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所牵,不外血缘亲情,即便穷尽此生我也会继续寻找,天涯海角,黄泉碧落,此生不变。——大荒岁月尽
几人用最快的速度走出那片森林,重新见到阳光下的小村镇时,笙歌感觉自己死里逃生一般。
百里漠尘一副臭脸径自向前走,沐无晴现在也有点后悔当时的冲动了,疾步跟过去,碰碰他的胳膊:“哎,你在生气啊?你气什么?”
百里漠尘冷眼看她,一道轻哼撇过脸去。
沐无晴抓着他的胳膊讨好:“我知道刚才太冲动了连累你们差点遭殃,我道歉行不行,我二姐也是从这里走,我是害怕她遇到危险……”
百里漠尘面色难看:“你以为我是因为怕受你连累才生气?”
沐无晴所料未及,呆愣中百里全当她是默认了,脸色更加难看。
“你怎么了?”沐无晴皱着眉,感觉到他在生气,声音都变的软下来。
百里漠尘看着她,脸色铁青:“你说的没错,你就是再连累我们。”说罢,不等沐无晴反应,大步离去。
沐无晴脸色也难看起来,气得直在原地跺脚,正巧笙歌抱着菲菲走过来,看到她沐无晴哭诉:“笙歌,你看他什么态度啊,我明明都道歉了!”
笙歌眯缝着双眼,小声说:“沐姐姐,难道你没有看出来他是在担心你吗?”
“担心我?”
笙歌点点头,对她使眼色。
沐无晴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倏然好转像开花似的笑起来。
笙歌发现自打从树林出来后,洛少棋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少了几分平日的悠闲怡然,心中好笑,原来他也有烦恼的时候,看着他眉头越皱越紧,笙歌心里便越痛快。
夜沧绝看她:“笑什么呢?”
笙歌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已轻笑出声,果然周围几人都在看着自己,顿时尴尬无比,干咳一声:“没……没什么,还是快点赶路吧,嘿嘿。”
方进穹苍城城门,洛少棋便顿住脚步,神色恢复如常,又是一副翩翩贵公子模样,笙歌撇撇嘴,道:“你怎么不走了?”
洛少棋轻笑:“我与诸位此行目的不同,仍有要事在身,就此暂别。”
要走了?真是太好了,那一万两终于不用还了!笙歌低下头抿着唇偷偷的笑。
话已至此,再多挽留也是无用,几人纷纷拱手作别,岂料临走时洛少棋又倒回来,说:“对了,那一万两我还会要的,再见之日便是交钱之时,这些日子好好想办法筹钱吧。”
笙歌顿时火大,瞪着眼瞧他时眼前已没了踪影,百里漠尘扬扬头,示意她洛少棋已御剑而去了。
“三小姐您回来了?这次准备呆多久?”忽然,一道声音吸引了众人视线。
一名右手挎着篮子明显是来买菜的老妪正和蔼的问候沐无晴,像是熟人。
果然,沐无晴点头,脸色和缓道:“吴妈让您操心了,这次回来可能就不走了。”
闻言,吴妈很是欣慰:“老爷知道了,一定很开心的。”
待吴妈走后,几人过去沐无晴身边,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沐无晴也感受到了他们的疑惑,神色有些说不清的复杂:“你们不用猜了,沐无晴是我行走江湖的化名,我真名叫……上官沐清,穹苍城是我家乡。”
笙歌惊讶:“那这儿的上官世家……?”
“上官家家主是我爹爹。”沐无晴语气淡淡的说。
倏地,百里漠尘睁大了双眸,随后皱皱眉低下眸子,面上闪过惊诧和复杂。
上官世家作为穹苍城一大霸主,家学渊源,家室丰硕,待机人来到上官家门前时,才懂得其中真实含义……这也太******富丽堂皇了,一看就知道上官家很有钱。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雕龙刻凤,连脚边随意栽种的花草都是名贵品种,而且后来笙歌注意到上官家吃饭用的筷子都是银制,喝酒用的酒盏是玉作……
上官镇南穿着一身棕色锦袍坐在正厅,老当益壮,两鬓虽有白发但腰板挺直、健步如飞,丝毫没有老年人的步态龙钟之感,看上去和蔼可亲。
上官镇南应是一早得知沐无晴今日回来,特意坐在正厅等候,等几人进来后立马起身过来。
“爹。”上官沐清上前问候,紧接着转身介绍道:“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
“上官家主,在下百里漠尘,来自云麓仙居,这是师妹笙歌,这位是夜沧绝来自昆仑派。”百里漠尘简单的说。
上官镇南和蔼可亲的笑了笑:“清儿的朋友便是老夫的朋友,若几位不嫌弃便先在上官家住下,你们的事情清儿已经告诉我了,神器之事老夫定会尽力帮助。”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先行谢过家主。”这套虚礼师兄下的功夫真好,笙歌不觉感叹。
上官镇南摆手道:“什么家主不家主的,云麓仙居的清虚真人早年也曾打过交道,老夫虽没见过昆仑派掌门人,但一直心向往之,你们喊我一声伯父就好。”
“路途劳累,你们先行歇息,有何事过会晚饭我们再细聊不迟。”上官镇南一挥手,上来三名侍女带着几人下去,上官沐清站在正厅中看着她爹爹神色有些冷淡。
到房间之后,笙歌惊奇的发现自己和夜沧绝在一个院里,房间只隔了一道圆形的镂空小门,嗯,很好,上官伯父真会安排,然后……百里却在另外一个小院里,离的还有点小远儿,这是怎么回事?
侍女解释说:“本来有个院子是三间房间都准备好的,可几日前打雷竟将院中的树劈了,家主说太不吉利便换了一个院子,只是院中只有两间房间,所以百里少侠便只能住相邻的院子了。”
原来是这样,笙歌对百里无奈的耸耸肩,一脚踢开房门,抱着菲菲悠闲自得的走进去。
笙歌将熟睡的菲菲放在榻上,坐了一会儿关上房门循着记忆来到正厅,方走近便听到一阵哭嚎,顿住脚步,笙歌四处瞄了瞄,决定藏身在正厅门口的大盆栽冬青下。
厅中,上官镇南坐在主位上,旁边是环胸而站脸色冷淡的沐无晴。
正厅中间的地毯上跪着一名女子,侍女装扮,哭的花容失色。
上官镇南有些生气,训斥站在女子旁边的管家:“你是越活越倒回去了,这种小事也来问我,还想不想要这个管家了?”
管家脸色为难:“小人怎敢随便劳烦家主,侍女偷盗家中财务应责罚二十大板然后逐出去的,只是她……”管家的脸色忽然怪异起来,偷瞄几眼上官镇安,眼神里颇有内涵。
上官镇南看着厅中女子的容貌又注意到管家的欲言又止,脸色不禁抽搐起来,沐无晴狠狠地瞥他一眼,岂会不知管家何意,冷哼道:“爹,你和这个女人有了关系?”
侍女闻言急忙求救,渴望家主能念在曾经的情份上饶恕自己。
上官镇南面色尴尬:“清儿啊,你看这件事……要不就……”
沐无晴面无表情的看向管家,似乎这种事情早已见怪不怪,她开口:“管家伯伯,你应知公私分明,何况我爹又格外注意这些,对下人极其严格,你故意将她带来此处而不按规处罚,是何用意?难道你和这个女人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管家立马惶恐的跪下:“三小姐明鉴啊,老奴对上官家忠心耿耿,并没有其他意图啊。”
“量你也不敢,那就该怎么罚就怎么罚,竟敢趁二姐不在偷盗她的首饰,这样的人留在家中做什么?”沐无晴咄咄逼人,笙歌看出来她很是生气。
管家看了看上官镇南,见他脸色难看的点头,即刻领命让人将侍女拖了出去。
“爹,我累了,先回房间了。”沐无晴不顾上官镇南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的离开。
笙歌在一旁偷看着,感觉沐姐姐和她爹爹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
过了片刻,厅中只剩上官镇南和几名侍女,笙歌从冬青下出来,拂了拂身上沾染的落叶,轻咳几声笑着步入正厅。
“伯父。”笙歌轻唤。
上官镇南猛地抬头见是她,脸色恢复如常:“你一定就是笙歌吧,房间还习惯吗?”
“房间很好,有劳伯父挂心了。”笙歌挠挠头,“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三十年前,不知青云夫妇有没有来过穹苍城?”
上官镇南微微蹙眉,打量着笙歌:“青云夫妇……你是他们的……”
“我是他们的女儿,听闻三十年前我爹娘曾来拜访上官世家,不知伯父是否还有印象?知不知道他们如今在哪儿?”笙歌坦言。
“原来是他们二人的女儿。”上官镇南走到门前,头顶一片湛蓝苍穹,“三十年前他们确实来过穹苍城,也是为神器而来,那时我刚接手家族不久作为东道主便宴请二人,但是他们只停留了三日便匆匆离去,我并不知如今他们身在何处。”
笙歌的一腔希望再次被生生浇灭,失望的低下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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