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可以的，老大

一千七百米深处的黑暗海底，楚南从入静中醒来，精神力也从体内收回，白银二阶战士，可以用精神力探知自己的身体内部，以便斗气修行。楚南有纳豆帮忙，对自己身体的了解，远超同侪。

刚刚的修炼中，楚南数十次聚集了真气，想冲破左手的若水常脉，但这次经脉既没有事先的拓宽，纳豆也没有能量相助，真气聚集在心窝处，根本就不得出口。这个时候，楚南才真正理解了，对他的神速晋级，夏侯缭为何那么惊奇，也理解了，纳豆为什么那么强调能量。

十四脉全修，听上去固然美好，但真想修成，难度难以想象。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长时间，小白居然飘浮在楚南身边，睡着了。楚南之所以醒来，其实是因为肚子饿了，纳豆在脑海中提醒他，能量不足可以导致死亡。

楚南放出精神力，四处游动着探查了一下，既然起了收服的心思，那么这个头人还是要当的，楚南就想要赢了这场比赛。

吕秦之前说过，潜入最深时间最长的，就是胜者。海底只有这么深，显然吕秦中有几人已经到过，那么现在，比的是时间长短。在楚南精神力的探知下，水下五百米方圆的地方只有鱼，没有人，

“我在海底多久了，纳豆。”

“二十四个小时了。”纳豆回答道。

这么长时间，按纳豆的判断，吕秦等人没有可能还在海底，楚南刚要向上游去，精神力感觉到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人，便游了过去，用手触碰，果然，那是一个昏迷的人。

楚南现在的精神力还没有精细到可以勾勒出这人的相貌，他不知道这是谁，不过肯定是跟吕秦一起十个人之一。

“这人还活着吗？”楚南问道。

“他还活着，而且只昏迷了七个小时，他会醒的。”纳豆说：“但你的身体能量不足，带着这个人游上海面，会有危险。建议放弃。主人，那个吕秦说，这样的测试一定会死人的啊。”

纳豆很节省能量，它唤醒楚南，留下的体能正好足够楚南游出海面。

“纳豆，你不是还留下了水狰的百分之二十能量么，保证我的安全。”楚南答道，既然他已经决心要收服这些人，只要他做得到，他就不能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去。

楚南用手夹住了那人，向上游去，他只能自己来，虽然身边的小白还是活蹦乱跳，但楚南不能指望小白帮忙把这个人带出海面。说不定没带出海面，小白就把这人给吃了。虽然小白没吃过人，但以它的好吃程度，估计已经惦记很久了。

“那是给你炼刀用的。”纳豆用些郁闷：“你到现在，都没有合适的武器呢。”

“我是第一权限持有者，纳豆。”楚南不想再争了，用出了杀手锏。

刚刚把头露出海面，楚南就听到了人群的欢呼声，峭壁顶上，夏侯缭和一群人站在那里，正在等待，但楚南没有看到吕秦。转头一看，自己在海底捡到的人，正是吕秦。

……

回到营地，过了一个小时，吕秦才悠悠醒来，下水的十个人，一个也没死掉。这也是吕秦的部落里，第一次头人比试，没有死人。营地里更是欢呼一片，吕秦这些人虽然并不惧死，但不死，对任何一个生物来说，都不是坏事。

宴席重开，庆祝部落十年之后，又有了新的头人。夏侯缭越发不受重视，现在提到她，连名字都不会说起，只是做为新头人的女人而存在，吕秦等人对夏侯缭并不满意，不过他们推举给头人的，三位部落里的单身粗壮美人，都被新头人恶狠狠的拒绝了。

“多结实啊，老大，你为什么不要啊。”吕秦此时正挨在楚南身边，看着那三个美人问道，这是他们部落最美的女人了，又黑又粗又壮，比那夏侯缭要好上无数倍。

楚南不适应头人这个称呼，让大伙儿叫他老大。虽然吕秦很难理解，觉得楚南不老也就算了，根本就没看出他有什么地方大了，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好了，这个问题不要再问了。他叫什么名字？”楚南指着他最早遇到的那个青年，那青年正端着酒碗，看着那三个美女流口水。

“通用语里，他叫吕正。”吕秦道，这些人里，只有吕秦一人能说通用语，楚南做了头领，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吕秦教会全部落的人学说通用语。

“你为什么会昏倒在水中呢？”楚南换了个问题，他确实有点奇怪，这些人年纪都不大，虽然都是6级颠峰战士，但很显然，年纪最大的吕秦经验最为丰富，要说晕倒在水中，最不应该的人，就是吕秦。

“等你救我。”吕秦答道，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不救我，你出水面后，大家会杀了你。”

“你们这些人，杀不了我和夏侯缭。”楚南道。

“杀不了也要杀，总要杀杀看嘛。”吕秦呵呵笑，很纯朴的样子。

“那你也死了啊。”楚南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奇怪规矩。

“是我推举你做的头人，如果你不配做头人，我就该死。”吕秦道。

“这是第三个测试？你没有告诉我的真正的测试？”楚南有点明白过来了，之前吕秦一在强调一定会死人，如果楚南真是只是争胜负，那么，这些人不会认他做头人。

吕秦挠挠头，笑了一声，并不说话。

“你怎么就肯定我能发现你，海底里，你们自己也知道，看不见东西，就算看得见，我们不一定在同一个位置啊。”楚南接着问道，这事情开始显得有些诡异。

“你可以用精神力，吕正是部落里力气最大的战士，被你打成那样，你一定可以用精神力察看了。老头人就可以。”吕秦答道：“如果你不能，那么你还是不配做头人，那么你应该死，我也应该死。”

“这也是老头人教你的？”

“是的，部落不能交给一个不在乎我们死活的人。老头人说，我们中间不可能有人有机会当头人了，将来的头人一定是个外来的人，这个人我们需要测试。”

楚南现在搞不清楚吕秦是真的单纯，还是复杂到自己看不出底细。虽然他讲的有道理，但楚南心中开始有一点怀疑。

“那么现在呢，还在测试吗？”

“没有了，现在你已经是新头人了。”吕秦答道，想想又补道：“老大。”

“我现在可以叫你去死吗？”

“可以的，老大。”吕秦呵呵的笑着：“你是头人啊。”

“你死吧。”楚南大声说道，声音很大，压过了这边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到这句话，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看向这边。坐在楚南身边的夏侯缭倒是从头到尾听了下来，这时却也并不说话。

“真死吗？”吕秦还是乐呵呵的笑着。

楚南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吕秦大声向部落里的人说话，像是在解释发生了什么，他说的并不多，只是几句话，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再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

吕秦站了起来，走过去拿起了吕正的那根黑色大棒，吕正是部落里力气最大的，他的武器也是部落时最重的。吕正看看吕秦，又看看楚南，任由吕秦拿走了棒子，不阻止，也不说话。

“你过来。”楚南向着吕秦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身边。

“你是要用棒子砸脑袋的吧？”楚南问道。

“吕正的棒子重，一下子就可以砸死我，用别的，太麻烦，我是自己砸吗，老大？”

楚南点了点头，伸出手放到了吕秦的后脑上，说道：“我想感觉一下，你死之前，脑袋会被砸成什么样，可以吗？

“可以的，老大，你是头人啊。”吕秦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不过他呼吸平衡，表情平静。不止是他，部落中的其它人，虽然沉默，但脸上并没有愤怒不平的表情，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等着吕秦去死。

楚南再不说话，只是冲着吕秦点了点头。

吕秦双手挥动大棒，砸向自己的脑袋，大棒带起的风声凌厉，速度极快。

棒子挨到吕秦头皮的一瞬间，楚南放在吕秦后脑上的手，突然向下，抓住了吕秦的脖子，反他向后拽出，另一只手红色斗气闪现，侧击在大棒上。大棒飞出，撞在一棵巨树上，如同吕正之前的一棒一样，把这棵三人合抱的巨树砸出了细细的裂纹。

“我可以让他们全部去死吗？”楚南问着抓在手里的吕秦，他的手又移到了吕秦的后脑上。吕秦死里逃生，脸色没有一点变化，还是满脸的笑容，他再次向人群大声重复了楚南的问题，所有的人都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包括几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吕秦转头看向楚南说道：“他们说可以的，老大，你是头人啊。”

“那我和神有什么区别？你们信神，也不过如此。”楚南有些郁闷，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有一个区别，你不是神。”吕秦道：“你既然是头人了，我们就信你，我们不信神。”

这句话立刻让楚南想起了陈山那句“我信兄弟，我不信神”，楚南相信了吕秦们的诚意，他把手放在吕秦的后脑上，是为了让纳豆感知吕秦的脑波。

“他没有撒谎。”纳豆断言，不管是在那一下可以击碎脑袋的击打中，还是在后面的问话中，吕秦的脑波平稳，心跳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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