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况突变

冷玖按住手腕，经脉中流动着的元素之力似乎在奔腾咆哮，这一刹那间，周围正在石柱挣扎的魔兽有着片刻的凝结，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般静止不动，而后便是更加剧烈的扭动，周围正准备进入星阁的少男少女们顿时停止脚步，面上大都露出惧怕之色。

长老们感应到了这一情况，眼中不约而同露出喜色，为首须发皆白的大长老双手结阵，大喝一声：“休！”

空气中的尘埃凝结成看不见的网，适才还齐齐发出咆哮双目血红一片的魔兽们骤然间停止摆动，镶嵌在眼中的红宝石缓缓暗淡，身躯一阵虚幻后扯，而后重新变幻成为石柱的浮雕，周围惧怕的少男少女们这才松一口气。

感受着体内沸腾的元素之力逐渐趋于平静，冷玖悬在半空的心脏终于落回原处，轻轻按了按衣袖，某个造型奇特的手链停止颤动。

这手链看似平淡无奇，仿佛仅仅以普通黑绳编织而成，若说唯一奇特之处，顶多是其上的装饰并非珠玉，而是书籍形状的暗紫色物体，但女儿家喜好饰物千奇百怪，这手链反倒不显稀奇。

只是谁都不曾知道，这手链正是冷玖能安然当这么多年米虫的原因所在。

冷家天赋最为出众的，其实并非冷霞亦或者冷家的大少爷，而是冷玖，自小她便能感受到体内澎湃汹涌的元素之力，但好在那本随着自己穿越而来的书籍变幻而成的手链可以压制这种力量，这才让此前一年一度接受天赋测试的冷玖安然度过，被认定是废物一枚。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冷玖私底下的修炼，这元素之力越发压制不住，今日在星阁测试台的引导下差点透体而出，好在大长老出手压制了这种波动。

暗中松了口气的冷玖没有发现身旁大姐眼中一闪而过的神情，冷霞偏头看向长老团们脸上期待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

大长老自顾自地将星阁这种奇特得变化安在冷霞身上，用慈爱到几乎滴水的眼神看向她。

“玉霞，冷家崛起的希望就在你的身上，我们很看好你！”

星阁出，魔兽动。

这分明是强大元素之力的召唤，而他们这些长老早就能控制体内的元素之力，这些孩子却无法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只是这股力量太强势，这么多年就连他们当初也不曾达到，冷家崛起有望啊！

冷霞勉强笑了笑，朝前走了几步，没有搭话。

冷家崛起的希望，不在她的身上……

但在这么多人中，也只有她才会这么想。

而在旁人看来，对每一个家族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修炼人才，这是以武为尊的东翼大陆，无法感知元素成为元素师的废物只会被人看不起，正如——

“九小姐，啧，您何必来这里浪费时间，反正不管再怎么测试，您也只是浪费引导石嘛。”

说话的少女约莫十三四岁，面容艳丽，可惜稍稍吊着的眼角无端显出几分轻狂和骄傲，少女看向冷玖的目光带着鄙夷，隐隐夹杂着不为人知的嫉妒，旁边有人提醒似的扯了扯她的胳膊，小声劝道。

“偌妍，别说了。”

“哼，我难道说错了？”偌妍瞥了眼冷玖，声音抬得更高。

她从五年前被发现有稀有音系天赋后，就从洗扫丫头被调到二少爷身边伺候，甚至可以进入冷家藏书阁一层。

偌妍却并不满足，无论她付出怎样的努力，也只不过被当成下人，而冷玖这个废物丝毫感觉不到元素之力，却是名正言顺的冷家小姐，这不公平！

这样的废物贱人，凭什么还要被冷家养到现在。

冷玖微微耸肩，倒是不怎么在意，对方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何必较真，冷霞却面色一沉，冷哼一声。

“噤声，进入星阁还敢大声喧哗？”冷冽的眸光骤然扫过偌妍，冷霞粉面含霜，天生凌驾于偌妍的等级让后者似是被噎住一般，只觉一柄大锤敲击胸口，顿时喉头一甜。

“我……”

含在嗓子中的甜味非但没有让她闭嘴，反倒加剧了心中的不甘。

就连冷大小姐都向着这个废物说话，为什么？明明是从外面捡来的野丫头，她哪点比的上自己。

仇恨的目光看向冷玖，偌妍恨恨咬牙，一个我字似是被嚼碎了吐出来。

“呵，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冷霞冷冷一笑，纤细修长的手指倏尔紧握，幽绿的长鞭骤然出现在掌心，顶端层层密密生出狰狞倒刺，啪的一声，偌妍被狠狠甩到远处，绿色的鞭子染上鲜红的血液。

“佩玖是冷家的小姐，岂是你一个下人能嚼舌头的？”

高傲的目光似是尖锐的钉子，瞬间穿透偌妍心脏中最为脆弱的部分，平日里其他丫鬟的奉承，小厮们爱慕的眼光在这一刻仿若镜子般层层碎裂，剩下的，是她最为鄙夷的下人身份。

但眼前高高在上的人事冷家大小姐，冷若冰霜天赋过人，是冷家未来的期望，又怎是她能比得上。

踉跄着站起身擦干唇畔血迹，偌妍低下头立在一旁不言不语，看似温顺，低敛的目光中却闪过隐藏着的愤恨，却不是针对冷霞。

小姑娘的心思还真是奇怪，明明是玉霞惩罚了她，怎就波及到了自己？冷玖将一切收入眼底，无辜地偏头，摸了摸修长高挺的琼鼻，含笑的眸光带着不为人知的冷意。

曾经在大海上，若是谁敢用这种目光看向自己，被鲨鱼吞噬都是最轻的惩罚。

只是这一世既然当了米虫，那就要本本分分，免得再被丢出去，就连脾气也好了许多啊。

周围仰首而立的长老们恍若未见，这一段插曲在他们眼中并不算什么，若不是看着偌妍天赋还不错的份上，这种僭越的下人早就被废了修为赶出冷家。

“测试开始。”

大长老浑厚的声音还未落下，星阁大门已然缓缓关闭，正午最烈的阳光也无法穿透看似孱弱的窗户，刹那间，整个大殿已然变得一片漆黑，空气中浮现星星点点的光芒，这是几乎可以被肉眼看见，最为浓厚的元素之力。

众人面上露出新奇又兴奋的模样，冷玖却忽然抬起头，眼中多了几分不安。

奇异的不安在她心中跳动。

似是为了印证她的感觉，一声悠长的叹息在所有人耳畔响起，众人惊讶地环顾四周，以前测试时，可从未遇到过何种情况啊。

大长老忽然面色一变，顷刻间将众多少男少女护在身后。

“糟糕，祖宗灵位苏醒了。”

冷霞亦是眉头紧皱，冷若冰霜的面颊带着担忧。

灵位苏醒，这可未必是好事，事实上在家族记载中，在偶尔的星阁测试中，那些被埋在星阁的灵魂之力都会因为偶然的情况苏醒，但这时的他们大多没有灵智，实力却能恢复到巅峰时期的一半，若是碰上了喜好杀戮的灵位，恐怕一屋子的人都要遭殃。

但若是……

与众人的惊慌不同，偌妍脸上却划过一丝喜色，是了，她曾经偷偷看过家族长老给二少爷的典籍，这种情况祸福难料，若是遇到灵智未失又好为人师的祖宗灵位，说不定能得到出人意料的好处。

因此就在众人面色紧张，不敢打扰灵位之时，偌妍骤然开口。

“老祖宗，您若有灵，求您收我为徒吧。”

她本就拥有音系天赋，此刻开口声音被传的极远，空荡荡的星阁只能听见偌妍的回声。

大长老气得几乎咬碎一口牙，适才还平静的星阁转瞬间仿佛被惊扰一般，空气中的元素光团忽然带了肃杀之气，眨眼便乱成一团，呼啸着朝着众人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