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遗言

]]要死了啊，要死了啊。

没有什么真实感啊，自从一路走向强者的巅峰之后就没有品尝过的真实的死亡体验啊……糟糕得多了，也奇怪的多了，人生的感悟，倒是还挺不错的。

“见鬼了，老头，你没事吧……”弘稗有些担心的扶住了不停的在咳嗽的老头，似乎是很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

不过结果而言，不仅仅是说肺，老头甚至连一口痰都没有吐出来，不过弘稗的心中的忧虑感却是直线上升，弘稗的样子怎么可能不让人担心，甚至让人担心他会不会随时死去，这种担忧感真的无法轻易的驱逐，而且，他也想过，老头在不久之前也说过，他命不久矣这件事情。

啊，当然，看他苍老的样子，傻子都知道他有些命不久矣，可是……可是这种仿佛忽然从八十岁一下子跨越到一百二十岁的跨度真的让弘稗非常难以接受。

明明感觉这个老头会长命百岁，啊，因为这家伙总给人一种就算是地球人死光了他也不会死的错觉啊，可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发展的局势居然是这样的。

可恶，这个老头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样子，他居然也会给人一种要死了的感觉，他怎么会……他怎么能……

弘稗有些焦急的在照顾着老人，可是他又不是医生，毫无办法。

实际上之前也有去过医院，只不过本市的医生拿老头毫无办法，这个家里也不是有钱可以去更高级的医院的地方，但是说句实话，为了老头，弘稗真的不惜铤而走险。

只不过他被老头阻止了。

“人类是救不了我的……不，就算是神也救不了我。”

说出了这么得瑟而又嚣张的话，弘稗十分的无奈，但是他也感觉得到，用现代的医疗手段，恐怕并不存在治愈老头的手段。

因为……他是正常的衰老死亡。

除非医生们研究出能够让人回复年轻的药，否则就是完全无效，不过，弘稗并不知道老头的问题更加的严重。

随着魔力的枯竭，他的衰老速度是几何递增的，比如一开始的百年里他只不过是长了胡子，看起来有点像是大叔了而已，之后却忽然一落千丈，在遇到帕秋莉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老人了，而到了现在，已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人了。

也就是将死之人。

现在他的苍老速度是一般人的几十倍，就算是用纳米技术恢复年轻，恐怕也赶不上它的苍老速度，更何况现在还没有这种技术。

“喂，没事儿吧……”拍了拍老头的后背，想要以此减缓他的情况，不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老头的手掌上一点肌肉都感觉不到，真正的似乎只不过是皮包着一层骨头一般，毫无力气的被弘稗握在手里，甚至弘稗都不知道老头还能否感觉到这一股重量。

如果一定要说，老头算是安乐死，应该算是好死法了吧……可是，为什么……无法接受啊。

“我没事，松手吧……”

老头的声音很轻，有点沙哑，给人的感觉似乎是从十几米外传来的一样，不过弘稗却知道，老头就在自己的手边，甚至自己还握着他的手，可是却有些感觉不到温度。

似乎都感觉想要哭，可是……弘稗不打算流泪，谁知道老头是不是又在演戏什么的啊。

他总是这个样子，让人惊讶，又让人喜悦，让人讨厌，又让人无法忘记。

“喂，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啊糟老头，你死了我可没钱买棺材。”弘稗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用，直接挖个坑把我埋了就行。”

“你……”弘稗真的快要被气疯了，这个老头难道就一点儿都没有要死了的感觉吗，他就不痛苦不难过吗。

不……或许，死亡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老头的个性弘稗到今天也还是看不懂，或许……他本来就没有了解过任何人。

“呐……倒是你啊……我死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会按照你说的做啊……高中马上就要结束了，结束了之后按照我的样子也不太适合上大学，我会去帮你完成遗愿，吗，虽然你也没有好好的照顾我，我还是会勉为其难的按照的你的遗愿去做事，这倒是无所谓。”

说的漫不经心，似乎只不过是施舍一样的语气，但是弘稗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只不过是一个如同孩子一样的人在可笑的逞强。

“我很放心你……你很值得人信任。”

老头的语气让弘稗很不开心，明明是被夸奖，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夸奖，可是弘稗就是高兴不起来，这个态度，实在是让他有些不敢恭维。

“喂，我说你啊……好好休息吧……”

“没用的，弘稗，我已经没救了，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是这样子了……我知道……我最了解我自己的情况，可惜的是……我始终还是无法改变……你的命运。”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我才不需要改变那种东西呢。”弘稗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给我好好的休息，东西就由我来做，就算是不好吃也不许抱怨哦。”

“等一下吧……”老头抬了抬手，可是却没有什么力气，说道，“你如果走了……也许我连最后的话也说不及了……”

“……”

弘稗知道的，他清楚地，这次或许，并不是什么演戏，也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老头的生命，正在随着时间的流淌飞快的消失，他……就快要死了。

感觉，就像是死了之后会化作灰尘一样的消失一般，弘稗真的完全不知道。

“你不会有事的拉……别操太多心思……好好休息就行。”

无法言语的痛楚，但是却也不能不这么说，所谓的口是心非大概就是这样吧，不要去想那种可能性，老头只不过是演戏，明天他就会活蹦乱跳的走来走去了，自己死了他都不会死，他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可是，他真的好苍老啊，连一点点的力气都没有，连血肉都似乎已经被时间给吞噬干净了。

那干枯的手掌，为何如此让人心痛。

“时间……不等人啊……弘稗，你这一生会遇到什么……你现在能想象吗？”

“我怎么会知道啊，那种事情以后再说啊，我这么聪明又能干，肯定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是啊……这么聪明又能干……一定会有吧。”

老头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那一抹微笑却无法坚持住。

“喂……”即便是弘稗也知道，老头时间不久了，可是，是应该是这种随便的说话的时候吗。

“也是呢……那么，我应该说什么呢……让我想想，我的台词应该是什么才对……”

“想什么呢，还台词，你以为自己是英雄吗。”弘稗有些无言，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这个老头居然还……

啊，对了，对了，是这样的啊，虽然都快要忘记了，可是以外的，自己好像还是说得出来的吗。

“弘稗！”

“啊，是……”弘稗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时候老头居然如此精气十足的说话了，而且他坐了起来，虽然那个苍老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的确是坐了起来。

弘稗回应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在感叹什么。

“总而言之，我已经将我毕生所学传给你了，将来保护世界和平，拯救地球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老头的声音已经戛然而止，双目闭上，脑袋也是无力的垂下。

世界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一切的色彩，一道惊雷在窗外闪过，大雨稀里哗啦的直下，磅礴的雨点声点点滴滴的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