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幽,云水月,南无忧,这是他们与她跟随她时的景象吧,她好像有印象,容浅额上的汗珠更大了,身体僵硬在远处根本就无法动弹,而脑海里面的记忆却愈发汹涌而出,过去杂乱的记忆交错而出,简直要将人逼疯了。
“有意思,小丫头,就凭你也想要杀我报仇?”白雪皑皑的山上,那人如烈日一般照耀的她眼睛都睁不开,那狂傲不可一世的声音传来,“可惜啊,要是你早生个十年,或许还有机会,不对,要是你早生个十年,本尊或许考虑娶的人就是你了,哈哈……”
“浅儿,快走,别管我。”娘亲的声音中很是焦急,一遍遍催促着,“快走,浅儿,是娘对不起你,不要报仇,不要报仇。”
容浅紧闭着眼睛,身体里面两股力量抗衡着,狂躁与冰冷交织,周遭潮湿的空气中的水雾骤然结冰坠落,那一头黑发转瞬之间银芒闪烁。
不远处,贺兰云昭黑曜石般的眸中掠过一丝凝重之色,终于是来了。连城惊愕的看着这一幕,白发冰姬的白发是这样来的吗?还有,她那全身暴涨而出的杀气,这还是先前那个高冷的女人吗?此刻他压根忘记了自己正处于险境。
报仇,报仇,她要报仇,杀尽那些负她之人!她心底记载的仇怨此刻如泉涌一般往外冒,那一丝丝理智正在逐渐抽离,她忽的睁开眼,眼底冰蓝色的光华减少,而那妖冶的红光更是暴涨而出。银发红眼,像极了炼狱而出的厉鬼。
周遭的晃动对她而言恍若虚无,此刻她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字,杀!杀尽所有人,将这世间化作炼狱,她的目光猛地看向不远处的连城,抬脚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连城被这饱含杀气戾气的目光一震,张了张嘴,她这样子分明是着了魔了,她朝他走来要做什么,要杀他?
他是这样想,而容浅在下一刻也真的这样做了,她的手微微一扬,手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一把冰刃,身体一步步向前,杀气早已经锁定了目标,只等着手起刀落。
忽然,一个月白色身影挡在了她面前,他一只手快若闪电,抓住她的胳膊,“虽然我曾说过要一点点去解读浅浅的秘密,可是这样的解读过程,我不喜欢。”他的声音中少了从前的玩世不恭,冷寂似天边的月,他凝眸看着她,周身如流云办洒脱的气质早已消散,取而代之是狷狂不羁的狂野霸气,那绝强的气势与那冰冷如炼狱一般的戾气相抗衡,互不退让。
连城愣在原地,全身被一层冰寒之气所包围,他只觉得血液都快要凝结了一般,看着那银发红眼的女子,他神色僵了僵,刚刚那一瞬间他心底竟然产生了一丝绝望,那一股磅礴的压迫感让他甚至都放弃了反抗。
容浅心神一震,耳边好像听到有人在说什么,是很熟悉的声音,手腕上有什么东西正朝着她体内流窜似的,心底的杀意骤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隔绝了一般,正与之激烈的抗衡,她脑袋里面瞬间一片空白。她脑中的迷雾似是正被驱散着,她蓦地抬头,对上那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他,是谁?!
那一身月白色锦袍如月光一般皎洁,银质面具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周身磅礴的狷狂霸气毫不掩饰的释放着,最重要的是那一双眼睛,那是一种高立云端的姿态,以他之外,世间万物不过蝼蚁,君临天下,不外乎如此。可那双眼睛深处似有如丝缎一般柔软的情绪流淌,像是一个漩涡一般,平息着她心底的杀气。
“你,是谁?”容浅眼底红光与蓝光交织而过,红光隐隐有被蓝光压过的趋势,她看着他,清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贺兰云昭黑曜石般的眸中华光一闪,握在她手臂的手跟着一紧。目光却是一丝不差的盯着她的容颜,似乎比平时更清冷了几分,透着凛然的寒意。
“嘭”的一声,一块大石掉落,高台上的柱台尽数倒塌,整个大殿到处是散落的物件,门口的石头越堆越高。
“快走,这大殿要塌了。”连城大喊一声,朝着洞口而去。
这一声之下,容浅心神骤然一震,眼底的红光骤然消失,她刚刚是怎么了?脑袋里面一片空表,感觉到体内多出来的内力,她蓦地看向贺兰云昭,眼底惊疑不已,“你……”他给她输了内力,难道她刚刚又……
贺兰云昭一把拉住容浅的手,轻笑说道:“浅浅有什么情话要与我说,也要等我们离开这里,到时候我让浅浅说上三天三夜都行。”话落,他身体骤然朝着洞口掠去。
容浅嘴角抽了抽,谁要跟他说情话了,看着被他拉着的手,她握了握手心,终是没有拒绝,与他一起朝着洞口掠去。
整个断崖摇晃着,山洞里面,碎石掉落,砸在身上疼的紧,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被堵住了路口,好在这次来的人中,有两人的内力普天之下都难有敌手,出去也不是大问题。
三个人跃上山崖的时候,猛地朝着前方冲过去,后方不断传来山石坠落的声音,“轰隆隆——”整个宫殿的上方坍塌,直接坠入崖底,尘土飞扬,声震如雷。
不远处的三人看着这一幕,眼底的神色都分外的凝重,若是他们再晚些上来,怕是真的要葬身于此了,赫连皇族当真是心狠手辣。这象征着赫连皇朝无上威严的皇陵终究是葬身于崖底了,这一次,赫连皇朝真的成为过去了。
夜风扬起,那一头白发随风飞舞,她平淡的容颜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目光微垂,就如那坍塌的皇陵一般,君王令的梦碎了,一统天下是不可能了,那么,她是不是该另寻出路了呢?可是现在她脑袋里面很乱,心底深处那一股烦躁之意再次袭来,她紧握着手,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的异样。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贺兰云昭看着身旁的女子,低声说道。
连城也顺着贺兰云昭的目光看过去,那满头银发依旧,可是那红的渗人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冽,当时那一幕,她活像是来自于地狱的厉鬼一般,只为索命。
容浅握着的手忽的一松,她蓦地抬头看着贺兰云昭,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什么,可是那黑曜石般的眸中幽深似海,她什么都看不到。
刚刚她病发了,这满头白发已经说明了一切,而在那期间,她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空白的——那么,她做了什么?连城看她那惊疑的眼神她早已经捕捉到了,看来是真的发生什么了。隐约中,她记得她好像记起了很多事情,可是此刻在脑海中又是一道雾影。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容浅忽然抬起头,对上那深不见底的眸子,这个人这次怕是又帮了她,似乎他的内力对她的病很有帮助,否则她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
想问的?他的确是有很多想问的,可是比起这些,他更在意一件事,贺兰云昭看着容浅苍白的脸色,声音低沉,“明明很难受,这样忍着就能减轻痛苦吗?”他的声音很柔,带着入骨的疼惜。
他的手忽然伸出,看着她因为忍耐而骤起的眉头,他想要将之抚平,他的浅浅可以生气,可以冷淡,但是绝对不能因为痛苦而皱眉。
连城闻言面色微变,看了容浅一眼,目光忽的落到了贺兰云昭身上,他真是冷静的可怕,此刻他竟然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贺兰云昭看着容浅那冷淡的容颜,那微锁的眉头,她的心真的比冰还要冷,好似如何也捂不热一般。他还未靠近,她便已经后退,亦或者,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
“好,既是你心中所愿,那么,贺兰云昭再不纠缠白发冰姬。”贺兰云昭忽的收回手,冷淡的声音缓缓而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那一身孤冷,流泻而下,他像是天空中的寒月一般,高冷顾及。
她对世间情感不懂,也不认为他如外界所言喜欢她,但是,朋友,他们是绝对无法做的。容浅微微闭眼,不怪她忘恩负义,因为,让他远离她,这才是报恩。
三个人忽然静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连城的目光在容浅跟贺兰云昭两人身上流连,这两人一个冰冷如雪、杀意凛然,一个孤冷如月,高处不胜寒,两人之间似是无形之中构成了一堵墙。
如今这事情已经了结,可是他们两人好像都没有说要离开的样子,连城心里直叹息,这样孤寂冷淡,又杀气逼人的女子,怕是难以追到手。因为,她本身就有着不输于任何男子的实力,只是那身杀气太渗人了,总觉得她像是要毁灭一切一般。
突然,容浅睁开眼睛,“撕拉”一声,将身上的夜行衣撕出一块布,蒙在了脸上,看向了一旁的贺兰云昭。在容浅跟贺兰云昭两人身上流连,这两人一个冰冷如雪、杀意凛然,一个孤冷如月,高处不胜寒,两人之间似是无形之中构成了一堵墙。
如今这事情已经了结,可是他们两人好像都没有说要离开的样子,连城心里直叹息,这样孤寂冷淡,又杀气逼人的女子,怕是难以追到手。因为,她本身就有着不输于任何男子的实力,只是那身杀气太渗人了,总觉得她像是要毁灭一切一般。
突然,容浅睁开眼睛,“撕拉”一声,将身上的夜行衣撕出一块布,蒙在了脸上,看向了一旁的贺兰云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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