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看向第一式——天荫地卫。这第一式实为守式,驱以精妙招数,以作防护之用。肖林对此式驱剑之法已然通熟,但观绢上书解却与以往迥然不同。在以往肖林演练第一式时,本守口诀,以挡,撩,拨,压,挥,绞,震等字诀修炼,但绢上道祖书解却是以剑气为本,变化招数于无形,驱使剑气周身罩护,驱使间无先无后,使之凝形实界,以达泼水不沾,风雨不透……
肖林此为二次参学,对道祖书解仍是朦胧不通。全神贯注反复研究,一式书解几十字复读百遍。
“无先无后,凝形实界,以达泼水不沾,风雨不透……”肖林反复自语,闭目冥思。
一个时辰悄然逝去,肖林此时盘膝坐于床上仍是纹丝不动。口中含糊不停默念微语。突然,肖林脑中灵光一现,顿如拨云见日,不由浑身轻微一颤。此时肖林脑海中一人持剑自舞,招数却模糊不清。再看那人正是肖林自己无疑。渐渐那脑海中的肖林手中宝剑亦是模糊不清,最后凭空消失。肖林立而不动,两手后负。然周身却缓缓出现一圆形无色气罩,罩盖全身。突四周现出万余把飞剑向肖林密集攒射,无间如整,角度尽占。那罩中肖林此时冥神闭目,如若未睹,泰然处之。万余把飞剑皆刺在那圆形无色气罩之上,而却无一洞穿,纷纷反崩而坠。万剑止攻,气罩缓缓消失,那肖林毫发未损。
眼前一亮,床上肖林顿睁双眼,眉宇间微光闪逝。目中黑白分明,清澈灵莹。
“泼水不沾,风雨不透……”肖林嘴角浅勾。
天过午时,乌图城北城门大开。倾城百余名兵士城门外雁翅形而立,伦太伯爵及黑尔烈垂手迎门。
“夫人怎么样了?”伦太伯爵望向远方道。
黑尔烈急忙躬身道:“禀报大人,小人已经叫城中的先生看过,说夫人是忧虑过度造成的急火攻心。我已经把珍藏多年的人参命人熬了汤给夫人服下了,想必不久夫人就会康健如初了。”
伦太伯爵闻听脸上依然平淡道:“真是有劳城督大人了。”
黑尔烈忙满脸微笑道:“伯爵大人客气了,我的人参能孝敬夫人是小人的福气。”说着微微抬头瞄向伦太伯爵。见那伦太面上并无波澜,又是几句奉承过后,垂首不语。
半晌,只见天边有四个黑点出现,随即那四个黑点在天空中逐渐放大。片刻,只见四人各站在一只硕大的鹰背上飞驰而来,转瞬接近。伦太伯爵及黑尔烈见状急忙紧走几步迎上前去。那驾鹰四人距伦太及黑尔烈三丈余处,鹰停当空,随即垂直降落。不待四鹰两爪沾地,那四人整齐飘然落下。四鹰紧随落地后在四人身后顿时匍卧,甚是乖巧。
伦太伯爵忙迎向那为首一人,左手抚胸右手背后微微躬身施礼道:“见过祭祀大人,伦太有礼了。”身后黑尔烈则是躬身甚弯:“见过诸位祭祀大人,乌图城欢迎诸位大人的到来。”
伦太面前四人皆是年岁五十开外,身材修长高大,红袍罩体,领口上各绣三道金线,帽冠上尖下圆,面上消瘦,菱角分明。眼中时有波光闪动。那为首红袍人淡然一笑:“没想到伦太伯爵大人在此,真是幸会。”言讫,笑容收敛,望向黑尔烈淡声道:“图芒及三位祭祀受命到此执行公务,烦劳黑尔烈大人给予方便。”
黑尔烈只感觉面前有一座山岳矗立,闷胸气短,忙一躬到地,十分恭敬道:“请四位祭祀大人督府休息。”言毕,闪身让到一侧。
为首的红袍祭祀转身伸出右臂,向身后四只硕鹰一挥,只见那四鹰顿时整齐鸣叫一声,转身飞向天空。再看那四鹰体态硕大,展翅间足有丈许,一身灰色长羽,头似猫面,尖喙短卷,目如明灯,望之摄魂。此鹰便是天圣帝国闻名的背云鸟,又称之为背云鹰。体阔可载物万斤,不仅为天圣帝国主要运输工具,又是天圣教专用远程坐骑。片刻,四鹰远去云隐。
那为首的红袍祭祀向伦太伯爵微微颔首后,引领其余三人径直进城而去。
伦太伯爵望向四人背影,脸色即刻阴沉,那为首的红袍祭祀对自己的不咸不淡心中甚是气氛。暗道:“图芒,你未免太狂妄了,竟不把本伯爵放在眼中,日后咱们走着瞧!”随即含恨跟去。
天近酉时,肖林起身推门呼唤服务生。片刻,那名与肖林攀谈甚欢的服务生应声上楼,来至近前。
肖林与之预约晚饭,一刻光景,一菜一汤由服务生端进房中。那服务生在桌上摆好饭菜后,冲肖林微微一笑:“先生请慢用,对了,先生,听说祭祀大人已经来到乌图城了。而且是来了四位呢!传言晚上就会使用神术驱除厄运了。先生您在晚上有可能看到这一神圣时刻呢。”那服务生与肖林显得颇为亲近。
“哦?祭祀到乌图城了。”肖林平淡出语,但心中微微一沉。透过窗外望向乌图城督府。
那服务生见肖林并无下文,急忙躬身退出,随手关闭房门。
肖林望向乌图城督府片刻,心中一动,意欲运功探究,但随即猛然自行阻止,慢慢平定心绪,走向木桌。
两刻光景后,肖林腹中已饱,又随意喝了几口汤水,缓缓回坐床沿,思索片刻,没有盘膝而坐,而是脱去外衣鞋袜,仰躺其上,缓闭双眼。
外观肖林如入梦境,但此时肖林脑海中正反复琢磨着道祖对云灵十八剑式第二式——玄道轮回的书解。驱剑溶气,以本元而生,以循环而馈,周而复始,无止无休。以达日升月落,更迭不竭……
时间悄然流逝,乌图城上银月高悬,人静夜深。床上肖林突眉角轻挑,继而闭目微笑。片刻,挺身坐起,望向窗外皎月,光淋其面,眉目清朗。
几番破空声起,肖林顿眼帘微垂,静而不动,意念全无。半晌,一层极薄极淡的扇形光晕无声无息间从外穿墙渗进。那光晕平铺扩张开来,直至穿墙而出。片刻,光晕消散。此时肖林微抬眼帘,仍是纹丝不动。又过一盏茶光景,肖林起身来至窗前,手指轻点窗纸,窗纸无声而破,单眼从孔口看出。
四条人影在乌图城督府上空相互倚背凌空而立。隐约间面容不清,各自身着长袍下垂。片刻,南方一人手臂前指,其余三人皆转身面向南方。
顷刻,四声破空之音瞬时响起,那四条人影向南凌空急驰,转瞬消失于夜色之中,片刻寂静如初。
半晌,肖林那平静面上,突双眉紧蹙,起身推开窗户,向外望去。又过半晌,心思一定,凌空向南飞去。在接近乌图城南城门上空时,空中急转向东,小心翼翼越过城墙上空,再次转向南方凌空飞去。
肖林飞驰平稳但速度时快时慢,空中运用本元功法极致感息周围,虽在空中前进,但心中如履薄冰。
不到半刻间,肖林猛然在空中停止前行,瞬间垂直下落,在距地面不足半丈余突横向电闪般滑出五丈有余,悄然匍匐卧地。瞬间收功,又过半刻间微微提气运功,凝神缩瞳望向前方,一处情形顿清晰上演。
四名头戴上尖下圆的奇特帽冠身着长袍之人正围住一名白衣女子默然而立。五人皆是无语,甚是诡异。片刻,肖林心中一惊:“狐仙姑姑?!”又微增功力,听觉渐敏。
片刻,“本祭祀只问你一件事情,昨夜乌图城的地栏是你破坏的吗?”声沉音重,显然是那围困狐仙之四人中某位所发。
“不知道你们这四个怪胎在说些什么。”狐仙如心依然音色使人勾魂摄魄。
那四人闻声皆是略向后微退一步,片刻,一人向前一步道:“你莫非就是传言中的草原上踪迹不定的狐仙?”听其音色便是方才所发问之人。
“这与你们四个怪胎有关系吗?”狐仙如心微微歪头看向那发问之人:“本仙夜里无眠,在此散步,不喜打扰,怪胎们退去吧!”
那四人闻听狐仙如心的言词并未动怒,那为首之人再次发问:“你做些什么与本祭祀无关,但我的问题你必须回答我!”
狐仙如心闻听一笑,笑声瞬时扩荡四方,媚声酥骨:“我做些什么与你们无关,那我为何又要回答你的问题呢?呦,还必须?天圣教的祭祀真是威风呀。无可奉告!”
“你虽然身处草原,身具异能,但你还没有伤害过往行人的记录,所以我们天圣教不驱逐于你。但昨夜乌图城的地栏遭到破坏,你有嫌疑,我们必须调查。而且刚才我们在探测时,已经发现你在草原上运用技能移动。回答我的问题,不然就请你和我们回城调查。”那为首之人声渐冰冷。
肖林暗中闻听心中一动:狐仙如心的洞府就在乌图城以南数十里的一片夹在乌图城与俄塞草原之间的空地之间的地下。想必以往狐仙也是走动间名噪一方,听那长袍人言语中,狐仙如心又没有伤害人的记录,想来这是狐仙如心暗中邻居乌图城而至今平安无扰的原因所在吧。又听狐仙的言语,明显对天圣教的祭祀不买账,如此下去,有可能发生争斗。肖林片刻心思已定,继续隐匿。
“什么地栏猪栏的?在草原上运用技能移动?祭祀的话语真是深奥难懂,这大晚上的本仙有闲情雅致独自散步,突然冒出了四个怪胎拦路,真是晦气。啰嗦!”那狐仙如心已然音落冰谷,言讫,扭摆轻盈身姿淡然迈步,对围己四人如若未睹。
“放肆!”一声沉喝,此时那拦挡狐仙如心前行一方的祭祀瞬间伸出右手向狐仙凭空划去。狐仙步履微顿但转瞬媚笑:“呦,海市蜃楼呦,神术吧?雕虫小技!”
话音未落,狐仙身形爆冲,一道白色电闪瞬间来至那名祭祀近前,一道蓝色光流刺向那祭祀面部。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