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普元主峰上的‘玄云殿’后门此时被几十名普元弟子围堵,皆是向殿内观望,时而交头接耳。只见大殿中早已肃清香客,正门紧闭。两位白衣女道人正在殿中拼剑,一时间斗得难解难
分。肖林身隐一处,尽压真气,愈看愈是眉头紧蹙。观望这两位女道人皆是中年模样,持剑相斗间尽出杀招,频频攻向对方要害所在。而此时定真师太与先前在平顶峰上相随几位师太在旁观
战,脸色平淡,无惊无忧。肖林目光随即游走,发觉定真师太等对面站立五位女道长,亦是皆为中年模样。为首一位,一身灰色道袍,背背一柄宝剑。单手持乌金卷尾拂尘,面带傲色,眼中
寒光连闪。生得娇肤胜雪,五官清秀。眼望两弟子拼斗,一副胸有成竹之势。
此刻,殿中形成两方对决之势。而殿中供奉的‘道德真君’已是连座侧翻。
“嗯?”肖林惊奇不已,心道:“这在定真师太等对面站立的几位师太观此情形,十有七八是来‘踢馆’的!看这殿中皆是女道士,想必其中多半为普元宗宗内纷争!可这内讧未免太过
猛烈些了,怎么这主殿的供雕居然都被放倒了?但观定真师太等那面容并未有愤怒之色,这又是何故?”
肖林正思索间,两名女道士拼斗胜负立见分晓。只见其中一位女道士,寻出对方一处破绽,一剑正刺中其肩头,剑透出背,随即上挑。瞬间血光一线,抖扬划空。中剑女道士一声闷哼,
宝剑脱手,向后栽倒。此时在‘玄云殿’后门观战的几十名普元弟子一拥而上,护住中伤女道士。但皆是冷静,并未有出手报复。
只见那得胜的白衣女道士,一声冷笑,随即回归本队,向那灰袍师太躬身一礼。灰袍师太满意一笑,微微颔首。随即望向定真道:“师姐,如何啊?五载不见,观师姐座下调教弟子,不过
如此。毫无长进。我普元绝学‘普元指剑’怎地在二代弟子中还无人可习?如此误人子弟,不免有些污损普元。师姐不知你又作何一说?”
定真师太闻言一叹:“真君无量。定心师妹,今日一见,观你心境仍无修进。争强好胜之性如出当年。五年前,你不满恩师遗训,远走他方,脱离普元。有负恩师一片教诲,今又归来,
向本座索要剑谱。本座尊奉恩师遗训,早已将剑谱毁去。你便在此无礼,摧毁供奉,百般挑衅。若不是恩师化羽之时,曾有告诫,你我之辈万不可兵刃相见,本座定然不饶你这大逆之举。念
在你我同宗多年,你自退去吧。”
“退去?”灰袍师太一声冷笑,拂尘一摆,点指定真道:“定真,你如此傲语未免太过自信。今日本座既来,未有达我所愿,万般不归。方才本座讲得明白,要么你交出普元剑谱,要么你
将‘燎宇拂尘’交出。本座得其一,便立时退去。甚至于这普元掌门之位,本座且不屑一顾。否则,本座今日既搬倒供奉,也可将普元灭宗!”
“住口!”定真师太身旁一位师太断喝怒斥:“定心,亏你修道几十载,竟然讲出此等欺宗背祖话语。你本是普元弟子,因一时不满私心,脱离本宗。今日竟还有何面目归来索要普元剑
谱与震宗之宝?今日贫道倒看你这叛逆之徒怎生放肆!”
定心眉头一挑,轻笑道:“定玉,我与定真讲话,几时轮到你来插口?想当初,师父私心偏袒。众多弟子唯独不准我修习指剑之法。尔等借机排斥于我,论天赋灵性,我定心何曾输于尔
等中其一?几十载为人徒,终是隔弃。如今师父已然化羽,本座便来索要应得之物。不争掌门之位,已是念在昔日同门之情。真未料想,本座如此大度,竟然剑谱与拂尘仍不肯交出。如此不
仁,那就休怪本座无义了。”言讫,手中浮尘消失,单手向后微扬,那背后宝剑如有灵性般瞬时出鞘入掌。定真等见状脸现凝重。
此时,肖林在大殿后门外看得真切,不由双眼微眯。观望情形,这定心师太势在必得。其身后共五位道士。道服四灰一白。肖林深知,除却那方才拼剑得胜的白衣女道士外,其余四位女
道士均为与定真,定心是为一辈弟子!那即是说明,这定心身后四位灰袍道士均为尊阶!而观那白衣道士方才交手,无须感查便知是一品道侠!再看定真师太一方,并无定洪师太身影。只有
四人。从尊阶对战角度来看,是为定心一方五位道尊对战定真师太一方四位道尊。再有,定心一方皆是背剑,而定真一方皆是赤手。尊阶即刻群殴,肖林顿然心中翻涌!边是激动,边是焦虑
普元内战。
正在此时,定真师太微微摇首,目光览过定心等六人,沉声道:“定心,定容,定及,定风,定尘还有燃慧,本座以普元十九代掌门之名,在此宣谕,尔等即为普元叛逆。今日犯宗,本
座等普元弟子代恩师灭孽!定心,如尔等不辱道尊之名,我等殿外对战!”言讫,身形原处消失,大殿前门瞬时大开。其身后定玉等三位师太随即消失。
定心面色清冷,冷笑一声引身后四位师太瞬时消失。只留那燃慧一人手持宝剑,原处冷眼望向几十名普元弟子。师辈开战,弟子亦是相拼。几十名普元弟子除却两人救护方才被燃慧所伤
弟子外,皆是抽出背后宝剑向燃慧攻去。
肖林眉头一挑,心道,这定心师太‘踢馆’战术,未免有些失策。群战开打,尊阶相斗且不说。这些道侠之争,怎地只留燃慧一人对战几十名普元弟子?皆为道侠,那燃慧有何奇能单挑
众人?这几十名普元弟子中定是不乏有与之相近修为之人,即便身为一品道侠,恐怕亦是胜算不大!肖林正估算时,突地发觉那被方才燃慧重伤的女道士已是奄奄一息,口角血沫不止。肖林
不及多想,闪动身形来至近前。此时这重伤弟子身旁正有两位女道士为其护住经脉,但见危急仍是素手无策。
肖林突现身前,这两位救护弟子见一异装男子侵来,以为是敌。不由分说两柄宝剑齐向肖林刺来!肖林顿悟,自己刚至普元,那弟子怎能认识。苦笑一声,运功全开。轻描淡写间双手各
出两指,瞬时夹住两柄刺来宝剑,微微一震,两名普元弟子宝剑皆是脱手。肖林忙急声低呼:“莫要误会,我是定真师太好友。切莫动手误伤,快来救治这位师姐,不然性命不保。”言讫,
又是将两柄宝剑归还两位普元女弟子。
这两位普元女弟子一时惊得呆滞,这肖林挥手之间竟可空手夺取白刃,如此修为惊肝裂胆。又听得肖林话语,表明是为己方之人,站立原处丝毫未动。肖林见两位女弟子未有莽撞,忙俯
身来至重伤弟子身前,一观而嘴角一咧!只见这女弟子肩头处足有近半尺深的切口,回想方才中剑情形,不由暗叹这燃慧出手之狠!一剑刺入而上挑,断骨筋折!肖林在其肩上连点,封住经
脉,止住流血。伸出二指搭在其腕脉处,体内精纯真气瞬时谨慎灌入。片刻,那重伤女弟子呻吟一声,闭目颦眉,面现血色。肖林回望身旁两名女弟子轻声道:“你二人先且背负她离开此地
,找些刀创药敷上救治。”
那两名女弟子闻声立时回神,皆是惊奇望过肖林一眼,合力背起那重伤女弟子从后门而走。肖林望其等背影,微微一笑,轻声自语道:“这两个女徒侄,也不谢谢本师叔一句。”随即起
身,望向殿中战局。心道,那燃慧此时必是被这几十名普元弟子合力战败了吧。可肖林一望而大惊,不由轻咦一声!
只见那燃慧手持宝剑,力战几十名普元弟子围攻而不败,且已是伤及数人!肖林定神观其剑法,顿觉微妙。这剑法变幻无穷,其意犹如‘云谲波诡’。任何方来袭,行云流水间化守为攻
!只是修为不比尊阶,并未能剑气外放。饶是如此,精妙绝伦,叹为观止!肖林直看得瞳孔紧缩,心中一凛:此女道士如与自己同阶同品,自己驱使云灵剑式未必是其对手!方才比剑,看来
这女道士在众尊面前是深而不漏!
肖林观望片刻,发觉几十名普元弟子已是多半被其重伤。这燃慧剑招之狠,触目惊心!肖林大喝一声:“众位师姐住手!”发音间运使本元功法,声震大殿。众普元女道士闻听喝声,皆
是停手,跳出圈外,向肖林望来。
片刻寂静后,肖林在众女道士惊诧目光下,缓缓走向燃慧。此时燃慧手持宝剑定眼观瞧,见一异装俊逸男子向自己而来,剑锋前指,冷声道:“你是何人?”
此时,众位普元女道士已是分侧两旁,给予肖林让出一路。肖林眼望燃慧,打量一番,一副惊奇之状:“你今年多大年纪?看你道服为白,是为二代弟子。你不会花甲之年,修升而驻颜
了吧?”
燃慧柳眉紧蹙,听得肖林问话,更是惊奇:“少说废话,你是何人。如是普元宗帮手,便来打过。无须故弄玄虚!”
肖林一笑:“嗯,你实际年岁与你面貌外观应是相符!你这一品道侠,怎能有返老还童之像呢。尊阶嘛,才有可能!你不过三十有余,竟有如此精妙剑法。我来问你,你这剑法是何名字
啊?”
燃慧听肖林所言甚是迷惑,心中火起:“装神弄鬼,不知你是哪处腌臜之流。想知我剑法何来,送上人头便告知于你!”
“呦!”肖林蓝瞳一闪,微笑道:“你想必是那个定心的爱徒了。当初应是随你师父一起出走普元宗。这剑法嘛,应是定心传授于你!嗯?”肖林歪头,眉头一蹙,:“我只听闻普元宗
指剑之法是为一绝!难道这普元剑法已是博大精深?”言讫,自顾微微摇首,沉默不语。
此时,这‘玄云殿’中,几十道目光紧锁肖林,肖林一番言谈举动,在此处这战局之中极为不合时宜。但众女道士对肖林未知难测,一时间竟旁观不语。
片刻,那燃慧终是按奈不住,方才正斗得心中得意,此时竟被突如其来的一俊美男子打断战局,恩师定心交待怎可怠慢,挥动宝剑,闪动身形向肖林前冲便刺。
肖林正思量这剑法由来,因是太过精妙,好奇心所致。那燃慧突向自己袭来,肖林随即身形爆退,竟是转瞬间两丈之余,轻松躲过来剑。此身法一现,殿中众女道士皆是大惊失色!尤其
那燃慧顿然杏眼圆睁,鞭长莫及之感油然而生,一时收势戒备。
肖林望向燃慧一笑:“天下修真博大精深!看来,并非我的剑式独步。嗯,”肖林突地面色一冷:“你这剑法精妙,只可惜误入歧途。你来看,这些皆是你昔日同门,你怎地出手如此狠
毒?定是你那师父引导所致!而且还同你那师父一般欺师背祖,毫无礼法!论资排辈,你还得叫我声师叔呢!”
燃慧此时只觉脑中嗡鸣,眼前这俊逸男子令人不知所措。有心再次进攻,只是方才那一暴退身法之快,实已心中暗凛,不由持剑戒备。
肖林心中猛然一动,突地想起,还有九位道尊在别处群战!又观这殿中的众多普元女弟子多有重伤,暗骂自己一声,向燃慧道:“师叔我不许你在此造孽,虽有伤同门,大逆不道。但皆
是你那师父误导。你还可洗心革面。哎,先将你收了吧!”言讫,身形一闪向燃慧冲去。
那燃慧此刻神经紧绷,紧盯肖林。只见眼前一花,知是对方发动,随即欲要出招。但还未待燃慧稍有动作,肖林已将燃慧连人带剑拍进‘玄灵戒’中。
此刻,殿内落针可闻。几十位普元女弟子,皆是望向肖林,口若含蛋。肖林目光扫览众女道士,面色一沉,冷声道:“尔等快去相互救治,自行隐蔽!”言讫,意念一动,转身如一道流
光飞出大殿。
片刻,众位普元女弟子齐缓心神,仍是皆现惊恐神情相携快速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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