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本尊现在才知道原来被一个人放弃的滋味是这般难受,苦得说不出来。曾经,你的感受是不是和本尊现在的感受一样?本尊一次又一次的放弃你,而你仅仅放弃本尊这么一次,本尊已经痛得无法言喻,那当初你又是怎样的痛?
花想容凤眸幽深,里面涌着花无盐看不懂的暗潮。逐琅一把抓过花想容便将他带了出去。
“你不该选我。”月无邈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里面情绪不辨。花无盐闻言毫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声音中有着故作的轻松,“你三番几次救过我命,我不选你选谁?再说那个人我并不认识他。”
月无邈喉头滚动了几下,三番几次要吐出口的话语在舌尖打了几个圈儿后又被他吞下腹中。
两人就这么默然的站着,谁也不曾先开口说话。花无盐也不知为何,自逐琅将那红衣男子抓出去之后她就下意识的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每传来一声闷哼声,她的心就仿佛被人用一记重锤敲来,沉闷得厉害。
月无邈看着花无盐双眼空洞无神的样子,心中已经明白。尽管她没了记忆,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他。一想到这里,他的心竟然弥漫开酸酸的味道。
“咔嚓”一声,外面突然传来让花无盐心惊的声音,花无盐掩在红袍中的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面上的挣扎显而易见。
花无盐觉得在这屋中的每一刻都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烧得她心烦意乱。
“砰砰。”外面传来连续不断的重物砸地声,每一声如同砸在花无盐心间,花无盐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掌拍开了门便冲了出去。背影决绝,她甚至连回头看月无邈一眼也不曾。
见此月无邈嘴角晕开一抹浅如天边浮云的笑,有些凉。
“逐琅,你够了!”花无盐沉着一张脸便奔到了逐琅面前,而那红衣男子此刻正蜷着身子躺在她的脚边,红袍之上已经凝固了许多暗红色的血迹,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着,脸深深地埋进了灰白发丝之中,掩去了面上的一切神情,那样子,看来竟如同一个瓷娃娃般脆弱不堪,看得花无盐心中一痛。
“不够。”逐琅微微一笑,抬手指着蜷在地上的花想容说到,“他还没死呢,我向来说话算话。你既然已经放弃他,那他的生死你就不必再管,等我处理了他,我自然放你和那白面小子离开。”
花无盐秀眉紧锁,沉声说到,“你既然有心促我姻缘,又何必在这大好的日子里起杀心呢?”
逐琅闻言微微一笑,“你这丫头可真是贪心,有了一个还想要一个。”逐琅话音一落面色便陡的转寒,声音阴冷,“他,我必须杀,免得你以后为难。”逐琅说着就一手抓向躺在地上的花想容,带起一股厉风。
花无盐根本来不及多做思考,出于一种来自身体最深处的本能便直接扑了上去,伸手截下了逐琅这一击。
胸口气流乱窜,嘴角溢出鲜血。
“不自量力。”逐琅冷哼一声,一招强过一招的攻击接连而来,花无盐的闪躲也越来越狼狈。就在逐琅要一掌拍向花无盐的时候,眼前突然掠来一道红影,“哧”一声,湿腻温热的液体喷在了花无盐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往地上滴落,她只觉得眼前一片血色,接着那个红衣身影就朝着她软软倒来。
花无盐被惊得双目圆睁,那一刻脑海中竟然一片空白,心里更是像缺失了什么一般,空荡荡的。
她下意识地便伸手搂住了红衣男子的腰,他很瘦,瘦得她甚至不需要太大力气便能托住他软倒的身子。鲜血不停地从他苍白的嘴角涌出,面色更是透明得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消散一般,看得花无盐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呵,正好,这下省下了我再动手的力气了。”逐琅话语中竟然满是高兴。她这一句话就像一把火,将花无盐心中的怒火蹭的便点燃了,转瞬便形成燎原之势。
花无盐眼底利光一闪而过,眼底似乎起了一个极深的漩涡,看得人心寒。再抬眼时,她面上已经一片肃然,嘴角微微勾着,“逐琅,你这是自寻死路。”
逐琅闻言正想嗤笑一声,却猛然发现此刻的花无盐与之前有太大的不同。她嘴角虽勾着笑意,可眼底的凛凛寒光却如利箭一般,竟然让她也觉得毛骨悚然,这种煞气冷厉,只有经过血的洗礼才能铸就。
“你是谁?”逐琅警戒地问到,以不易察觉的姿态步步往后退。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惹怒本神了。”花无盐袖袍一挥便筑了个结界护住了花想容,然后脚下一动身形便疾如闪电的向逐琅奔去。逐琅下意识就想逃,却被一只素手牢牢地扣住了肩膀,竟然挣脱不了半分。
逐琅面上闪过一丝惊恐,这么多年来,她从未遇见过如此强劲的对手,过起招来只怕自己不能在她手下走过百招。
逐琅深知在她手下自己无法逃走,只得硬着头皮接招,团团强劲的气流自两人的周身如水纹般荡开,扫过之处无一活物。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得两人过招的身影分开时,花无盐的手已经紧紧地扼在了逐琅的脖子之上,凤眸晦暗,“逐琅,拿出鲛人香的解药!”她的语气满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好。”逐琅竟然十分配合的同意了,倒让花无盐有几分诧异,不禁挑眉“哦?”了一声。
“在给你解药之前,你可……可否听……听我讲个故事?”逐琅面色被憋得通红,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花无盐面色冷厉,如剑的目光冷冷睨着逐琅。
“放……放心,我逃……逃不掉。”逐琅嘴角竟然勾出一抹浅笑。
花无盐闻言松开了掐在逐琅脖子上的手,一拂袖袍便随性地坐在了一旁的地上,抬目看着逐琅。逐琅微微一笑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声音悠悠而来,“曾经,我也深爱过一个人。”
花无盐闻言眉头轻轻地皱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一时兴起便幻做人形躺在那沙滩之上假寐,当时有着微凉的风,携着海水的腥甜一阵阵的拂来,异常舒适。我就这么躺着,感受着这美好的夜色,我觉得这样恬静的夜晚是再好不过了,可是一个人的出现却让我明白,有他的地方才是最好不过的。”逐琅说到这里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仿佛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那个回忆里有曾经的她和那个她深爱的人……
“姑娘?你醒醒,姑娘!”一道陌生男子的声音传来,逐琅听着他语气中的焦急突然起了捉弄之心,便故意装作毫无反应的样子。
男子凝眉上下打量了下女子,发现女子半只腿都泡在冰凉的海水之中,海水一阵阵拍打着她的脚,她五官长得很好看,他以前从未见过哪个女子长得这般好看,可是她面色有些白,双眼紧闭,整个人看来竟透着虚弱。
“难道是溺水了?”男子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皱着眉打量着逐琅,思量了一番还是伸出双手挎过逐琅的腋下便将逐琅往岸边沙滩拖去。不过短短距离已经累得他额头见汗。
男子一屁股坐在沙滩之上,用长袖拭了拭额头的汗,他仔仔细细地瞧着女子,自言自语到,“我总是要做些什么才对。”男子说着便俯下身在逐琅耳边轻声说到,“冒犯了,姑娘莫怪,莫怪……”在逐琅还没反应过来时,她便感觉自己的唇瓣被温热的柔软完全覆盖,惊得她慌乱地一下便睁开了眼,起身时头顶一下撞到了那男子瘦尖的下巴上,痛得他闷哼了一声。
“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逐琅伸出手指轻轻抚上了自己的红唇,来回摩挲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下便将手从唇上拿了下来,柳眉倒竖地喝到。
“姑娘醒了?姑娘莫怪,小生此举纯属为了救人,绝无任何冒犯的意思,还请姑娘见谅。”男子冲着逐琅行了一个礼,语气诚恳。
“你救人就救人,干什么要亲我?”逐琅说到这里脸变得有些发烫,心跳也一下强过一下,猛烈得仿佛要从她胸腔中跳出一般。
她自小生活在深海,对人情世故丝毫不知,更是没有与任何男子有过接触。第一次被一个男子亲,她不免有些面热心动。
男子闻言面上也泛上一抹绯红,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逐琅开口问到。
“小生陆天鹏。”陆天鹏面含微笑的回到。
“你何以路过此地?”
“小生进京赶考路经此地。”
两人这般一问一答,不一会儿就将彼此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逐琅知道了陆天鹏此行是去进京赶考,奈何路上盘缠用尽,便只得露宿野外,这才发现了逐琅“晕倒”在海边。
“说来这也是一场荒唐的相遇。”逐琅的语声中带上了笑意,“那夜,我们聊了许久,从开始的胆怯到后来的敞开心扉,也是那夜我将自己交付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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