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鱼之吻

这一次的大海啸，对于布雷利亚来说，实际造成的损害并不大。原本应该是最大受灾区的东部沿海，因为复建计划是放在了春季开始的，所以这个时候的东部沿海除了布雷利亚的驻军之外，并没有一般民众在，几乎等于是一个无人区。

所以虽然东部沿岸受到大海啸侵袭的范围，有将近一万平方公里那么大，但实际上却没有造成什么经济和人员上的损失。唯一受到影响的，就只有藏剑公国。

从藏剑公国的中央城区，涅米纽河以西，往码头区去的方向，在这一次大海啸的袭击下，基本报废了。

码头区与中央城区之间过渡的两个城区，虽然其中的房屋并没有倒塌，可是因为被狂暴的海水撞击过，又经历过退潮的洗礼，所以大多数的房屋都已经被列位了危房①。在那些砖砌的外墙上，都能很明显的看出有一道道的裂缝。这些样的房屋，显然已经不能再住人了，所以按照易子鱼的计划，这两个城区将会被推倒重建。

而多伦港里面则是满目苍夷。无论大小船只，被大海啸给拍到了岸上。有的好像叠罗汉一样叠在一起，有的断成了两截，有的则更为夸张——船头直接就扎进了一栋房子的屋顶。面对港口里面船只的各种形态，无论是易子鱼，还是那些船老大们，都被搞得哭笑不得。

明明就是那么巨大的损失，可是一看到这里面的搞笑情况，却气恼不起来了。群众在城防军的协调下，开始了清理工作。

这一次的大海啸，红磨坊的那艏巨型商船是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作用的。在撤离多伦港之前，在各位船老大和水手的通力合作下，成功的将停泊在码头上的所有大小船只，都用缆绳给绑在了一起。虽然只是很粗略的连接。可是这道由船只组成的，打横拦在码头边上的简陋屏障，确确实实是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

虽然最终这些船只都被破坏了，可是却成功的削减了海啸的冲击力度。看着船身已经穿了几个大孔，船底朝天横着卡多伦港入口处的永恒号，易子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是因为永恒号封住了入口，那些被海啸破坏的船只碎片以及仓库的残骸，才没有被带进之后的城区，带来二次灾害。此刻，这艏大船，终于功成身退了。

“莫里克斯先生，再次感谢你们的援助。”如果没有莫里克斯和他手下的红磨坊水手们的帮忙，疏散不可能那么及时，因此莫里克斯功不可没。

“阁下谦虚了，能够为弗莱明子爵服务是我们的荣幸。请不要忘了，您是拥有我们红磨坊贵宾卡的尊贵客人。”莫里克斯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模样。

“呃，这也算是服务吗？”想起了莫里克斯把卡片给自己的时候所说的话，易子鱼楞了一下。

“当然。”莫里克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是开玩笑的。”

你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啊！拜托！易子鱼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吐槽了。这个家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扑克脸了……

多伦港原本铺设好的码头，现在都已经被毁得看不出原貌了。原本那些用来铺设地板的椴木，这个时候被卷得到处都是。周边的那些库房，也因为洪峰退去的时候，彻底的倒塌了。此时的多伦港，就是一团的乱糟糟，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刚开工的工地一样。往日的那种繁荣面貌已然不复存在，即便此时它依旧很繁忙。

“啊对了，莫里克斯先生，以现在的这种情况看来，港口应该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办法通船了，你们如果要回去的话，看来要选择到别得港口才行了。”

“弗莱明子爵阁下，这恐怕行不通。”莫里克斯淡淡的说道“其实那天晚上，受到海啸影响的，并不单单是多伦港，几乎全七夜森的港口都被大海啸给袭击了。所以恐怕，这段时间里面，全大陆能开得动的船只，大概没有多少艏了。所以我家主人决定，暂时会在藏剑逗留一段时间。那么以后请多多关照。”莫里克斯说完之后轻轻鞠了一下躬。

“啊？”对于莫里克斯的说法，易子鱼心里不由一惊。虽然易子鱼在心里面，已经明白这一次的大海啸，和月球的位移有关系，可是似乎也太猛了一点吧？按照前后两次海啸的大小规模来看，这差距太明显了。难道除了月球位移之外，还有别的成因吗？

“嘿！驸马爷！下午好啊。”一群汉子，正围着一张长条形的方桌，隔得远远的就向易子鱼打招呼了。对着易子鱼晃了晃手中的大酒杯喊道“驸马爷，要不要来干一杯？这可是哈恩克珍藏了多年的好酒，要不是他酒窖被海水淹了，他都不设定拿出来招待我们呐！”

汉子的话，引来了众人的附和。易子鱼认得他，他是多伦港码头的其中一个船老大，唤作汉尼尔。大海啸袭来的那天晚上，正是他带头把那些荞麦搬出来堵在多伦港门口的。对于这位爽朗的大叔，易子鱼很有好感。

“汉尼大哥，你们的损失怎么样？统计出来了吗？”易子鱼走过去之后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露天酒吧。旁边放着一个已经从中间断折了的酒吧牌子，名字很文艺叫做人鱼之乡。可是这里压根就没有能够和人鱼拉上一丝一毫关系的东西——来这里喝酒的，都是一些浑身汗臭味的猛男汉子，那个酒保，更是猛男中的猛男——单单是脸上那几道刀疤，就足以证明他比一般人要猛了。

现在易子鱼他们所处的位置，原本就是一家叫人鱼之乡的酒吧的原值。大海啸把酒吧给刮没了，酒窖也被灌满了海水。原本是打算歇业的，可是劳作了大半天的汉尼尔等人走过来想歇一歇。所以那位敬业猛男老板，便把埋在废墟里面的八台和酒桌都拖了出来，把断成两截的招牌勉强拼在一起，就这样露天营业了。

看着那位，正一言不发拿着羊毛手帕，仔细擦拭着酒杯的壮汉老板，易子鱼就感觉很钦佩。立于废墟之上，阔达面对人生，说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哎哟，我们的大英雄，有命剩下就不错啦。那些见鬼的身外之物，就当是拿去喂鱼了。哈恩克！来，给我们的英雄，给我们的驸马爷来一杯。”汉尼尔的这种直爽阔达的性子，让易子鱼很是钦佩。要是放在自己原来的世界，有人看到自己的资产因为一场天灾而化为乌有，恐怕都在要死要活了，可是这种情况，在今天，却一次都没有遇到。

“啪”铁制的酒杯被那位叫做哈恩克的猛男酒保，拍在了简陋了吧台之上，上面盖着一张手帕，但依旧无法掩饰那冒出来的白色雾气。这显然是一种度数极为高的烈酒。

“我去，这不是人鱼之吻吗？哈恩克，你这个闷葫芦，你不是说人鱼之吻已经没存货了吗？怎么现在那么大方的拿出来了？不行，给我也来一杯！”在汉尼尔的嚷嚷下，周围的那些酒鬼也一个个好像色狼看到美女一样，直勾勾的看着摆在易子鱼面前的那一杯酒，一个个干咽着口水，就差没扑上来了。

“当”的一声轻响，一只叉子，被哈恩克双手一掰，居然直挺挺的就被掰成了两端，清脆的断裂声，清楚的传导了没一人的耳朵里面“人鱼之吻，只供英雄饮用。其他人？没门。”

哈恩克露出了这一手，众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顿时泄了气。一个个唉声叹气的看着自己的酒杯，再瞄一瞄易子鱼面前的那一杯酒，伤心得就好像家里死了长辈一样。

结果这让易子鱼尴尬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在众人哀伤的眼神注视下，易子鱼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碰那一杯酒。“英雄什么，你们说得太夸张了啊……”

“弗莱明子爵阁下”原本跟在易子鱼身后的莫里克斯，这个时候忽然开口说话了“人鱼之吻，被誉为酒中极品。它就是酒中的圣阶存在，既然这位先生，拿出来款待阁下，阁下就放宽了心接受吧。”

“对，驸马爷。算我不对，我错了。我自罚一杯。”看到易子鱼那么尴尬，汉尼尔也不好意思了，当即出来圆场。结果，易子鱼就在众酒鬼那羡慕的眼神之下，缓缓的喝下了这一杯被誉为梦幻存在的人鱼之吻。

在回去的路上，易子鱼有点不好意思的问莫里克斯“莫里克斯先生，那人鱼之吻到底是什么酒？我喝下去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易子鱼喝的时候，除了感觉烈一点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哦？”似乎对于易子鱼的说法，感觉到有点意外。莫里克斯稍稍的停顿了一下“弗莱明阁下，真的没有感受到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没有啊。”对于莫里克斯的这种慎重，易子鱼不由得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暴殄天物。

“那么就真的有点稀奇了……”莫里克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之后，才开口将人鱼之吻，这种酒的来历给易子鱼做了个详细说明。听完之后，易子鱼猛的按住了自己的嘴巴，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啊……

“另外我想做一个补充”莫里克斯似乎一点都不奇怪易子鱼的反应说道“根据阁下刚才所喝的量，其价值大概已经相当于布雷利亚一年的总产值了。”

自己刚才居然一口喝掉了布雷利亚一年的收入……另外，这么一个小小的酒吧，藏有这么逆天的宝贝，这难道正常吗？为什么就没有人出来吐槽一下？！易子鱼已经完全没有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