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战斗用惊心动魄来形容都已经很难表达那惊险的程度了。乔乔的眼睛始终盯着那团撕咬的刀锋,心悬在了嗓子眼上。
疯子的每一斩,几乎都让萧止手上的武器碎裂,同时也带着让萧止命归黄泉的危险,早已伤痕累累的萧止却越战越是兴奋,前段时间左无道和骨不归的凝魂松脂淬体,在这里发挥了极为关键的作用。
“妈的!这疯子明摆着是要取萧止的性命啊!”乔雷不安的大骂道。
“不是的!”
说话的人是洛七:“其实他每一招都留了一个空隙。”
“空隙?”乔雷不解。
“让萧止有能力再战的空隙。”洛七笑笑,说道:“我跟疯子交过手,如果他真的疯起来,萧止早就变成一堆烂肉了。他给的攻击都刚刚好,既让萧止能体会到死亡边缘的压迫感,又不杀死他,甚至还让萧止保存着行动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萧止出招的速度和肉体强度,真是个可怕到极致的人啊!”
当然,这些话,在激战中的萧止根本听不见。
“就算我真的拔刀,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吧!”洛七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长刀,下了结论。
那无法计算的时间在两激昂的刀锋碰撞声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个小时?六个小时?或者一天,总之两人停下来的时候乔乔已经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而在这场战斗之中,萧止的第七把刀刃也出现了!
就在脖子的大动脉之上,一掌之长,闪烁着摄人的寒光。
“休息一下吧!用你那奇怪的命魂恢复一下你的伤口。”疯子说。
萧止笑了笑,可笑容中是满满的不安,他说:“怎么?你累了吗?”
疯子斜了萧止一眼,说道:“你的状态变差了!太多的伤口让你无法自由的活动。”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萧止突然大吼起来,把熟睡的乔乔吓了一跳,他有些语无伦次:“可是,只要再长出一把刀刃来!我他妈的就完蛋了!你懂吗!来啊!来啊!”
说着,萧止拿起一把站戟,朝疯子飞奔而去。
疯子有些无奈的看了萧止一眼,居然把那“双极”收到了腰后,然后迎面而来的萧止重重飞出,被疯子看似随意的一拳打得眼冒金星。
“萧止啊!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有一种东西叫做天命!”疯子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说:“如果要死,也不要这么狼狈的死去,好好的恢复了体力,再漂漂亮亮的一战,你的第七刃才刚刚长出来,我们还有机会。”
只不过,萧止知道,那机会依然如大海捞针。
乔乔也过来拉住了萧止,急切的说道:“是啊!萧止,你先休息一下吧!再战下去,只怕……”
萧止沉默了下去。闷声不响的换上命魂鬼食,一手夺过那洛七手上的烤肉,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其余的四人也都没有说话,气氛逐渐凝重起来,而萧止吃到一半,突然开口道:“喂!疯子。”
“什么?”疯子用破碎刀刃的碎片掏着耳朵。
“我不信命。”
“哦。”疯子不为所动,继续掏着耳朵。
“所以,接下来请你用全力。”萧止的语气出奇的认真。
疯子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能看出来我有留手?”
“嗯,多少能感觉到,你的杀气是虚的。”萧止说。
疯子笑了笑,说道:“我刚刚对你所施展的力量,刚好卡在你的极限上,如果我真的出全力的话……一个不小心,你可能就会死,不!一个不小心,你绝对会死。”
“真正的放弃了,我才会死!”萧止把脸埋在阴影后面,说道:“我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但是,在和你战斗每一次濒临死亡的刹那,我似乎能感觉到什么。那种感觉很不真实,一闪而过,所以,我想更加确定那种感觉。”
“所有,请以杀死我为目的,挥动你的双极。”萧止的眼神坚定。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疯子终于动了,他抽出一长一短两把刀刃,寒光闪过,一股萧杀的气息让整个地下洞穴变得寒冷起来。
萧止凝神、结印。
“不屈!”大喝一声之后,银色的锁链突然从萧止的身体里面长了出来,抖动着、嘶鸣着。
“奇怪的生命力。”疯子眼睛一亮。
“这是我最后赌博。”萧止左手抄起一把圆月弯刀,右手握住银色的拳刃,冲出!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疯子眼中露出一丝癫狂,长刀挥动,一道实质性的刀气喷薄而出!
萧止不闪不避,圆月弯刀砍出,遇到刀气相撞!弯刀,在瞬间碎裂,可萧止也已经来到了疯子的身前,那银色的拳刃重重轰出,却在半空中被疯子的短刀劫下,刀刃由上而下只如萧止的掌心。
萧止哪里还有半分时间理会疼痛,手掌一整脱出那短刀,一个翻滚去到五步之外,摸起身旁的一把链刃,在空中挥舞两圈直射疯子,疯子用那长刀去挡,却被那如蟒蛇般的链刃缠绕,萧止一扯一放,借力使力,快攻而上,而在这之前一把蝎尾匕首已经握在了萧止的手中!
疯子看着那在自己瞳孔之中迅速放大的寒芒,露出一丝冷笑!
“天真!”短刀震动,带起凌厉的杀气,一道舞动的银光出现在了萧止与疯子的夹缝之中,蝎尾匕首碎裂,短刀划过萧止心脏的边缘。
萧止惨叫一声,向后飞出,而胸口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却被命魂不屈的力量努力的缝合着,才不至那内脏流出!
而这一斩下来,萧止不怒反笑,自言自语道:“我又听到了!我又听到了!你的声音!”
疯子对萧止怪异的行为不为所动,只是拎刀前冲,现在的他已经被鲜血激发了疯狂的战意。
萧止抄起一把狼牙棒,又被硬生生的斩碎。
三节棍,碎!肩胛骨被刀气震碎。
血滴子,碎!大腿被削下一块肉来。
长矛,碎!手肘被刀柄撞碎。
长剑,碎!梅花锤,碎!双刺,碎!巨斧,碎!大环刀,碎!……
“这样下去,萧止一定会死!面对这种攻势他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啊!”洛七看似平静,可眼中却布满了血丝。
而就在萧止不断受伤的过程之中,他心中那股声音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明显,就在疯子的刀刃割坏了萧止的肺叶之时,萧止终于明确的感受到了那声音的来源。
就在他的手边,震动着、炽热着、咆哮着的一把巨剑!
巨剑无锋、大巧不工!那巨剑比萧止还要高上一些,那尖峰足有掌侧之宽,没有花纹、没有装饰,只是一块插着剑柄的黑铁!可却让萧止魂图里的兵器命魂开始发疯!
“是你吗?是你吧!”萧止几乎要笑了!他猛然握住那巨剑,在那一瞬间萧止的气势发生明显的变化,霸道、桀骜、不可一世!
“疯子!接我这最后一剑!”萧止回身一斩,那地面上的碎石纷纷颤抖,风雷轰然咆哮。
这时,疯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冰冷的笑意。他将一长一短两刀横于胸前,摆成十字,然后沉声念道:“双极.十字鬼斩!”
就在于无锋重剑交错的那一瞬间,如雷霆般斩下!
疯子的那一斩,若在天上,便云消日破、那一斩若在地上便石碎山摇、那一斩若在海中便要激起千层之浪、那一斩若遇上了这无锋的巨剑……
剑破!
萧止满怀信心的一击,被疯子的十字刀气无情的斩破,而那无锋重剑拦腰断裂,原本两米多长的剑身只剩下一米都不到,剑残了,萧止的胸口又多出两道足以致命的血痕。命魂不屈所化成锁链,开始了更加剧烈的颤抖,那是魂力即将耗尽的前兆。
“怎么可……”萧止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背脊之处突然长出了一把刀刃!他手背上的魂图开始发热,像是要燃起火来!而萧止则痛苦的大叫起来。
乔乔、乔雷、洛七等三人连忙跑了过来。
乔乔焦急的喊道:“这是怎么回事?疯子你快出手帮他啊!”
洛七叹了口气,道:“最后,还是不行吗?”
疯子撇了众人一眼,说道:“还没有结束呢!他已经找到那把命魂兵器了!”
“那为什么还会这个样子?”乔乔问。
“或许是早了一秒、或许是晚了一秒,或许是同时,那兵魂已经完全侵蚀了他的魂图。不过,那命魂兵器既然已经找到,就还有机会。”
“那我们可以为他做些什么吗?”乔乔问。
“等。”疯子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又疯子拍了拍洛七的肩膀,说:“如果,他彻底入魔,麻烦你动手了解了他,我想他更愿意死在朋友的手里面。”
疯子说完这话就走开了,不知道走了多远,确定洛七三人没法看到他的时候,他突然弯下腰去,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疯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笑了笑,说道:“萧止,你下手还真是重啊!”
这时,又有一声惊天的吼叫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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