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泡在浴桶里,简梦蝶半眯双眸,一缕精光若隐若现,任长发披散在桶外,长相精明的聪儿丫鬟乖巧的跪在面前为她揉着细嫩的手臂,另一丫鬟兰儿跪在后面拿着洁白的手巾轻轻擦拭着黑色发丝。
“夫人,那丫头真像野兽,没个规矩,怕是又要辛劳夫人呢。”
听到聪儿如此说,简梦蝶嘴角微微一动,半眯的双眼撩她一眼,有些意味不明的笑笑,这样的笑令聪儿一惊,脸色有些苍白,赶紧低首,颤抖声音泄露她的害怕:
“夫人,奴婢愚笨,只怕那丫头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奴婢只是替夫人不平。”
在这府里,谁都知道,城主大人虽不经常在府里,但是,无论府里有任何动静城主大人都会一清二楚,刚才聪儿的话已算诛心,明上是替夫人抱不平,暗里,却有着挑拨闹事之意,如何不令简梦蝶起了杀心。
谁都可以玩心眼,但绝对不能在城主大人面前玩,玩到最后的结果是陪进全家老小,一家丧命。
简梦蝶伸出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抬起聪儿尖细的下颚,很温柔的笑着,这种笑令聪儿更加惊恐,哆嗦着身子急忙跪伏在地,连连磕头。
一直在擦拭头发的兰儿无声一笑,眉眼里满是得意的笑,擦拭头发的动作更加轻柔。
“聪儿,你是聪明人,怎么会做最愚笨的事,心里面,住的是谁?”尖尖的指甲点着聪儿跪伏在地的头顶。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夫人饶命!”聪儿都快哭出来,哆嗦的身子如风中落叶,恐惧交加,她服侍夫人多年早就摸清夫人的性格,对于敌人她是绝对毫不手软,连根拔起,灭族。
“这次饶过你,绝对没有下次。”简梦蝶淡淡的说着,冷冷的目光又缓缓合上,兰儿有些失望,随后想到聪儿再也不会得到夫人重用,脸上又浮现淡淡的得意之色。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停顿在门口,一丫鬟恭敬声音在门外响起:
“夫人,城主大人吩咐奴婢请您去大厅一趟,有事相商。”
简梦蝶起身,温水顺着白皙的躯体滑落,兰儿急忙拿过轻纱瘘缕为她穿上,又在外层披上厚重的披风。
简梦蝶踏出浴桶,侧首看了一眼聪儿,眼里闪过精光,随后淡淡吩咐:
“起身与我去见城主大人。”
“是,是,夫人!”聪儿连忙起身,在抬头的瞬间瞥见兰儿得意之色,脸色变得甚是难看,紧咬双唇,眼底浮动着怨恨。
穿过走廊,就在快要进入大厅的凉亭内遇见悠闲赶来的二夫人抚茹眉,简梦蝶脚步没停,身后响起的娇媚声音令她顿住脚步,脸色也变得更加阴冷:
“呦,夫人,您这急忙忙的做什么?城主大人可是传唤奴家来服侍呢。”声音很娇,身段很妖娆,扭着细如摆柳的小腰,在丫鬟喜儿和莫儿的陪同下与简梦蝶站在一起。
简梦蝶拢拢厚重的披风,收敛冷冷的寒意,温柔笑道:
“妹妹也来了,那我们一起进去吧,免得让城主大人久等。”说着,简梦蝶牵起抚茹眉的手,拉着她步入大厅。
这样的她,令抚茹眉惊讶,随后心里明白,这是在城主大人面前做戏呢,好啊,要做戏大家一起,一个人演多没意思。
抚茹眉扬着美轮美奂的脸蛋,娇憨似小孩子一般天真,转手挽着简梦蝶手臂,一副大家关系很好的样子走进赫离蕘冷硬无情的双眸里。
二人和众丫鬟一起躬身垂礼,城主府的规矩很严,绝对不允许出现以下犯上的情况。
赫离蕘只是嗯一声,目光扫向卷缩在椅子里裹着黑袍快要睡着的诗如画,美如倾城的脸蛋垂在并拢的双腿间,有一搭没一搭的点头。
从进门开始,简梦蝶和抚茹眉的眼光就没离开过诗如画,黑色的长袍裹着她娇小的身子,露在外面的手臂与晶莹剔透的脚丫在夜明珠的照射下莹莹发光,黑与白的对称,黑与白的相映,形成了鲜明的视觉震撼,那长袍是城主大人的,可以想象在黑袍的里面必然是赤裸裸的娇躯,简梦蝶和抚茹眉依然笑着,可那笑看在明眼人里显得特别僵硬。
仿佛察觉到注视的目光,不得不察觉,看她的目光有探究,有深藏很深的嫉妒,唯独没有善意。
缓缓抬头,由于正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目光有些迷茫,少了平时的野性与凶狠。
这样的她,再加上美如倾城的容颜令在场众人倒吸口凉气,简梦蝶与抚茹眉更是吃惊,掩藏在水袖内的手狠狠攥紧,指节变得发白,犹自颤抖。
看着她懵懂不醒的样子,赫离蕘脸色变柔,伸出手臂,诗如画犹豫片刻,便赤足走到他身边,把手放到他手里被紧紧握住,感受到背后射过来的目光,凌厉的目光,在她回头的瞬间,目光又变得柔和起来,盈满笑意。
“夫人,今儿个连夜给如画做一些衣服,就用府里的冰蚕雪丝。”
难掩心中震惊,这个女人何德何能竟然用府里最昂贵的冰蚕雪丝,心中虽恨,简梦蝶依然温柔点头,上前,亲热的拉着诗如画另一只小手,温顺的站在赫离蕘身侧,柔声道:
“妹妹,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冰蚕雪丝?”诗如画不懂面料,也不懂冰蚕雪丝是什么玩意,抽出被简梦蝶握着的手,侧首看向也移步到赫离蕘面前的抚茹眉,心中微微惊讶,这两个女人的心里明明恨对方恨的要死,为什么脸上都看不出一点情绪,这府里的人都好怪,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还算正常一点,不过,对她,就是太强势了一些,她不喜欢。
“妹妹,你肌肤这么白,黄色很搭配你哦。”抚茹眉柔软的声音令诗如画浑身哆嗦,一个女人说话声音怎么可以软到她这种地步,像酥到骨子里,特别媚人,再瞥眼看向赫离蕘,这个男人竟然无动于衷,不受诱惑,这倒令诗如画意外和疑惑。
“你喜欢什么颜色?”赫离蕘问,见诗如画半天没反应,以为自卑,怕她们知道她是哑巴被歧视,便很自然的搂她入怀。
诗如画皱眉,敏锐的神经能够感觉到那两个女人的变化,扭动着身子脱离赫离蕘掌控,眼睛四处转了转,陡然看见丫鬟喜儿身穿红色的轻纱罗裙,便指了指那抹红,赫离蕘瞬间便懂了她意思,可是,简梦蝶与抚茹眉却震惊当场,这个美如倾城的女孩竟然是哑巴,城主大人是在哪里领回这么个废人,为何还要带她如珍如宝,一个哑巴而已,等城主大人失了兴趣也就罢了,先前悬着的心立刻放下,心底的嫉恨也减少很多。
一个哑巴而已,翻不起大浪!
“夫人,就用红色的冰蚕雪丝,记住,要高领。”赫离蕘淡淡吩咐。
黑袍裹着诗如画,就连脖子也被裹在里面,显然,赫离蕘是不想让大家瞧见覐生环。
“是,大人,天色已经很晚,城主大人也劳累一天还是先休息吧。”说着,简梦蝶搂着赫离蕘胳膊,抚茹眉见状,也媚笑着上前倚靠在另一边,被推开的诗如画微微皱眉,闻着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有些刺鼻,赶紧闪远一些,抽动小鼻子,偷着瞄了几眼端坐中间的男人。
“夫人,如画的衣服要连夜赶出来,今晚,本城主就去茹眉那里。”赫离蕘吩咐完,在抚茹眉洋洋得意的媚笑中举步离去。
独留下简梦蝶僵硬在脸上的笑,和眼中再也无法掩饰的深深刺骨的冷。
一点点收回目光,刺冷的眼落在诗如画身上,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今晚在城主大人身边的人就是她,想到城主大人夜晚的狂暴和猛烈,简梦蝶浑身发热滚烫心中更加怨恨,瞥了一眼兰儿,兰儿会意,举步离开大厅。
“妹妹,走吧,去你房间,商议一下。”挽着诗如画,不喜与人接近的她硬是抽出被挽的胳膊,简梦蝶脸色微变,不过瞬间又换成善意的笑,眼里浮动着鄙夷与嗤笑。
“妹妹,走吧!”
几人来到诗如画房间,清冷的房间在她们踏入的瞬间明亮起来,诗如画抬头望去,原来在房间四角都挂有能够感应人体气温的鲛人膏脂燃灯。
兰儿端着两杯温水进来放在桌面上:
“夫人,如画小姐,这是刚煮好的清泉水,可以提神醒脑,去除疲乏。”
诗如画瞅了瞅,见简梦蝶端起喝掉,也端起来喝个底朝天,入口很香甜,是那种清冽的甜,沁人心脾,芳香缠绕,久久不去。
见她全部喝完,简梦蝶眸光一闪,笑道:
“妹妹,红色的冰蚕雪丝是一种冬暖夏凉的奇珍异物,能够令城主大人为你破费,看来,妹妹在城主大人心中一定不同于其他女人。”
诗如画微微皱眉,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一缕凶狠浮现,后退几步,盯着简梦蝶,什么表示都没有。
因为,她听出她话中之意,带着杀气,虽然她在笑着说。
“你很聪明,往往与聪明人说话不费劲,我很喜欢!”掩藏在水袖中的手指轻轻划过桌面。
“聪儿,去布库取出冰蚕雪丝,小心点,有半点差错本夫人要你的命。”说完,简梦蝶冲着诗如画笑笑,便领着聪儿和兰儿离开。
诗如画皱眉,拢紧黑袍,眸光扫过桌面上出现的三条痕迹,她不明白,刚才那个女人为何要这样做。
她心中存有杀机,却依然笑着!
这样的女人却是赫离蕘的妻子!
一个深藏不露的女人,一个高深莫测的男人,还有一个看似娇憨妖娆的女人,他们的组合怎么看都有些问题。
而自己,被他带回来,目的到底是什么?
思绪有些混乱,倏地,眼前一阵眩晕,头有些迷糊,身子软如棉花,半跪在地,诗如画勉强激起体内炽热的血液,浑身鼓动,一股猛烈而又灼热的气息散发,抵挡那股突然而来的眩晕。
眸光抬起,一缕香气入鼻,四肢微微颤抖起来,诗如画再也僵持不住,心底那股涌动猛烈的兽性突然爆发,双眸变得猩红,五指屈拢,嗖的窜出屋外!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东方升起,都城城主府内响起一阵刺耳尖锐的喊叫,丫鬟聪儿惊恐的从夫人寝宫奔出来,慌乱无助的拎着裙角飞奔向二夫人抚茹眉的寝宫。
她以为,城主大人会在二夫人寝宫,没想到,却扑个空,天不亮城主大人就离开二夫人寝宫,不知去向。
二夫人抚茹眉知道聪儿向来镇定,如今慌乱定是出了大事,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假装关心,急忙领着丫鬟奔向大夫人简梦蝶寝宫。
入眼一片血腥,满地碎布,桌椅东倒西歪,碎裂不堪,卧室内一片狼藉。
大夫人简梦蝶倒在血泊内人事不醒,满头乌黑发丝被血水浸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衣衫碎裂。
饶是想要看热闹的抚茹眉也被眼前情景吓坏,脸色有些苍白,捂着娇唇,半天才发出微弱声音:
“死丫头,还看着干什么,赶紧找城主大人,请大夫给你们夫人看看还有没有救。”
目光一转,猛然看见碎了一半的桌面上放着一盘用藻茞(chen)做成的糕点,少了一半,心一沉,抚茹眉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这盘糕点是她昨天做好送给简梦蝶的,如今摆在这里,意味不言而喻。
小脸变得煞白,刚想上前趁人不注意销毁,没想到丫鬟兰儿惊讶的上前挡住抚茹眉伸过去的手。
“哎呀,这不是二夫人昨天送过来的糕点吗?夫人昨晚可是吃了许多。”说着,端起那盘糕点搂在怀里,抚茹眉咬牙,脸色变幻莫测,最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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