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是安洛镇，珀修刚刚走到这里，心中就感慨万千，“虽然时过境迁，许多地方都已经物非人亦非，但是这种熟悉感还是不会变。”斯普维塞确实在励精图治，伊苏尔为了强国，把安洛镇的角斗场当作典范推广到了全国。虽然因为民风原因，其他的角斗场经营都是不温不火，但是安洛镇的人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珀修刚刚来到安洛镇还是有些发愣，以为自己，但是看到那恢弘壮丽的角斗场，珀修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变了这么多，可是这个角斗场还是一点都没变啊。”珀修摸了摸角斗场的墙壁，笑了笑道，“里面的人变了罢了。”

听着里面的咆哮欢呼，珀修淡淡一笑，离开了角斗场。

这里不是结刚的舞台了，要事在身的他也已经没有必要再进去了。他随处找了一家酒馆，拿出了怜改进的通讯魔法阵，开始呼叫他的手下。

“三天之内，从格林修治赶回来！”

“两天，解决完事情之后立马赶过来。”

“我知道你就在斯普维塞，三天期限，立马来安洛镇。”

……

……

大概叫了七八个正在执行临时任务的人，珀修也停下了活。自己过来主要只是为了保证伊苏尔本人的安全，他自认为带上这么多人足够了。毕竟女皇出门自己还是得带一些军队随从之类的不是？现在大一统的斯普维塞可不是当年那个分裂的斯普维塞，皇权是无比神圣的了，虽说仅仅是一个商务会谈，不过轰轰烈烈百余人也无可厚非。

更别提这个“商务会谈”的旗子下面藏的是什么了，世界之树终于醒悟，他身边的那头雄狮，才是他最佳的队友。与雄狮联手，世界之树的花枝将蔓延到大洋彼岸，任何荆棘都别想阻拦！斯普维塞终于决定要和维西亚联手了，而做出这个决定的，竟然是一名女帝！

过不了几天，珀修叫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到了，而要带珀修见公主的人也来了，就这样士兵领着几个黑衣人蒙面人回帝都，知道的说是盟友，不知道的还以为抓了几个邪教徒……

珀修等人倒是毫不在意，反正蒙面，又穿着黑披风，改天就谁也不认谁了。他们反正持无所谓的态度了，干脆就这么一直跟到底。士兵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反正被诽谤的又不是他们。

没有交通工具，存在不会飞行术的人员，因此一行人连续这样走了几天，总算是到达了帝都普桑罗亚。珀修原以为要走到半路和女皇会合，但是没想到居然是要求珀修等人到皇宫去接她。斯普维塞居然对星辰联盟重视到这种程度吗？莫非，又是白羊座通过卡莱尔对伊苏尔进行了什么劝说？可珀修什么都不知道，整件事莫名其妙，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总算是来到了帝都，珀修有些欣慰的是，这回他们走的是大路，这一路上的风景没有勾起珀修的回忆，唯有在旅途终点的皇宫，珀修一行和士兵们分离的时候，珀修有些小小的伤感。一切恍若昨日重现，可惜物是人非。

珀修带着一干手下在一家旅店休息一夜，次日便去朝见女皇。昨天和珀修等人一起来的士兵已经将星辰联盟的援军到来的消息告诉了女皇。第二天，珀修带着一众手下要求去面见女皇的时候，被告知需要在门口等待。一开始还有脾气比较冲的有些不高兴，但是随后一句话摆平了他：“女皇将亲自来迎接星辰联盟的这颗新星。”

不过多时，仪仗队……哦不，女皇的亲卫队就开道而出，女皇的马车也缓缓前来。

珀修等人就站在门口准备迎接女皇，而女皇的马车走到珀修身边的时候也停了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伊苏尔女皇竟然从马车上走下来，缓缓走到了珀修面前。

下车来接？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群人只是一群连脸都不露的护卫啊！女皇这是在做什么！

珀修也是有些发愣，原以为女皇等他们才出发已经够了，现在居然还下车亲自迎接，伊苏尔这是打什么牌？

“欢迎来到斯普维塞，星辰联盟的贵客们。”伊苏尔女皇说道，“也欢迎永夜星的到来，最近最神秘的新星能够来到我们国，我真是替我们国家感到荣幸。”珀修表面应付着，心下骇然，这还是伊苏尔吗？伊苏尔来迎接珀修什么目的他心里已经清楚了，连同角斗场在内，伊苏尔是要改变整个国家的风气，她要把尚武的风气传达到全国，让这个古老的世界树焕发出新的光彩。

但是同时珀修也看出了她的勉强，虽然辞色热情洋溢，但是她的面容一如不化冰川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强装成这样，一定很累吧？珀修心道，口中还是从容应答。当年小队伍里两个最稚嫩的人，仅仅过了这么多年，变化居然这么大……

最有感觉的其实还是珀修，毕竟相隔一层面具，珀修能看到对方，对方却看不到他。

再接下来走的这条路，珀修就非常熟悉了，第一次走的就是这条路，这一回依旧走的是这条路，不同的是，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道路崎岖不平，这回走不但平滑，而且山路还像是花费了很大的心思重新修建，增加了护栏，再也不用担心什么马发疯跑下山崖的事情了。第二个不同点就是心情不同了，第一次走的时候提心吊胆，生怕路边小贩是哥伪装的刺客，现在则是周围夹道欢送，虽然大家都有一些不待见这几个黑衣蒙面人，但是听一说是来保护女皇陛下的，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这一路走得都是顺顺当当的。

当夜。

珀修有个爱夜游的习惯，睡前不愿意和同伴们吹牛打屁，喜欢在外面独自一个人看看风景逛逛街，等到所有人都睡着了，珀修才会睡觉。可以说，除了熬夜通宵的，珀修基本上是他周围人中睡眠最晚的。

一天的行程量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因此这一队人休息的地方和上一次休息的地方一模一样。同样是一个大森林，同样是深夜难寐的珀修独自一人散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那个湖边。

一样的月光，一样氤氲的雾水，一样如镜的湖面，缺少了镜中倒映着的鲜花。

“这就是你记忆中，与怜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吗？”零蔷钻了出来，问道。珀修点了点头，说道：“求求你不要再乱翻我记忆了。”零蔷一笑，说道：“想不到你当时人不大，倒是挺浪漫的嘛，初遇居然选择了这种位置。”

珀修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在你眼中我的形象这么差啊，当年我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根本不懂女孩子什么心思。不过我感觉确实很浪漫，这次初遇可是把怜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牢牢地固定了。哪怕她后来那么发疯那么神经病，她一直都是我心中的希瓦西尔维亚。”

零蔷摆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只是逗逗你，你啰里吧嗦一大堆。珀修，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在这里，这种气氛下，遇到的不是怜，而是另一个女孩子，也很漂亮，气质也好，举止端庄得体……唔，假如说是蕾贝卡吧，你会怎么样？”

“她的气质和举止？”珀修质疑了一声。

零蔷想了想，说道：“好吧，我们换一个，如果是铃铛呢？唔，我是说艾琳。”

“不可能的啊，她特别怕水。”珀修说道，“小时候都不敢去海边玩。”

“唔……如果说，就伊苏尔吧，伊苏尔总不可能怕水了吧！”零蔷还是不死心，提了一个这个问题。

珀修也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正色回复零蔷道：“我可不这么想，如果是别人，这个美景自然美不胜收。但是不要忘了怜永远是怜，从她操纵我身躯战斗的时候开始，她就是无可替代的怜了。她的神鸟，她的人偶术，她威严时候的女王范，她微笑时候的可爱模样，她喝醉以后神经病一样地发泄的样子，都是任何人无可替代的。”

“莫名其妙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算了不管了。”零蔷说道，“也就是说，比起第一印象，你更喜欢的是陪伴你一路冒险的伙伴，比起惊为天人的美女，你会选择与你朝夕相伴的人？”

“可以这么说。”珀修说道。

零蔷脸上划过一丝喜悦，她说道：“那么好了，珀修你站在这里别动。”珀修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她的话站在原地不动。零蔷飘到湖边，静静地伫立在珀修记忆中那个位置。

“零蔷……”珀修似乎快要明白零蔷的意思了。

“不要说话，看着我，记住我……”零蔷大声说道，“记住这个样子……”

朦胧的月光下，人脸已经看得不真切，是零蔷，还是怜？

珀修又有些呆滞了。

……

……

……

从这一天起，珀修和零蔷之间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珀修虽然情商低了点，但是他不是傻子，零蔷什么心思他能不知道？但是他心里满满的都是怜，记忆力满满的都是怜。

零蔷这次隐晦的表白，他应不应该装傻呢？

（我用节操发誓不后宫，另外他们说我好像感情戏太少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