默意思,他离那个奴隶有点远,不过那奴隶就躺在地上,而大地是他最好的伙伴,他可以通过土壤直接去接触那奴隶的身体。
这时知春也在走向那个奴隶,而那个奴隶已经呼吸微弱就快死了。
附典收回目光,转头跟身边的蜇黎大巫说了什么,蜇黎大巫看向严默,对他点了点头。
严默笑面以对,笑得可憨厚、可善良。
原战试着操控那奴隶身体里的金属,一开始并没有反应,等稍有反应时,那奴隶体内的多余金属已经消失。
知春转身回去,那奴隶也慢慢爬了起来。
原战,“哼。”
严默好笑,“你这个哼是什么意思?”
原战丢开他的手,“去履行你的承诺吧,松针还在等着你。”他以前并不把操控金属的事放在心上,但现在……!
他是大地之神的血脉,是真正的大地战士!金属也是产自大地,他能操控大地,就一样能操控金属!
“给我弄一个浮在半空……算了,你现在还弄不来,就弄一个高台吧。”严默提出要求。
原战很幽怨,“我迟早一天会让大地浮在天空上!”
严默随口敷衍:“大王!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原战气笑,让松针和严默一起站到他身侧,随即双目微闭,极快地调动附近乃至周边的土壤。
松针和严默身体移动,被土壤转移到旁边,同时跟着土壤升高。
于是各大势力就看到在位于九原和巫城之间的空地上突然硬生生拔起一座笔直的高台,高台不大,大约只能平躺三个人。
可是这个高台在不断上升,越升越高,令众人不得不仰头观看。
站在高台上的严默拢了拢衣衫,很想对下面破口大骂,但这时除非他使用喇叭,声音都不一定能传到下面去。
松针似乎有点恐高,低头向下望了望,立马走回高台最中央站着,随即严默一句话解救了他:“躺下吧。”
松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躺下,他这时既期待又有点恐惧,高台升这么高,他感觉自己跳起来都能摸到云朵了,是不是这样才能更加接近神?
被上空大风吹的衣衫烈烈的严默只想速战速决,这样他好快点下去好好教训那发神经的牲口——他不知道越高越冷吗?冻死他了!幸好今天阳光特别灿烂。
鼎钺人集体对九原意见很大,现在是他们的挑战时间好吗?结果你们动静那么大,大家都去看你们了,谁还看我们鼎钺?该死的巫城祭司们竟然也不知道阻止一下!
罗绝其实很想宣布让比试进入下一场,但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那升到高空的土台,哪怕他们根本看不见上面的人影也不肯低下头,这样的情况要他怎么拉回众人注意力?
木城人是所有人中最激动的,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就要有一个十级神血战士诞生了!
有翅膀的,能飞到空中的都开始往上飞,想要看个究竟。
原战手痒,他现在特别想弄几道雷电把那些飞上去偷看的人全部打下来!可惜他还没掌握操控雷电的本事。
想看吗?我偏不让你们看!
于是高空的土台上突然多出了一圈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穹顶。
严默抬头,嘴角抽搐。
飞到空中的众人:……你娘!九原人太坏太狡猾了!
看不到,又不好攻击那个罩子,大家只好乖乖落地。
罗绝本来想击掌拉回大家注意力,可他正好看到咒巫在用力瞪他,而他也怕自己随便发出太大声响会惊扰那小祭司的祭神过程引来祖神责罚,便只是咳嗽一声,再次大声提醒众人:“鼎钺挑战木城,进入第三场,这场由鼎钺先出题。”
众人注意力总算勉强拉回一些。主要还是因为看不见。
知春接到附典示意,起身面带怒容地冷声道:“这场就比炼制武器,不管是你们木城已经有的,还是现场炼制出来的,只要能超过我们的武器,就算我们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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