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小弟

至云城，也被人称作‘南方第一城’，随着近年来虹桥贸易的日渐昌盛，作为‘南方门户’的至云城也水涨船高，各地商贾，官宦子弟齐聚于此，至云城也变得愈发热闹起来，但是从没有说这南方第一城什么时候变成古玉第一，只要有古玉皇室古家在的一天，就没有人敢说这杀头之语，至云心中所想就不得而知了。

至云城又分为内城和外城两个部分，内城分东南西北四个城区，明面上以城中心的城主府为主，实际上各自为政，整体上还算安定团结。

内城繁华，拍卖行，结界卷轴店，兵器行等应有尽有，甚至连外面极其珍惜的炼金器物都有销售两家商行，在物质文明极度发达的至云城里，娱乐场所自然多如繁星，其中最有名的便是——玉阁，一枝独秀，其他的一些酒楼欢场也呈现争奇斗艳的繁盛景象。

夜幕低垂，喧闹了一天的至云城华灯初上，不少人便开始呼朋唤友准备这一天的夜生活。

城西的一片权贵富人居住区，其中一个大宅子里今天异常安静，让周边的几户人家都颇感诧异：这群小祖宗今天吃错药了？竟然这么安静。

穿过了森严的看护和几面厚重的高墙，来到了这个宅子的中心，宽广的院落一边竟然还有一片不小的池塘，上面还留着几片莲叶，水波在月光和烛光的掩印下，有粼粼水光，里面养着不少金鱼。

这样的宅子在寸土寸金的至云城里可不仅仅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可当看到院落里随意摆放的几百盏琉璃灯，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不小的院落在琉璃灯的照射下亮如白昼，里面却站着十个十岁左右的孩童，一脸稚嫩却面带严肃的听着高坐在正堂台阶上的一个帅气男孩讲着什么。

男孩背后站着一个老人，两鬓斑白，有些驼背，一脸慈祥的看着如沙场点兵挥斥方遒的小少爷。

“你们今天都给我呆在家里，我带着小丸子去见我哥。”身着莲花小褂的男孩淡淡吩咐道。

“宇哥，我们都想见逸少大哥。”一个小胖子在台阶下喊道。

“是啊，是啊。”小胖子的一句话立刻引来众人的响应。

“闭嘴。”宇哥有些不耐的呼喝。

下面的人立马噤若寒蝉。

“上次堵城北老张家的狗崽子没见你们这么积极。”宇哥骂骂咧咧。

“你们还不知道我哥的脾气？要是我带你们这群小屁孩去见他了，能有好脸色给我？”浑然忘记自己也不过是刚满十二岁的一个小屁孩。

“我为什么要带小丸子，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想啊，他的记性最好，如果我哥露两手，他回来再交给你们，你们不都赚大发了？”宇哥嘿嘿笑道，一脸狡黠。

“胖子，等你到时候进阶到和我一样的中阶，你还会怕那些西城防军大院的小崽子，小杏花还不对你服服帖帖的？”

胖子一思索，是这么个理儿！忙不迭点头，“宇哥英明，我们这就回家。”说着就往外院走，却绊了一跤，引来众人的哄笑。

“啧啧，我哥经常说‘每临大事必有静气’看看你们现在，以后怎么跟着我办大事？”宇哥声色俱厉。

台下十人也不以为意，反而十分崇拜地看着出口成章的宇哥：俺们什么时候也能像宇哥这样有文采啊！

“小丸子留下，其他的都散了吧。”宇哥叹了口气，挥挥手，心中却想着：我哥的话真他娘的至理名言，真是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

众小弟一哄而散。

宇哥费一番口舌打发走其他人后，站起身拍拍屁股，伸了个懒腰。

此小孩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家的二少爷——南宫宇——南宫逸少同父异母的弟弟。

南宫宇身形随了南宫无雪，两年前就到了逸少肩膀，现在只怕还要再冒出一点尖，以后必定会俯视逸少，而样貌自然也不用说，有着一副逸少都要跳脚骂娘的好皮囊，浑然不像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孩子，加上行事嚣张跋扈，极其护短，手下聚集了一批相同年纪的各家小孩，是至云城小一辈纨绔之中最大的一股势力，和某些只知道两人单打独斗的傻×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加上本就英俊的相貌，不知道有多少小闺女对这小犊子喜爱的紧。

随手将外面穿着的莲花短褂脱掉丢一旁，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套衣袍，没有任何纹饰色彩，材质也是随处可见的地摊货，而且看样子也有些年份了。

“小丸子，你知道我单独把你留下是为了什么吗？”南宫宇一边穿衣一边冷笑问道。

因为跟着南宫宇的时间较短，等他听说过逸少的光荣事迹之后，逸少已去了龙城学院，所以无缘得见，原名林正丹的的小丸子正在下面乐滋滋地为即将见到传说中的逸大少而高兴的时候，忽然听见南宫宇这么问，脸上茫然。

南宫宇别好最后一颗纽扣，从台阶上轻轻一跃，一脚狠狠踹在林正丹的胸口上，毫无防备的林正丹跌落在地。

“你再仔细想想？”南宫宇飘然坠地，正所谓日久见人心，这跟着自己两年不到的小子果然是不牢靠啊。

林正丹心中气闷，吐出一口血才好了许多，可是胸口处仍然是火辣辣的，嘴巴一瘪就要哭出声来，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不许哭！”南宫宇冷道。

林正丹还真就不敢出声，只是眼珠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前天晚上去哪了？”南宫宇提醒道。

林正丹一惊，前天晚上南宫宇明明去了城北和一个暴发户的儿子干架，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动向？

“你以为我对肖云那两面三刀的小子就没有丝毫防备？你很好，竟和我的对头勾勾搭搭。”

“不是这样的，宇哥，我只是想去试试，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林正丹连忙解释。

“你跟着我也有一年多了吧。”南宫宇忽然说道。

“恩。”

当初南宫宇为了给逸少买礼物，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找了家里老爷子是开典当行的林正丹借了几万金币，加上林正丹有意巴结南宫宇，这两个人才一拍即合，将林正丹纳入阵营，那几万金币滋润呢不可能再吐出来。

“你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去逛窑子，你练胯下的鸟都管不住，一次能保证不出卖我，那两次，三次呢？”南宫宇劈头盖脸骂道。

虽然南宫宇也经常带小弟去酒楼妓院，可从来都禁止碰那些风尘女子，不过是点一些酒水和歌妓找找乐子，这不就让几个过早发育的小弟，早早的忍不住去破了身，他手下的几个各家的小纨绔都偷偷去过，他也知道，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是林正丹这小王八羔子竟偷偷和自己的对头一起去嫖，那就不是自己能容忍的了。

“宇哥，我再也不敢了，再给我次机会吧。”林正丹连滚带爬地抱住南宫宇的小腿，声泪俱下求情。

南宫宇嫌恶地将林正丹踢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妈问你怎么伤的，你应该怎么说？”

林正丹用袖子擦擦脸，“是肖云打得。”

南宫宇点头，“你先回去吧。”

看着林正丹消失的背影，“给你机会？不把你的小金库给榨干，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呢？”

“他娘的，穿哥送给我的一副踢得都带劲儿些。”南宫宇拍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轻声嘀咕。

“备马车，去望月楼。”南宫宇忽然欢乐起来。

只有在想到自己的大哥时，南宫宇才会像个孩子。

一行人追星赶月，栉风沐雨，终于赶到了至云城，逸少跳下马车，抬头望了眼从窗棂透出的稀落灯光，或许由于繁华缘故，在龙城显得璀璨银河也有些暗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点微弱星光，仿若只剩下一轮皎月。

就像太过耀眼的人生，往往会将别人的光芒遮住，剩下的便只是那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可人们依旧乐此不疲趋之若鹜。

这望月楼自然比不上至云城娱乐场所的执牛耳者——玉阁，好吧，我也知道我把玉阁说了太多遍了，可是人家就是牛~逼，我情不自禁的拿出来溜溜，你能怎么滴！，可档次不低，是一栋不高的小白楼，从外面看貌似简单，里面据朱弘扬说是别有洞天，是醉露国那边的建筑风格。

虽说叫做望月楼，可颇有点名不副实，毕竟说到望月，哪里也比不上那危楼千尺的玉阁，逸少以前来过，印象不深，只是简单吃饭喝酒，没有留下‘逸大少和唐疯子到此一游’式的斗殴事迹，所以停车的马童也不认识他，反倒是对朱弘扬颇为熟稔，熟练的将五辆马车拉至一旁。

朱弘扬简单介绍一下望月楼情况，便将众人引至顶楼处的最大包厢。

没有把一行人接风洗尘的位置定在玉阁，不是朱弘扬不想打肿脸去充一回胖子，只是他知道以逸少的身份（虽然他也不知道逸少是什么身份）。定有自己的渠道，既然人家让自己安排，那就没有必要去干那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这里是自家一世交的产业，什么都能在控制之中，不至于出像在接风亭那样的幺蛾子。

尽善尽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