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时光,琴棋书画也只精通了一项书法,其他的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不过烧火做饭倒是登堂入室,用慕老头的话说就是“比山下玉阁的厨子要强上一些”。
可见逸少在下厨方面的确有过人的天赋,至少要比他的修为天赋要高。
也就在这些年里,逸少在成长,可父子之间的关系却每况愈下,日渐冷淡,加上逸少对南宫无雪心中有怨气,就没有再拿家里的一枚银币,从流云山学成归来,也不怎么会那座没了奶奶后最后一丝人气儿也被家里旁支亲戚给压榨干净的宅子,偶尔见到依旧嬉皮笑脸的南宫无雪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这十几年来就没有喊过一声不知道所少人都想喊的称呼。
在至云城里的一家结界店里帮着打下手,制作卷轴赚点金子花花,期间在城外海边救了被阴的唐疯子,这才开始两人为祸乡里的纨绔事业,也顺带认识了方老头他们几人。
人终究是社会动物,也许正是有这些人走进逸少世界,后面的几年才不会如此暗淡无光吧!
逸少心思飘忽,却渐渐清晰起来。
天湮诀在体内运转,出了一身汗,冷风一吹就有些冷。
斜眼瞥见一个老头,正是一直跟在南宫宇身边的那个老管家。
“少主。”老人恭敬道。
南宫家除了南宫无雪有绝对的领导权,其实里头的势力错综复杂,有直系的黄泉等六支精英部队,还有早期跟随南宫无雪打天下现在却像种子被散播到玉龙岛乃至整个古玉南部的元老,周应龙就是里面的佼佼者。
还有至少十万的皇室赦令下的世家常备军,至于南宫家的那座后山里又豢养了多少高手死士,恐怕只有南宫无雪知道。
作为传承千年的家族,家里有不少族人都身居要职,但这些年姬家,也就是南宫宇的目前在南宫家这座独立王国中成为一时风头无二的最大外戚,除了有自家的支持,姬裳自身能力也不可小觑,笼络了不少南宫家挨产业和身居要职的旁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着后妈是要给亲儿子挣一份大大的家业,也就更加看不上这个不争不幸的储君了,所以这些年逸少不是没想过去扯南宫这张虎皮大旗,可就怕一呼没人应,再呼没人搭理,那可就糗大了,久而久之就习惯和唐风单打独斗管杀不管埋的勾当。
逸少从不是插手家族中的产业,可也大概知道家中的情况,至少从每年过年,自己别苑前的门厅冷落和姬裳母子门前的车水马龙就可以看出点门道。
可是家里却有一纸明文规定,也就是南宫无雪亲口所说:家中可以有很多少爷,但是少主只有一个。
所以无论家族众人无论如何看不起逸少,这声少主还是要喊的。
除了和家中南宫无雪身边的几个大少还有那个后起之秀的黄泉统领南宫皓关系不俗,逸少这个少主也就真的不剩什么了,典型的光杆司令。
逸少忽然有些悲凉,能被安排到南宫宇身边做贴身护卫的,自然是姬家那边的人。
“夫人希望你这次回宅子,能将二少爷一起带回去。”老头见逸少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不恼怒,知道逸少的脾气,一个敢当着面大骂家主是匹夫的好汉,对和自己本就站在对立面的下人能有好脸色就奇怪了,老头口中的夫人自然就是现在南宫家的女主人姬裳了。
逸少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南宫宇这个小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对他又格外宠溺的姬裳根本管不住,南宫无雪又从来不管,但是却偏偏对逸少格外亲近和惧怕,要把南宫宇带花那座无趣的大宅子这种艰难的任务恐怕就只有逸少能做到了。
起身走向包厢,不去想这些蛋疼菊紧的烦心事,只想一醉方休。
因为逸少说过接下来没有什么余兴节目,吃饱喝足之后就带回住处,因为人太多,逸少自然没有这么多闲钱为这些大少爷大小姐找那烧钱的旅店,只好把他们都安排到了南宫宇现在住的奢华宅院里,这下几个酒量不俗的男人可就真的放开喝了。
结果就是本就外强中干的南宫宇果断挺尸,胡三金早就被无数次夜生活给掏空了的身体也紧随南宫宇而去。
而方鸿与北疆龙二人都是玄灵阶的好身板,与对方两个酒量也不俗的哥们拼酒,天雷勾动地火的架势,朱弘扬早早被旗袍侍女给扶出去放水浇花,至于有没有做些少儿不宜的苟且之事,逸少不介意在心中小小的意~淫一下。
为了赎南宫宇做出头鸟欠下的孽债,逸少也被众人没少灌酒,不过作为经过实践检验过无数次的酒场骚年逸少自然不怵,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豪迈架势。
一场酒众人皆喝到兴处,作为东道主,逸少保持着最基本的清明,没有和龙他们一样在宽敞包厢里发癫,吩咐一直守在外面的杨福将众人都安置上马车,朱弘扬的几个哥们都被望月楼的掌柜给安排人送回家,至于南宫宇和胡三金他们就交给了杨福和姬裳给南宫宇安排的那个老头。
最后偌大的一个包房里只剩下了逸少和方鸿两人,逸少起身将包厢紧闭的窗户打开,风从外面灌了进来,望月楼不高,所以望向外面的视线未及十里就被其他更高的建筑给挡住。
繁华似锦,依红偎翠,远处的灯光似乎在展示着这个不夜城里的夜生活到底是多么的令人向往。
逸少幽幽叹口气,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方鸿也运转了几圈功诀,胃里的酒精都被排出体内,脑海瞬间清醒起来,和逸少在一起没必要像跟北疆龙他们在一起一样非要借着模糊的酒劲才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一起背水一战过的交情远不是十场酒宴后侃大山得来的交情可以比拟的,更何况逸少和方鸿干那些背水一战的事情可不止一次。
所以逸少一直对酒桌是套交情最快的地方深信不疑,可要说是如何套牢固,那就要靠真枪实干了,这一点逸少也只是结交过几个还算对胃口的至云城骚年,没多大的话语权,可是那些只是整日在酒桌上流连忘返的纨绔子弟就更没有说话的资格了。
两人都静坐在包厢中,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两人的交情自然早就跳过了最初需要客套寒暄的低级层次。
至于比自己大上七八岁的方鸿有没有做静坐常思己过的高层次活动,逸少不知道也没有打听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去找唐疯子。”还是方鸿先开口问道。
逸少摇头,并没有去醉露找唐疯子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唐风这一回去就牵扯到那个逸少没有具体打听却也知道家世在整个醉露也相当超然的唐家太多太多方面,以后定不会像以前这么自由。
一如侯门深似海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估计会到天之灵士大赛上碰面。”逸少接着说。
或许就此分道扬镳了,逸少心中暗叹却没有说出口。
走着走着,就真的散了。
方鸿似是知道逸少的意思,心中也有些戚戚然。
逸少转头看了眼端坐在椅子上的方老头,忽的笑了出来。
因为他忽然想了一句诗:微风透过窗棂悄悄渗入,幽幽拂动发梢,你独坐如莲,裹着一身素素淡淡的忧。
多么文艺,可是却终究不适合早就把胡子给蓄起来的方老头,有些驴头不对马嘴之嫌,也难怪逸少会笑了出来。
有几辆马车穿过夜幕,在永远都不会关闭的至云城城墙大门快速通过,几个值夜班的护卫窃窃私语,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从龙城那边来的人怎么这么多。
只是短短片刻,那几辆龙城来客就消失在了至云城喧闹的车流之中,因为有夜幕遮盖,所以那几位见识过各种不少豪华奢侈马车的门卫没有看清楚打头一辆马车上镌刻着的一个圆形玉玦。
古玉皇室。
正是从龙城赶来的紫桐公主和几位在学院里出尽风头的几个军校生,这次这五位军校生表现不俗,大多都进了学院年测的前十,可是毕竟还是输了,最后戚敏也没有去挑战原本准备挑战的古紫桐,至于谁强谁弱,留下了个不小的悬念。
被逸少最后一招乱虹游殇给打败的秦高山,心服口服,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自己还有不小的后招,可是在这一招真灵高阶的禁术面前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只能说逸少现在已经触碰到了更高层面上的东西,输的不冤。
“虽然我们这次输了,但是吴教习还是让我们来至云城见识一下,大家打起精神来,明天我们就去你们一直叫唤要去的玉阁。”秦高山对着其余四个军校生说道,平常马车都很宽敞,但是五个人高马大的军校生挤在一辆马车里,却显得有些拥挤。
秦高山心里知道,这一次要不是紫桐公主要求去至云城的话,已经准备打道回府的吴远航是决计不会让他们来的,只是不知道紫桐要来这里干什么,玉阁繁华不假,但毕竟还是男人的天堂,独自坐在前面一辆马车里的紫桐显然还有别的事要办。
尽管有些低落,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原本胜券在握的己方为什么会输,而且逸少和秦高山的最后一场也看的他们云里雾里,根本没有想到实力在几人中最高的秦高山会输,但是一想到就要去那传说中的玉阁,众人不觉精神一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是,大不了从头在来。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带他们过来的吴教习已没有了再来的机会和资本。
另外一个马车里,紫桐掀开车帘,两边的景色快速倒退,没有引起紫桐的丝毫波澜,至云城她以前就来过,对于从小在玉华城里长大的公主,只是多了一些高大建筑和旖旎灯火罢了,并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东西。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有一个人突然离开了龙城海军,据说是来了至云城,紫桐则是紧随着他的脚步来的。
外面几辆马车呼啸而过,和紫桐反向而行,交错而过,驾车的那个温润男子似曾相识,但是时间太短就连紫桐也不确定是不是他。
杨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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