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辉宫、南山派、铁钩门的高手微微皱眉,张况飙不称“张况飙在此”而称“张家高手在此”,这是先声夺人,向外人宣告“张家”拥有交易坊市的主导权吗?
现在有人在交易方式闹事,张家的高手这时出现,不但体现了张家的强势和能力,还能因此获得赞赏。这可是一个很好的露脸机会。紫辉宫、南山派、铁钩门也是交易坊市的股东,自然不甘落后,纷纷亮出身份。
不然这么大的事只有张家的人出面,岂不让人以为自家弱了。
“紫辉宫柳海游在此,狂人休得放肆!”
“南山派刑兴澜在此,竖子束手就擒!”
“铁钩门阴沟子在此——”
听到几大门派的人相继报出名号,张作栋冷笑。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张作栋在方兴一拳之下就受伤让方兴颇为疑惑,此时一下子冒出这么多高手,他瞬间就想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方之所以诬陷,原来是要让他们打伤执法队的人,从而引出交易坊市背后的高手,借刀杀人,不可谓不是好计策。
“嗖嗖嗖——”
七道身影各占七方,把方兴三人团团围住,每一个人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竟有三个应龙九变的高手,其余四个都是应龙八变的境界。
如此阵仗,顿时吓得交易坊市的众人战战兢兢,全部轰然倒退。这么多高手,一旦交起手来,所造成的伤害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
很多人顿时看向方兴的目光如同看到了死人,方兴固然强大,但双拳难敌四手,真的交起手来,下场可想而知。
邱队长也吓了一大跳,怎么突然间冒出这么多高手来?
其实一下子来这么多高手,还得靠紫辉宫这次举办的拍卖会,这些人早早的就来到了雨城。不然哪里找得到他们?
邱队长一喜,抱拳对着众人道:“诸位前辈,燕十六不但暗中毁了苏骨头的妖兽内丹,还打死打伤执法队的成员,还请几位前辈主持公道。”
张况飙哼了一声道:“交易坊市打死执法队的人,这是不给紫辉宫、南山派、铁钩门和我们张家面子,柳长老,你看怎么处置?”
张况飙之所以把这个问题抛给柳海游,一来紫辉宫是交易坊市最大的股东,二来也想探探柳海游的口风。
之前因为张扬是在试练中被杀,紫辉宫明文规定生死有命、全凭手段,所以张扬死了,张家若是大张旗鼓的报仇,就是不给紫辉宫面子;之后张旷日在试练地范围内下杀手,也违背了紫辉宫的规定,后来被人所杀,可谓咎由自取。所以花落残站出来保方兴,张家的人就不敢乱动了。
他们这些门派做事,讲究师出有名。而且在这暗流涌动的时刻,更不能随意滋事。所以张家一忍再忍,哪怕方兴来到了他们大本营,他们也不敢动手。
但现在,他把方兴推到了与四大门派对立的位置上,而不是只和张家有仇。而且还是在交易坊市闹事,紫辉宫为了面子和声誉,断然不会轻描淡写的揭过,不然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以后再有人在交易坊市闹事,又怎么处理?
这看似是一件不大的事,却是一件影响深远的事。搞不好,今后交易坊市就会乱套。这关乎四大势力的切身利益,就算紫辉宫与方兴交情匪浅,但其他两个门派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可以说张作栋这个计策端是借刀杀人的上上之策。
柳海游虽然没见过方兴,但知道方兴的燕十六这个名字,而且也知道花落残的脚是方兴治好的。方兴对于紫辉宫而言可谓恩人,他很想为方兴说话,但又不能表现出来,现在方兴处于被动地位,他若明言偏袒,会对紫辉宫的声誉造成不小的影响。
想了想道:“我们也刚来,不清楚事情原委,当事人先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一下吧。”
南山派和铁钩门的人都没有反对,张况飙也没说什么。现在一切证据都不利方兴,只是浪费一点时间,他也无所谓。
张作栋人模狗样的在一旁疗伤,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这么多高手赶到,燕十六就是插翅也难飞。
方兴就要说话,苏骨头却抢着道:“几位前辈,燕十六看上我的妖兽内丹,拿在手中把玩了半天之后又不买,当时我也没有注意,但不久就发现,妖兽内丹的精气全失,被他暗中吸收了八成之多。”苏骨头是见色行事之辈,现在看到方兴这边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迫不及待的想表现自己,故而方兴怎能抢得过他。
苏骨头说完,双手把妖兽内丹递给了张况飙,张况飙拿在手中端详片刻,点了点头道:“的确丧失了八成精气。”
看完递给柳海游,柳海游随便瞟了一眼便递给了刑兴澜,一圈七人看下来,除了柳海游没有表态外,其余人都确定妖兽内丹的精气丧失了八成。
对于此方兴一直默不作声,现在已经确定了张家的目的,他反而更平静了。
邱队长接着道:“不仅如此,他还打死了执法队成员,在场大家都可以作证。”
张况飙睥了一眼柳海游道:“柳长老,你说怎么办?”
“妈的,知道老子会保燕十六,老是来问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柳海游心中大骂张况飙,面上不动声色的看向一旁的刑兴澜。
刑兴澜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么年轻就达到了应龙九变的境界,不管放在哪个门派,都是年轻俊杰核心人物,谁敢说其背后有没有强大的势力撑腰,他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以免惹了不必要的麻烦。虽然现在看来他们占理,而且占了上风。但燕十六背后若是真的有一个强大的势力,到时人家找上门来,可不会和你讲理,一不小心就是灭门的下场。
犹豫了一下道:“我听柳长老的。”
张况飙微微皱眉,暗他的构想,几人来了占了绝对的上风,几下解决战斗就走人了,怎么会在这里磨磨蹭蹭?
其实张家也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然按照常理而言,像方兴这么强大的年轻俊杰,可以和花落残相提并论的存在,背后的势力岂会差到哪去。当然,这是常理,方兴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阴沟子也表示听柳长老的,其实他的心思和刑兴澜差不多。他们的门派比较弱势,听柳海游也不会丢脸。柳海游说杀,他们就杀,到时人家找上门来,也有紫辉宫的人顶着;柳海游说算了,也就算了,丢脸也是紫辉宫的丢。可谓万全之策。
张况飙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这个事情发展超乎了意料,赶紧给张作栋的大哥张作思使了个眼色。张作思道:“此子无视交易坊市规矩,不把我们几大势力放在眼里,今日若是不杀一儆百,天下之人会怎么看我们,交易坊市以后又何谈公平、公正?”
张家另一个人道:“我赞成当场击杀,就地正法。”
柳海游顿时两边为难,他自然不想为难方兴;但若没事人一般了了,对紫辉宫影响不好。心中暗骂刑兴澜和阴沟子狡诈,平时以他马首是瞻他倒觉得倍有面子,但现在无疑是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对方兴进行惩罚,必然得罪花落残;若是不惩罚,紫辉宫面子没了,回去也要受到责罚,当真是前后无路。
张况飙见柳海游陷入挣扎,顿时一喜,只要柳海游不反对,杀方兴的事就可以顺利进行,眸子转了转暗中传音道:“柳长老其实不必为难,我有一个完全之策。”
柳海游眼前一亮,连忙传音问道:“什么万全之策?”
张况飙道:“杀了燕十六!”
柳海游一愣,随即大怒,这是什么万全之策,张况飙是耍自己玩儿吗。但耳朵里又响起张况飙的声音:“柳长老觉得个人得失重要,还是门派得失重要?”
柳海游不知道张况飙是什么意思,没好气的传音问道:“什么意思?”
张况飙传音道:“现在大家都以柳长老马首是瞻,柳长老若是放了方兴,贵派必然声誉受损、威望下降。我想这不是柳长老想看到的吧?”
柳海游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张况飙还有下文。
张况飙顿了一下道:“但你若杀了燕十六,不但贵派声誉不会受损,威望还会提升。对于柳长老来说也算是功劳一件了,我知道柳长老担心的是花公子。柳长老是以门派的利益出发,我相信花公子深明大义,也不会怪罪柳长老的。”
张况飙没有多说,柳海游是聪明人,他相信只要点一点其中要害就行了。
果然,听了张况飙的话后,张况飙开始向杀人倾向了。不杀方兴,门派利益受损,就算不受到重罚,以后想往上爬也不容易了;而杀了方兴,只是得罪花落残,花落残现在只是少宫主,对他的前程影响不大。而且以门派利益为借口,花落残也不敢明着对他怎样。
想通关节之后,柳长老深深吸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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