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莉对圆角冒出的火焰,非但不躲,反而沐浴享受般的嘻嘻而笑,已经被火焰完全包裹住的她,一见火焰熄灭,反而拍着火麒麟的脑袋,一个劲地大喊大叫:“怎么弄的,嘻嘻,再来,再来!”
火麒麟两眼一翻,用余光看了看脑袋上的萝莉,一见小女孩没事,原地蹭的一声蹦了起来,简直高兴坏了,赶紧又唤出一冒一熄的火苗,逗得萝莉欢呼雀跃,娇笑不已。
黑虎看到萝莉离开,立即活了过来,明白一旦萝莉兴趣发生转变,自己便算暂时安全了,至于火麒麟老弟会不会遭殃,那当然是不用它虎老大关心的。
等到黑虎看清萝莉是在腾腾火焰中玩耍,顿时傻了眼,再扭头看了看一脸羡慕,又有些茫然的姜雷生,它自己也开始脑袋发晕起来。
不是它虎老大不明白,是这个世界实在变化太快,出一个不怕火麒麟的小怪物,就已经让它感觉骇异,怎么连姜雷生都像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黑虎心中一阵不痛快,暗道自己长得这么雄壮魁梧,威风凛凛的四方步一迈,保准谁一见之下,也要记一辈子,怎么还有人能忽略自己的存在?
此时的姜雷生并没有理会一肚子委屈的黑虎,只是有些羡慕、有些疑惑的看着萝莉身下的火麒麟,似乎感觉到这个火焰腾腾的家伙,隐隐的有些熟悉,却又拿不定主意,是否该上前。
火麒麟跟萝莉玩了一阵,也发觉了姜雷生的异样,歪着脑袋,奇怪的看了眼姜雷生,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姜雷生被高速移动的火麒麟,一脑袋拱入了怀内,却奇异的没有被火焰伤害,一下子来了兴致,同样跟萝莉一样,好奇的抚摸着火麒麟的脑袋,慢慢的不再恐惧。
姜雷生与萝莉,一大一小的两人跟黑虎、火麒麟,就这么玩耍笑闹了半天。
终于,姜雷生被兴趣再次转移的萝莉盯上了,似乎小丫头又想起来了这个丧失记忆的小子。
从火麒麟脑袋上,转移到姜雷生肩膀上的萝莉,无聊的踢动着一双晶莹剔透的小腿,纠着姜雷生耳朵埋怨道:“还想不起来么?”
被萝莉纠着耳朵的姜雷生,疼得一个劲原地打转,怕转下去迟早头晕,干脆找了棵大树,一屁股坐倒,靠着树干喘气道:“我以前是不是跟你有仇?”
“嘻嘻!”萝莉嘻嘻一笑,缩手松开了已经拧紫的耳朵,天真道:“萝莉习惯了嘛!”
“哼!”姜雷生揉着耳朵,闷声低头不语。
萝莉见一向喜欢跟自己抬杠的姜雷生,鲜有的闷头不语,反而来了兴趣,小手拍着姜雷生低下的后脑勺,催道:“想嘛,你想起来了,说不定萝莉也想起来了,快想。”
奇怪的是,很长时间,姜雷生都没有回应,连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
萝莉一愣,顺着姜雷生的目光看去,就见地上密密麻麻的一群小爬虫,正奋力的朝树干上爬,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萝莉不知道,现在的姜雷生不单单是在看,而且整个心神已经完全融入到了爬虫的世界,迈着短小的脚步,奋力的从树干下朝上爬。
那是爬虫的世界,也是姜雷生的世界,更是整个生命轨迹的运动过程。
人生,便如爬虫,由地上爬至树干,奋力朝上。这些蚂蚁般的爬虫,似乎是被姜雷生突如其来的一个坐地给惊炸了窝。天然的本能支配它们纷纷努力向最近的高处爬去,也许是树干,也许是伸展的杂草。
那么哪一些爬虫会爬到最高点?不说那些选择了草丛的幼虫,就说那些碰巧被命运安排在一棵大树脚下的一些幼蚁。
它们在往上爬的过程中,不断的遇到分枝,只有那些一直选择主干的幼蚁最终能爬到最高点,而那些选择了分枝侧干的幼虫,则在选择的开始,就决定了它只能达到的终点,无论它怎样的努力。
实际上,在起初的选择以后,努力与否已经无关紧要了。
即使它开始进行了个正确的选择,在它向上爬的过程中还会遇到新的树干分岔、新的选择,只有它始终选择正确,才可能爬到树顶。
在越靠近树根的地方,做的选择越重要,如果它在第一个分枝就选择错误,那以后的命运可想而知。
关键的问题在于,对幼虫最重要的选择,是在它最年幼无知,最没有选择能力的时候做出的,或许也根本就不是幼虫所能够决定的。
人生便如爬虫的生命般苦短,谁又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萝莉问自己是谁,自己也想知道自己是谁,更想知道如今的自己,爬到了树上的哪个位置,是否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错误,是否所有的努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究竟是谁真的如此重要?
“我知道我是谁了!”姜雷生脑际灵光一闪,忽然开口。
“真的?”
萝莉“噌”的一声,从姜雷生肩膀上飞了出去,在姜雷生眼前晃来晃去,不停的煽动着一双翅膀,展示着美丽洁白的羽毛,兴奋得小脸通红,眼睛放亮道:“认出来你眼前的这个大美人儿,就是萝莉了?”
姜雷生愕然道:“还没认出来。”
“呼!”萝莉颓然的呼了一口气,孔雀开屏般涨满的翅膀,瞬间耷拉下来,身体滞留半空,东漂西荡的连连摇头,气鼓鼓的噘着嘴道:“你又说想起来了,最美丽的萝莉都没认出来,你想起来个鬼哦。”
姜雷生奋然道:“我……我只是知道自己便是那个隐去的‘一’了。不是我想不起来,而是这个‘一’始终便是存在,而又隐去的,睁开眼,这个‘一’便会察觉不到,闭上眼,用心体会,这个‘一’便能看到,我正是这个‘一’,一个隐在自身某处,而外界万物又处处存在的一点。”
萝莉气道:“不懂!”
姜雷生道:“我讲一个故事吧,毕竟那个‘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用说的只能触及皮毛,说不定离我真正要说的反而更远。”
萝莉嘀咕道:“萝莉对一什么的不感兴趣,就是喜欢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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