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官付永生见郇宇仪态不尊,心中火起,浓眉微挑,冷声出口:“郇宇将军,你好大的军威,与大帅讲话不起身尊礼,言语傲慢,不怕治你不敬之罪吗?”
付永生音落,郇宇全体部下皆对其怒目而视。一时间,议事厅蔓延起丝丝火药味道。
郇宇闻声抬眼,望向付永生淡淡一笑,虎背熊腰之身形微向后仰:“呦,先锋官付将军。付将军,老臣在与大帅汇报军情,哪有你参话的地方,不敬之罪?我老郇何时对帝国不敬?几十载守护边关,不曾一时一刻掉以轻心。我天元陛下为我重用。因王室对我老郇厚恩,我自请愿在此边关守至老死,如此何谈不敬之有?莫非你昨日到达武灵关,本将军不准你率部进城,你还在记恨在心?你算几等军级,有何资格在此出言评点,老郇我杀敌疆场之时,恐怕你还未加入兵营吧。再要造次,别怪我军法处置!”
话一出口,厅中列将皆心头一动,这郇宇讲话,完全未把厅中端坐的元靖公主放在眼中。那付永生本是此次元靖挂帅出征的先锋官,如此训斥,傲慢不尊已然甚是明眼。
付永生闻听火冒三丈,手按腰刀刀柄,瞬间起身,踏上一步,横眉冷对,欲要发作。郇宇部下皆是站起,手按刃柄,相对而伺。郇宇一声冷笑,竟缓缓闭目,自顾手捋胡须,脸上甚是不屑。
“退下。”元靖沉声轻喝。厅中军官闻听皆缓缓坐回原位。
半晌,厅内鸦雀无声。郭坤此时已摘下一路上不离头颅的神盔,在元靖身侧端坐,身后刘大脑袋与杏儿五女将一字而立。方才情形郭坤看得明白,随即斜眼望向元靖,见元靖一声喝令后也是缓闭凤目,不再言语,一时有些不解。但随即心想:“哎呦,这老头看来不服元靖此来挂帅指挥呀,这幅德行太是嚣张。嗯!可能我家娘子年纪尚轻,难以服众。不行,这老头如此怠慢无礼,也是没把我这堂堂国婿放在眼里!老不死的!本大少本来就不想来这鬼地方,来了还被这群丑八怪蔑视,这还了得!看我给你点好看!”眼珠一转,突然高声出口。
“那个郇宇将军,睁开双眼,本国婿有话要问你!”
话音一落,郇宇部下皆是望向郭坤,见一瘦小身躯端坐元靖之侧,突然开口发言,且对郇宇将军甚是不敬,语中带有喝令,一时惊奇。
郇宇自顾闭目,闻听顿睁双眼,寻声望去:见元靖身侧一人向自己发话,言语品来竟是高高在上,郇宇不由浓眉紧蹙,细眼观瞧,发觉自己并未相识此人,听那言语中还自称国婿,顿时愕然。
郭坤轻咳一声,“对!很好!睁开双眼了!来,本国婿问你,你平时和人讲话你都闭着眼睛吗?你眼睛得了什么怪病吗?”
“嗯?”郇宇虎目放光,上下打量郭坤片刻,沉声道:“恕老郇眼拙,不知你是何人?”
“什么?”郭坤大喝一声,元靖立时微睁凤目,黛眉紧蹙。只听郭坤道:“哦!也难怪!你守卫边关几十载了,对天元国内的消息不甚灵通。我,就是前几日刚刚艺压群雄出类拔萃,横扫天元国内所有精英,最终夺魁而被陛下亲封为当今国婿的国婿!郭坤是也!这回认识了吧!”郭坤小三角眼尽放凌光与郇宇对视丝毫不让。
“嗯?”郇宇面部微微抽搐,眼中几番流转,又听得郭坤言语有些曲绕,心中顿时有些迷惑。
郭坤见郇宇望向自己一时思索无语,微微颔首,向身后刘大脑袋道:“拿来宝剑!”
刘大脑袋闻听忙躬身两只胖手将一柄宝剑呈于郭坤。郭坤单手接过,向郇宇眼前一晃:“看见没?这是帝王亲赐宝剑,这宝剑追随陛下多年,你不说忠于天元几十载了吗?陛下的宝剑不会不认识吧!看看!”说着,手中宝剑又是在空中晃了几晃。
郇宇定眼观瞧,那郭坤手中所持宝剑正是蛟奇多年佩剑。不由心中迷惑更甚。
郭坤见郇宇那双虎目随着自己的手臂转了几圈,又是微微颔首:“嗯!认得吧!不会有假吧!来!本国婿问你的话,给本国婿回答!”声音瞬时再度拔高。
郇宇片刻回转心神,脱口道:“嗯,国,国婿有何问?”
“你这老头!记性真不好!本国婿方才问你,你平日里和人讲话都是闭着眼睛吗?”郭坤小三角眼顿时微眯。
郇宇闻听郭坤话语,心中升起一丝怒意,但眼前此人所持宝剑确为帝王蛟奇佩剑,未知底细,不便动怒,朗声道:“老臣不知国婿言语之意。”
“不知!你老糊涂了!礼法不懂吗!本国婿问你,你和你老爹讲话也是闭着眼回答吗?你老爹不抽你吗?”郭坤大声训斥。
郇宇闻听怒发冲冠,几十载还未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讲话,眼看这一巴掌就能拍死的小人儿叫嚣,猛地站起身来,暴怒握拳,但强忍之下,终是未出言顶撞。
元靖此时暗自心中发苦,本来等过不多时便有可压制郇宇之举,万没想到这个时而一鸣惊人,时而让人匪夷所思哭笑不得的郭坤竟替自己状起威来,且谈吐毫无文雅,如同那街头市井之徒,有心阻止但此时心中莫名的对郭坤竟有一丝好奇之心,只得微垂眼帘,静观其变。
“你要干嘛?”郭坤猛然站起,将宝剑瞬时抽出,“想造反吗?告诉你们,临出征前帝王授于我密令,持此宝剑可以任意杀人!不必向帝王请示,谁敢不从,就是造反!郇宇,你想以身试法吗?”郭坤抡起宝剑,在原地处,猛挥数次。那宝剑寒气逼人,在郭坤大声叫喊的渲染之下,令人确有些毛骨悚然。
郇宇闻听脸色数变,不觉向元靖望去,只见元靖如两耳未闻,低垂凤目,脸色冷峻。郇宇心中上下翻涌片刻,压下火气,向郭坤宝剑望去,片刻,凝视宝剑深施一礼:“老臣绝无有造反叛国之心,只是方才见陛下宝剑,顿生思念,一时失礼,还望国婿恕罪。”
“嗯!”郭坤撇了撇嘴,小三角眼逐一扫向郇宇部下,冷声道:“还有谁不服?”
郇宇部下皆是垂头不语,元靖此时听得一咧红唇,立即强制自己恢复常态。郭坤见无人敢言,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嘎嘎!真没想到啊,我郭坤今天竟威压住了天元众多名将!英明神武风流倜傥始终是我啊!”但面色却仍旧冷厉。仿佛还没过足了瘾,小三角眼快速一转,“本国婿知道你们不服,若不是本国婿手中有帝王的宝剑,我想此时怕是有人敢顶撞本国婿了吧!哼哼,好!本国婿就让你们今天开开眼!”说着,将宝剑交于身后刘大脑袋,“嗖”的一声跳进场中,瞬间在腰间一抹,一条细长大棍立现手中。
众人顿时观瞧,不知何时郭坤手中多了条长棍,皆是惊奇。郭坤看向众将表情,心中更是兴奋。将长棍缓缓放在地上,俯身两手抚摸了片刻,缓缓挺身道:“这是本国婿兵器,本国婿曾用此棍打死了一百多只斑斓猛虎,此棍追随本国婿多年,与本国婿感情甚深,好比夫妻。本国婿不是小瞧你们,你们当中谁能使动本国婿这条神棍,本国婿就从此隐居山林,不问世事。要是你们都使不动,就一个个的别装大尾巴鹰,守了几年边关,自己娘家的姓都忘了。来吧,谁来!”一番叫嚣,甩起两只胳膊,迈开棉花步,回归本座。
元靖公主微抬眼帘,脑海中突地回想起军校场郭坤与姜建勋比武场景,黛眉微蹙,心生波荡。
郇宇及部下闻言,皆是看向那地上横放的长棍,细长无华,如一根风杆,平淡无奇。郇宇脸色阴沉,轻咳一声,头部微转。此时,一名军官缓缓起身走出,向郭坤施礼道:“末将愿试!”
众人闻听看去,只见此将身高八尺有余,生得如一坨镔铁,壮敦膀健,碳色脸孔上一双豹眼外放精光。使人观之如同铜烧铁铸。郇宇见此微微颔首,此人正是三关将士中第一力士王福春。此人力大无穷,双手可举铁滑车,那铁滑车千斤有余,这王福春不仅可双臂举起,还能抛扔过丈,在三关将士中力气无人能敌。
“嗯?”郭坤打量那王福春片刻道:“好!你使。你要使动此棍,本国婿就此隐居,但。”郭坤砸了咂嘴,“你要使不动,我打你五十军棍!”
元靖闻听斜视郭坤,心中稍有担心,但随即看到那郭坤一脸嚣张,只好默观。
王福春垂头厚唇不由一撇,这位大力神真就不信邪,再次向郭坤躬身施礼道:“末将尊令!”言讫,大步走向地上长棍,大嘴又是一撇,服下身来伸出右手如钢条般的五根手指,抓向长棍,顿时一愣,五指竟抓握不合,那长棍贴地一线,竟指扣不进。少时,也未多想,单臂较劲,猛往上提。一提未动,二提无果,再提仍是纹丝不起。
“嗯?”王福春只感那长棍如同沾在地上,任凭怎样发力,终是动不得分毫。愣了片刻,改为双手抓扣,身形半蹲,脚上五指紧扣地面,脚带腿劲,腿带腰劲,腰带臂力,浑身发力,大喝一声:“起!”喝声过后,王福春已然脸色黑紫,头上青筋蹦起,两臂微微颤动,足见使出了吃奶的劲。但那细长的大棍仍是处于原位,纹丝未动。足有半盏茶光景,王福春几番提拉,已然重喘。突地“噗通”一声两手撒开,一屁股坐倒在地,两鬓汗已成线。
众人见状皆是心惊不已,尤其郇宇部下将官,各个深知这王福春的力气是何等之大。怎地今日一个普通的长棍竟然提拿不起,不由得伸颈起身细眼观瞧。
郇宇此时也已愣在一处,对眼前情形甚是不解。看向那地上长棍,有些目瞪口呆。
“抬不动吧?来呀!给我打!就地打五十军棍!”郭坤大喝。座下付永生猛然站起,一声“得令”,迈开大步走出厅外,不多时返回,手中竟多了条军棍,来至委坐于地的王福春近前,双目一瞪:“趴下!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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