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太伯爵瞪大双眼望向安博背影,额头上青筋蹦起,双手握拳,吱吱作响。突回想那句:为人做事要把握尺度,否则会引来神灵的暴怒之话语,顷刻间,冷汗顺下,在房中开始不停踱步,半晌,自语道:“看来,得求助于爱比立公爵了……”
肖林回至旅店之中,回想今夜所发生一切事情不由心生疑惑感概。那乌楠大祭祀竟然对自己既往不咎,自己刚刚出山,名不见经传,难道不计自己的行为过失与云灵道教有关?还有那狐仙怎地一人独自行走于月色之下,却不见紫风真人与之相伴?肖林突回想起在妙云洞中自己与紫风真人和吕云饮酒时,当时那紫风真人仿佛间有难言之隐,苦涩一笑犹在眼前。莫非发生了什么变故?肖林又想起索俄父女,不知道现在处境如何,是否已然得到吕云或紫风真人的相助。还有那伦太伯爵是否能善罢甘休,从此放过索俄父女?那索亚之母又能否日后不去寻找索亚?肖林又回想起乌楠大祭祀所施展的神术风采。心中连连称奇,昔日听道祖讲诉这天下修真共五种之多,道,法,弓,神,战各个玄机无限,奥妙无穷。自己首次下山出境,见识了这神术风采,又不知那法,弓,战三种修真是何等神奇。明日便随乌楠大祭祀赶往天圣山,那天圣山又是怎生模样,那受世人及道祖推崇的马太神师又是何等大能?自己此去天圣山会有怎样的任务,肖林盘坐床上,心乱如麻,感查已是夜深,片刻稳定心神,进入修炼之中。
次日天明,肖林缓缓从修炼之中醒来,顿感自己体内真气精纯许多。思量起与图芒等四名祭祀一战,若不是驱使云灵三式剑法与之抗衡,恐怕自己已是凶多吉少。隐隐觉得驱使这无极宝剑,每次真气尽输,此剑便会毫光大放。但此举却极为消耗真气,看来驱使此神兵,自己的品阶还相差甚远,不能发挥至极。忽又想起,道祖曾言,自己手上佩戴的玄灵戒有护身之用,待到达到剑尊之时便可知晓。可眼下自己已然成尊,却不见此纳戒有何护身作用,顿时又陷迷惑。
肖林思不得解,片刻起身推开窗户,观日影发觉已近辰时,忙走出房门轻唤服务生。片刻,那名与肖林已然熟悉的服务生上得楼来。
肖林一笑:“麻烦小哥为我打些清水,准备些早餐,顺便结算下房钱,我今日就要离开。”
“咦?”那服务生惊讶看向肖林,“先生,你会占卜吗?还是您早上出门了?”
肖林不解,“怎么了?我不会占卜,早上也没有出门,有什么不对吗?”
那服务生一笑:“先生,您说您要离开,您怎么知道乌图城解封了?”
肖林闻言思索片刻,心中猜到几分,微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可能赶路心切,一时倒忘了封城的事吧。解封了?何时解封的?”
“今天天还萌萌亮,有人就传出解封的消息了,听说还是昨天夜里解的封呢。可能祭祀大人们已经驱除乌图城的厄运了吧。对了,我还听到一个消息。”那服务生望向肖林神秘一笑,刚欲张口继续讲诉,肖林一笑,又是从怀中掏出一枚银币递与那服务生。
那服务生刚想摆手拒绝,但观肖林频频向自己点头示意,稍一犹豫后,接过银币,向肖林深深一礼:“谢谢先生赏赐。我还听说这城里接亲的伦太伯爵已经整装待发,准备返回帝都了。”
“哦?”肖林闻听双眼微眯,“返回帝都?接亲仪式完毕了?”
“好像没有举行接亲仪式,但为什么返回帝都,我倒没听说。但有传言猜测,是说伦太伯爵不喜乌图城出现的厄运兆头离开的。”服务生一脸迷惑神情。
肖林感叹一声,“但愿厄运从此远离人间吧。”
服务生见肖林自语感叹,已没有下文,忙暂时告别,为肖林下楼打水,准备早餐结算房钱去了。
辰时正,肖林牵马出得乌图城北门外,见城门外远处有两人站立。定眼观瞧,发现是乌楠大祭祀与安博男爵无疑,便驾马赶至近前后立刻下马,向乌楠大祭祀施礼道:“大祭祀久等了,请恕在下迟来之罪。”
乌楠一笑,“正是辰时,肖道长客气了。”说着望向肖林手中所牵马匹,“肖道长,此马可是你的良驹宝马?”
肖林不解,忙答道:“大祭祀,此马是我出山时,在云灵山脚下宛城所购,并非什么宝马良驹。不知大祭祀为何有此一问?”
乌楠大祭祀一笑,“肖道长,我们三人如果骑马赶往天圣山至少也得需要一个月的路程,那样会多有耽搁。”
“嗯,那大祭祀您的意思是。”肖林不解,但发觉安博观看自己却是微有藐视神色。
“我看此马并非肖道长的契约坐骑,以我看不如将此马暂寄这乌图城中吧。我们三人乘鹰而走,不出一日便会到达天圣山。”乌楠笑道。
“契约坐骑?乘鹰?”肖林越是迷惑。
乌楠一笑,望向安博。安博此时微微轻瞪了一眼肖林后,右手两指深入口中,立刻打了一声尖锐口哨。片刻,天边出现一个黑点,十几息间,黑点瞬间放大,直现至一只硕鹰,从天空落于眼前丈许。肖林望向那鹰,顿时惊奇出口:“这么大的猫头鹰!我了个去!”
话一出口,安博望向肖林顿现惊奇之色。而乌楠大祭祀则是眉头微蹙:“肖道长莫非以往见过比这体小的背云鹰?”
“背云鹰?哦,背云鸟吧?”肖林顿时想起初见索亚时,听索亚向自己提到过背云鸟是天圣帝国的主要运输工具。
乌楠淡然一笑,望向肖林。肖林顿时收起惊奇,向乌楠师徒二人暂时告别,驾马返回至旅店,将马送给那旅店的服务生,服务生欣喜若狂,在旅店老板惊呆的目光中对肖林千恩万谢。
一刻钟光景,肖林随乌楠师徒二人踏上鹰背。
一声鹰鸣,这只硕大的背云鹰承载三人,瞬时腾空向北飞去。肖林盘坐鹰背之上,心若倒悬,此刻白云伸手可触,身下群山急过,两耳生风。看向乌楠负手背后站立于背云鹰后颈之处,甚是盘稳,如脚下生根,身前出现一透明屏障,将迎风尽数抵挡。安博男爵盘坐鹰背,两掌掌心紧贴鹰羽,正向肖林撇嘴斜视。肖林顿时回瞪一眼,凝神闭目,两手腹前结印,运功下沉,盘膝修炼。
乌图城北城门楼上,伦太伯爵负手站立,脸色数变。
十万银甲兵马,如银龙盘曲而行,旌旗招展,兵甲凌光,浩浩荡荡,前后绵延至二十余里。
“帅”字旗下,此刻元靖公主一身戎装,端坐一匹白马之上。那匹白马甚是高大,四蹄稳健,浑身不见一根杂毛。即便不通相马之术,也一观而赞。
郭坤驾马在侧,时时扳抬头盔偷眼观瞧元靖脸色,只是随走,不发一语。身后有六人护随,五女一男。五女子是以杏儿为首的元靖五名贴身侍卫。那一男子则是郭坤的贴身家丁刘大脑袋。
此时刘大脑袋容光焕发,一身宽大的轻铠罩上肥胖身躯,那大头上带了顶小号银盔,远观好似一只银碗倒扣。一手捧着一把宝剑,一手揽缰而行。满面春风,一张肥脸眯笑得如刚刚出屉的圆笼肉包,饱满褶皱。“杏儿。”元靖冷声唤道:“前方何处地界?叫探马来报!”
“诺!”杏儿领命驾马前行而去。元靖微微转身瞄向郭坤道:“出征前,父王有令,让你为本帅身边一裨将。既然如此,本帅有言在先,军令如山,如日后你有违乱军纪,本帅绝不徇私舞弊,同样论斩。你可听得明白?”
郭坤闻听心中一凛,“这个泼辣公主,果然心黑手狠!恐怕她心中竟是没看上本少爷,想借此出征机会将我灭口!哪有那么容易?本少爷日后行事谨慎,不露瑕疵,言听计从,我看你怎么谋杀我!哎。”郭坤心中一叹,心道:“当初只为了那半张丹方,真没想到阴差阳错走到这步田地。对呀!一想起那丹方,本少爷就生气!本来复制丹方为自己日后收藏,怎想到真是云灵第七子的老爹竟然插上一杠!临行之时,许诺将此丹方交于他手,就会给我大大奖励,可真给了他,这老头却只给了我一块破玉,还说是什么道教行牌!什么用呀!怎么?莫非以后让我去当老道!哎呀!”郭坤想到此处,面部痉挛,心道:“悔不该当初对他坦白这事,我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我一世英明神武啊,竟被老爹戏耍了!这可让本大少情何以堪呐!”郭坤不由长吁短叹。
元靖公主向郭坤讲话,其目的以示警告,心中料定自己说完,那郭坤须是卑躬应诺。怎想那郭坤闻听后,竟对自己毫无表示,马背上端坐垂首沉默不语,一顶大号头盔盖住半张脸,只见得嘴撇如瓢。元靖顿时火冒三丈,手中马鞭凌空抽甩,“啪”一声脆响,震彻碧空。顿时军队停行,皆静待指令。
郭坤正自感慨,猛听得一声脆响,接着是一片勒马止蹄声,片刻,那行军步声消隐,甚是安静,不由心中一惊:“莫非前方出现敌情?”忙端臂抬起那大号头盔前沿,睁开一对小三角眼向前望去。片刻间发觉行军队伍虽已停止前行,但并无有人禀报敌情。正自纳闷时,猛觉得身侧一道寒光扫在自己身上,瞬时转首看去,发现那元靖公主正对自己凤目冷视。浑身一个激灵后,瞬间将手臂垂下,一声轻响,那头盔前沿盖压在鼻梁处,但郭坤仍是半张脸孔面对元靖,纹丝不动。“本帅方才所讲,你可听到?”元靖音冷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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