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鸿刀一落在虞璿肩头,便啼叫一声,道:“我已经认了凌真人为主,他的吩咐我自然要听。这三十年内,虞仙子可任意差遣,我必不推辞。”
虞璿笑道:“那就多谢鸣鸿道友鼎力相助。”
鸣鸿刀道:“你莫道我是没名字的,我名号绯华,当年也曾受过大日帝君册封,也是一位神君,不是那没有身份的!我也晓得,凌真人和虞仙子,你们两个要合伙做一番大事,谋夺下一任大日帝君的尊位。这事上我知道甚详,你要执掌权柄,除了大日天宫,须少不了剑、玺二样。原来这剑是轩辕剑执掌,后来随着不周天柱一起毁去。我和轩辕剑同炉而出,倒是可以替代他。但烛龙珠要晋阶玺印,还需别的东西合炼,这东西虽然内蕴法则,却不是法宝,不然便容易被人剥夺了权柄,最好是能擒捉一件化神级数的法宝。”
这鸣鸿刀未被凌岳收服之前,甚为桀骜,入伙之后,却十分爽快,顿时便将大日天宫的秘密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鸣鸿刀因随着凌岳去了须弥洞天,也不知此时碧落天内,已经是山河童子的天下。虞璿有心将烛龙珠也炼入山河封神榜中,只是山河童子此时才不过真形级数法宝,还担当不起如此重任,不过等须弥、碧落两大洞天逐渐成熟,山河封神榜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算起来这件法宝也是运气逆天,本来不过是虚灵法宝,几乎要跌落到法器层次,却被虞璿救了回来,又融合封魔榜,抽取一界气运熔炼真形,如今还有更高的成就等着它……这番经历简直就是法宝界“遇上了一个好主人从此飞黄腾达”的标准梦想之路。
玲珑塔是除了山河童子之外,第二个投靠的法宝,平时也极受重用,虽然见了山河童子这爆棚的运气,也颇为眼热,但也明白这条路并不适合自己。不过,玲珑道人对虞璿的信任又多了几分,心想:“我这主人不凡,年纪轻轻便成了两大洞天之主,我只要忠心跟随,将来必定有无穷好处。”
鸣鸿刀不肯被收入囊中,便化作一枚火红的云雀纹身,印在虞璿腕上。虞璿刚从碧落天出来,便见一道星光如电飞来,停在面前,却是一柄传书飞剑。
虞璿打开一看,发现是风白羽来书,信上简略写了钟紫郢等人出了火窟,被昆仑派几位长老拦住,起了争执。风白羽闻讯赶来,替双方说和,如今都请在少阳派中做客。
……
那日地火爆发猛烈,连灭度红莲也被卷入空间裂缝中,幸亏有七星龙渊这件幻神级数的飞剑保护,钟紫郢和苏木才脱身出来,而另一位元婴修士樊千成,连抵御的时间也没有,便被烧做了飞灰。
只是,几人刚刚冲出来,便被昆仑派的四位长老前来问罪,只是此地乃是少阳派附近,动静都瞒不过去,还未说僵动手,风白羽便带着两位少阳派的长老过来,将双方劝了下去。
昆仑派的几位长老,一来却不过同为六大派的少阳派的面子,二者没有切实的证据,也真不能把洞真派的人当成贼拿,便顺水推舟,跟着去了少阳派中做客,但却定要和虞璿当面询问清楚。因此,这些时日,少阳派也派出不少人手,搜寻失踪几人的下落。
虞璿这边一收到飞剑,风白羽立生感应,顿时心头一松,他虽然相信虞璿道法非常,人又机智,绝不会出什么事情,但就是忍不住颇为担忧,此时得到了确切信息,才放下心来。
少阳派山门所在,叫做汤谷,其中生有一株扶桑古树,乃是天地生成的先天木行精零,已经可以脱出本体,化为精灵,法力浑厚不输给任何一个元婴大成的修士。这古树高有千丈,枝干上建有无数宫阙楼台,此时风白羽便在一方露台上,眺望西南。
他身边却是一个二十六七的清丽女子,披着一袭淡青纱衣,赤了一双白足,底平指敛,胫跗丰妍,说不出的娇柔妩媚。这女子瞧见风白羽脸上的神情变化,顿时捂着小嘴,轻笑起来。
风白羽无奈地转过头来,这青衣女子格格一笑,轻轻一拂,那桑树枝干上,便有万条丝绦垂下,结成了一个秋千吊篮,她轻飘飘落在秋千上,又招手让风白羽也过来一起坐。
风白羽略略犹豫,这青衣女子便笑道:“小时候你总爱来听空桑姐姐讲故事,现在长大了,便只喜欢跟同龄的小姑娘玩儿,不喜欢姐姐咯!”
这青衣女子正是万年扶桑树的精灵,乃是混沌初开时的灵根,汤谷便是她的家,只是和少阳派祖师有约,这才让了汤谷出来。这空桑仙子调笑了风白羽一句,便笑道:“我就不懂你在担心个什么,七宝金幢曾见过你的虞姑娘一眼,说她气运如火如荼,只会逢凶化吉,绝不会有半点损伤。”
风白羽苦笑道:“这我也知道,只是没有消息的时候,总是放不下心来。”
空桑仙子纤手一指,便用一根柔软枝条将风白羽拽了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又不知从哪里卷来了一个托盘,上面一小碟紫莹莹的鲜桑葚,一杯桑葚汁。
这万年灵木上生长的桑葚,也是极为难得,寻常少阳弟子都未必能见。不过空桑仙子甚是喜爱风白羽,才肯将珍藏取出。空桑仙子笑道:“姐姐也不懂你的事儿,不过见你心神不定,对修道人来说,总是不大好。你先喝完了这杯桑葚汁,安安静静地修行一会,等人来了,姐姐再叫你。”
……
虞璿得了风白羽的飞剑传书,便转往少阳派而来。她虽然和风白羽是挚友,却还未到过少阳山门,上次见风白羽,也是在他自己的道场青玙谷。
她遁光极速,遥遥便看见大树参天,也不知方圆多少里,树冠上入云海,苍苍茫茫,无数枝条垂下,仿佛极天巨柱,比她那碧落天新立的天柱,还要雄伟得多。巨树之外,又有无数遁光飞上飞下。
虞璿知是少阳山门,便放缓了遁光,不过片刻,便有四道遁光飞起,为首是一个纤腰绿鬟的女子,周身三道精虹环绕。这女子微微万福,娇声道:“可是洞真虞仙子当面?奴家陈玉真,奉命特来迎候仙子。贵派诸位师兄、还有昆仑派四位长老,都在青木殿,风师弟正在作陪。”
虞璿亦还礼,这位陈玉真也是元婴真人,略寒暄后,便唤来一驾金銮云车,请虞璿入内,四头金蛟拖曳云车。待云车穿过禁制,进入山门之中,才知汤谷极大,那恍如天柱、上入罡云的扶桑灵木,也不过占了汤谷的百分之二三。
陈玉真解释道:“掌门师叔已经知晓此事始末,因此不便先见虞仙子。着我先送仙子去青木殿,待同昆仑派的几位长老解释了误会,再设宴款待,并不是故意怠慢。”
虞璿点头表示理解,这陈玉真入道已经两百多年,虽然和风白羽一辈,年纪却比他大得多。风白羽爱慕洞真派的虞璿,在门中也不算什么秘密,不过于这些同门来说,便十分好奇,想要瞧一瞧到底是何等人物,能让风师兄(师弟)倾心不已。
云车径直穿如树冠,里面枝条纵横,宛如道路,一片叶子便能承起院落,一根枝条上便能挖掘出洞府,仿佛人都变得极小一般。陈玉真将虞璿送到了一处楼阁,钟紫郢等四人都在这里,而昆仑派诸人,则被安排在另外的院落,避免二者不慎照面。
陈玉真一走,钟紫郢便打量了虞璿一会,道:“无事便好。”姚红线轻笑一声,倚在他身边,饶有兴趣地瞧着虞璿。
苏道缘略略踌躇,问道:“七人进去,却只有三人回来。左真人被那红人所斩,明日昆仑派问起来,如何应对?”
虞璿对左临意的下场再清楚不过,此人也是霉星兆头,先是被凌岳斩了肉身,元神又上了山河封神榜,被迫在碧落天做个受拘束的“毛神”,比凤九郎还要不如。
她想了一想,道:“明日我自打发那几个昆仑长老,他们自己门户不严,和我们无干。”钟紫郢是个万事不管的,苏道缘一切都听虞璿的,苏木更是谨言慎行,不多开半句口。倒是杨玉楼好奇地问了一句,“怎的叫做门户不严?”
因杨玉楼不曾下得地穴中,想要询问,钟紫郢不爱说话,苏木又不敢多说,因此只是含糊,好容易虞璿回来,她便忍不住打听详细。
虞璿微微一笑,拉了杨玉楼坐下,将地穴中发生一切事情,拣些跟她说了。杨玉楼听说凌岳悄悄潜入仙府中,暗算了左临意,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杨玉楼道:“韩半清和古珣都不见踪影,只怕凶多吉少。韩半清也就算了,但似古珣这样的美男子,本来就世间难寻,死一个就少了一个!”说着连连叹息。
虞璿笑而不答,心中却觉得那古珣见机极快,必有后手,未必那么容易死。倒是七星龙渊的剑灵姚红线,凑趣地道:“小楼妹妹这话有理!”她转头又看了钟紫郢一眼,又笑道:“不过,长得再好,也是别人家的。颠倒来去,还是自家男人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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