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原来如此

第440章原来如此受到督帅马悲鸿伤势的影响，三三两两在营盘外活动的黑云骑官兵脸上写满了担心跟忧虑，士气不振，见到姜雷生跟着一队巡营哨兵过来，都停止了谈话，静静地尾随在后，朝着中央大帐走去。

走到帅帐外，一股浓郁的药草味儿从帐内飘出，姜雷生吩咐众人在帐外等候，便跟赤阳掀帘而入。

猛一进入帐内觉得很黑，稍许等姜雷生适应了帐内的光线后，才看到脸色苍白的马悲鸿正躺在帐内唯一的木床上，不停地咳嗽着。

只见他绑在胸前的左臂上裹了几层药布，随军的军医正把一碗浓浓的药液抹在新的药布上，可能是准备给马悲鸿换药，三个黑云骑将官正焦急地在床前踱步，眉头皱成了一团。

因帐帘掀起而透射进来的光线，惊动了其中一个土人将领，等他看清姜雷生的样子，激动地快跑几步来到帐前，拉着姜雷生的手，低声悲哭道：“姜兄可来了，督帅快不行了！”

“是不是姜兄弟来了？”

床上的马悲鸿听到声音，似乎振作了起来，在一位将官的搀扶下，艰难的抬起上身，睁眼一看，果然是姜雷生正急步朝自己走来。

马悲鸿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目光，微笑道：“没想到你我兄弟还能再见一面。”

看到姜雷生眼中担忧夹杂着疑惑的莫名眼神，马悲鸿叹了口气，朝左右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帅跟姜兄弟单独谈谈！”

赤阳在姜雷生的示意下，同样陪着那四人走出帐外。

姜雷生见帐内只有自己跟马悲鸿两人，并没有询问马悲鸿的伤势，反而眉头一皱，疑惑道：“马大哥，究竟怎么回事？”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来奄奄一息的马悲鸿突然上身一挺，在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姜雷生的双眼寒光一闪，凝重道：“我们被出卖了！”

姜雷生知机地没有开口，从他刚一进帐，就用灵觉探查了马悲鸿的周身气脉，果然如他来的时候所猜测的，表面上浑身冒虚汗、似乎随时都会撑不下去的马悲鸿，根本就没什么大碍，只是气血有些虚而已。

当马悲鸿借故遣开左右的时候，姜雷生就知道他可能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否则也不会装病等自己回来了。

马悲鸿见姜雷生神色平常，并没有因为自己突然坐起来而感到惊讶，摇头苦笑了一声道：“我就知道瞒不住兄弟，唉，希望能瞒过索木达吧！”

马悲鸿说起自己的干爹索木达时，丝毫没有什么感情，就像在谈论一个陌生人一般。听到这话的姜雷生，想起了当初索木达吩咐的“一有不妥，立即将马悲鸿击杀”，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不明白，马悲鸿怎么会谈到自己二人被人出卖？

姜雷生讶然道：“难道马大哥是说，火少冲跟索木达二人故意出卖你我不成？可是牺牲部分黑云骑换取雾火城兵权，是早就制定好的计划，难道……”

听到这话的马悲鸿冷笑了一声，恨声道：“恐怕不是部分，而是索木达一早就准备牺牲全部的黑云骑，来换取城中那些手握兵权的将领支持。”

“也只有我这个黑云骑督帅死在了地琰虚或者火战威的手上，才能把仇恨转嫁到火燃木的身上，姜兄弟不会不明白吧？”姜雷生无奈地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马悲鸿说的是实话。

当初马悲鸿跟黑云骑都在地琰虚的手下领命，只要马悲鸿间接的被炎蛛姝害死，而地琰虚又是火燃木的私生子，其余跟马悲鸿身分相同的八色战骑督帅在唇亡齿寒下，自然会把仇恨转移到火燃木父子身上。

这时候的火少冲只要登高一呼，其余将领将会做出什么反应，根本没有什么悬念，而剩下的黑云骑，自然而然会归于火少冲的麾下。

毕竟索木达跟火少冲，是要去说服其余八位督帅，地琰虚战败，只能说明一将无能累死千军，而马悲鸿的死，则会让那些将领切身的体会到一种危机，因此，索木达暗示姜雷生击杀马悲鸿，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姜雷生心中极为憋闷，毕竟当时在一线谷外，用两千疲惫的黑云骑，硬闯十倍于己的敌军的重重包围，而后边又是急速压来的三万铁骑，生机已然断绝，要不是自己那一剑，严重打击了敌军的士气，接着又冲击炎蛛姝本阵，别说马悲鸿跟活下来的八百黑云骑，连随军的自己也都必死无疑。

索木达自然不会料到，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仍然能够突围，换句话说，索木达本来就是打算连姜雷生也一起牺牲掉的。

想通了这点，姜雷生索性将雾火城如今的情况，详细地跟马悲鸿说了一番，说完后叹气道：“难道，火少冲也会如此恩将仇报不成，马大哥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怀疑索木达的？”

马悲鸿听完姜雷生的一番介绍后皱眉不语，可能正在消化这些情报，来理顺心中的疑团。

过了一会儿，他才叹气道：“姜兄弟不了解索木达的实力，我跟随了他几十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当初炎蛛姝两千人马突然增兵至两万，我就知道不妥，以索木达三十年积累的情报网，根本不可能出现如此大的疏漏！”

顿了顿，又道：“后来，火战威突然掌握了雾火城兵权，表面上看来，少城主跟干爹一败涂地，音信杳然，但我却明白，这正是我那干爹一向的手段。他在等待你我战死的消息，等待一个反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契机，只是在当初那种情况下，不敢向兄弟表露罢了！”

姜雷生听完马悲鸿的话，想起了当初的情况，全身一片冰凉，喃喃道：“为什么是我呢，难道火少冲连我也……”

马悲鸿一把扯掉了裹在左臂上的药布，对姜雷生哑然失笑道：“我临战前见过少城主一面，少城主不像是那种薄恩寡情之人，不过，索木达是绝对不会让姜兄弟活下来的。”

“为什么？”姜雷生不解地问道。

“你当初救过落难的少城主，少城主又跟你兄弟相称，索木达对火家虽然忠心，却也不会让一个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出现，而姜兄弟正是那个有能力也有手段，可以威胁到他的人！”马悲鸿向姜雷生解释道。

听了马悲鸿的话后，姜雷生暗叹了一声，马悲鸿了解索木达，他又何尝不知道索木达此人的危险性？

当初第一眼看到这个大商贾隐藏了三十年的野心跟欲望的眼神，他就知道索木达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想到自己在得到海船后，就会马上离开雾火城，因此，并没有朝深处多想罢了。

谁知道，索木达还是设计了这么一个死地，不放过他。

姜雷生前世今生经历的阴谋诡计不计其数，略一思考，就知道索木达在担心什么，火少冲新入主雾火城，唯一能够仰仗的，自然就是奉命暗中经营了三十年的索木达，可是自己一是救过火少冲，而且跟未来的城主是患难之交；二是武功韬略皆不下于索木达。

一旦雾火城各大势力在火少冲的手中重新洗牌，很可能姜雷生会被火少冲推上一个跟索木达相同的地位；到时候，手中有兵有权的自己，将是唯一能够牵制住索木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