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斗蛐蛐

布丁赶到赌坊，但见众人大叫：“耗子，耗子……”

“狗子，狗子，狗子胜！”众人一阵嘈杂后，终于分出了胜负，杜掌柜的“狗子”再次获胜，杜掌柜方头大脸上尽是微笑，“给钱，给钱……”大把大把的铜钱卷入杜掌柜抽屉。玩众叹息声顿起，有几个退出了赌台，显然他们的钱已经尽数进了杜掌柜口袋。他们望着手中半死不活的蛐蛐，直摇头，始才戏弄布丁的那种雅致已经全无。见布丁进来，也是爱理不理的，有些人走出了几步，不死心又返了回来，向着赌友借钱，还想捞个本。

布丁见一人叹息将要离开，于是说道：“王大叔，怎么不玩了？”

“哎，还玩个鸟啊，输光了。”这人随口答道，此时他突然看到了布丁鼓鼓的口袋，殷勤的又说道：“赌神，你也想玩玩？”

布丁见众人依旧下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于是喝道：“不赌，我来凑热闹啊！小胖，锣鼓响起来。”

“老大，他们在赌博。”小胖答道。

“我是瞎子啊，我要你敲锣，不是问你‘他们在干什么？’。”

不是小胖不明白，而是不敢，经过布丁这么一声大喝，他倒是什么也不怕了，于是用力地敲打了几下响啰。正在下注的赌客吓得一跳，转身观看，只见来者又是小混混儿布丁，便有人不耐烦的骂道：“去你大爷的，老子正上火呢，惹怒了老子要你好看。”

“我要挑战‘狗子’！”布丁大声的宣布道。

“又是你小子，大爷今天高兴，赏你几个铜板花花，不要再干扰大爷发财了。”杜掌柜说话间顺手便是一把铜钱洒出，铜钱落地后到处乱窜。

“小爷不稀罕！”布丁大喝道。

场中赌客闻言皆惊，这世间还有不要钱的，他们均转身惊奇的打量着布丁。

“老大，好多钱，真不要？”小胖子呆呆的对着老大说道。

布丁怒视了一眼小胖，小胖猛然敲了一下响啰，两手掐腰一字一句喝道：“我，们，不，稀，罕。”

场中赌客真是哭笑两难，一时鸦雀无声。这时布丁拍了拍口袋，袋中发出咯咯的铜钱碰撞声。喝道：“小爷有的是钱。”

这时赌客才回过了神，他们被平日看来小混混儿的布丁所折服，心下均是赞叹不已。

“不会是偷来的吧？”杜掌柜问道。

布丁将要开口，却是被小胖抢先答道：“不是偷来的。”

“那就是骗来的！”杜掌柜又说道。

布丁正要说话，却听小胖说道：“老大，他们怎么知道的？”

“闭嘴！”布丁从牙缝中露出了两个字，小胖听到了，掌柜他们却是没有听到，布丁随机哈哈大笑，以掩饰自己此时的无奈，“难道你们的钱是偷来的，还是骗来的，你们可以有钱，小爷就不能有钱吗？”

这一反问问得好，让掌柜无言以对，于是装出一副君子样说道：“大爷我不跟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计较，你想赌是吧，过来大爷陪你玩两把，你们闪开！”

众人闻言散开了一条道，布丁又是一个吹毛甩发，鼻子一挑，发出哼的一声，仰头大步走向前去，仿佛对杜掌柜不屑一顾一般。

小胖看着布丁的身影摇头叹道：“哇，老大真帅，我要是像他那么帅可就好了！”

布丁一步跳到赌台上，向下一蹲，喝道：“小爷来也！”

小胖大骇，老大竟然敢跳到杜爷的台子上去，这要是惹怒了杜爷，杜爷的手下那么多，会劈死他们两个。果真如小胖所料，杜爷的手下一起冲了上来，手中握着大刀，眼睛凶巴巴的盯着布丁，只待杜爷一声令下，全场顿时一片死寂。

“怎么杜爷，还要和我群斗不成？”布丁安然的说道。

杜爷紧绷的脸慢慢的笑了，举起右手示意手下的退下，“布丁，大爷宰相肚里能撑船，怎么欺负你们这些黄毛小子，来，我们斗蛐蛐。”心下却是暗道：“若不是顾及到你老子，大爷今日便要取你小子狗命。”

众人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人心下暗道：“杜爷真他妈的欺软怕硬，欺负我们这些人就是心狠手辣。”

小胖终于从惊呆中苏醒，他望着老大，嘴中不禁说道：“我的娘呀，吓死我了，老大也真够大胆的。”

布丁突然喝道：“小胖，把‘猛狮’拿上来！”

小胖闻言应诺，将蛐蛐送到赌台上，布丁取出心肝宝贝放进一个大木盆中，心下暗道：“‘猛狮’啊‘猛狮’，这次就全靠你了。”

众人上前一看，只见布丁的蛐蛐只有大蚂蚁那么大小，众人大笑，赌场的气氛终于活跃了起来。有人叹道：“原以为这小子能给大伙出出气，现在看来……”

“就是啊，那那是蛐蛐，简直就是蚂蚁嘛！”

“什么‘猛狮’，我看叫病猫还差不多！”

“谁说不是呢，走吧走吧。”

已有几人摇头离开，此时在其他人看来，布丁的胜负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他们都希望布丁能嬴，就算赢来的钱不是他们的，至少他们可以看看杜掌柜输极的那个熊样。但是布丁的小蚂蚁却使他们很失望。

“各位，请给我布丁一个面子，暂且不要离开，看看小爷是怎么收拾这老二的。”

看好布丁的少许几个人停住了脚步，无精打采的立在一旁，看好杜掌柜之人尽数站在杜掌柜一旁，无不恶语相加。更有甚者，大喝：“小子，以前是你运气好，才当上赌神，现在穷途末路了吧，拿出蚂蚁斗蛐蛐了是吧，滚吧！”

“就是啊，就是……”

小胖敲了一下锣鼓，场中这才安静了许多。布丁喝道：“所谓有志不在年少，蚂蚁虽小却能搬山，好戏还在后头呢！”

“哇！老大你今天怎么这么有才啊？说话都是那个出口文章了！”

“叫‘出口成章’，傻胖子！”布丁说道。

“妈的，你们还赌不赌啊，跑这里卖弄文采来了？”杜爷怒道。

“也对啊，在这里卖弄文采，简直是对牛弹琴啊！”布丁答道。

杜爷闻言怒极，喝道：“你小子再敢骂人，大爷叫人把你扔出去。”

杜爷的“狗子”终于上场了，他们双方赌注是三百铜板，另外杜爷那方还有其它赌客的加注，这样一来可达五百铜板。

两蛐蛐终于对战了，“狗子”庞大的身躯向着“猛狮”移动，小小“猛狮”全场乱跑，“狗子”穷追不舍，追了大约一刻钟，终于累了，站在原地休息，“猛狮”乘着“狗子”筋疲力尽之时，一口咬中要害，“狗子”全身一颤，发出惨叫声，之后当场暴毙！

全场顿时一片寂静，布丁大喝：“发财了，发财了！”

小胖急忙爬到桌前，将赢来的铜板往自己的怀中塞，也不管自己的肚兜能不能承受。布丁终于赢来了赌神之位，兴奋的乱跳乱叫，为数不多支持布丁之人，拍掌叫好。杜爷的脸甭说有多难看了，他赢了一天的钱尽数进入两个小混混的口袋，嘴中骂道：“妈的，你小子再敢吵闹就阉了你。”布丁不但没理会，而且顺手抓起一大把铜钱，扔在桌上喝道：“少威风，你以为小爷是吃素的，拿着，这是小爷打赏你的。”

这时，突然有人喝道：“布丁，你爹来了！”

布丁闻言大惊，一步跳下赌台，见其父已从门口大步而来，于是从侧后方的小窗户跳出。其父大喝道：“畜生，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