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到花无盐嘶嘶倒抽冷气的声音月无邈才反应过来。广袍一甩便将周围步步逼近的妖物逼得退到几米之外。月无邈双手迅速地结了印,双手一撑便在两人的四周筑起了一个结界。
黑雾妖物犹不死心地一下下地撞击着结界,渐渐地隐有疯狂之势。
“怎么回事?它们怎么突然出现了,难道是……”花无盐顿住了话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如果,这些妖物是因为她的血而来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的血有些不为人知的特殊功效?如此,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花无盐咬牙从月无邈的背上下来,动作利索的哗啦一声便从裙角上撕下一大块的布料,反手紧紧地缠在了自己后背靠肩处的那道伤口之上,以防止血液更多的流失而吸引更多的妖怪前来。
花无盐勉力站直,双手一挥便准备帮月无邈稳固结界,却被月无邈广袖一捞便卷了过去。
“受伤了便歇着,不要逞强。”月无邈清泠的声音响在花无盐耳畔,如清泉般叮咚流过她的心间。
月无邈收了结界,一只手将花无盐牢牢护在怀中,另一只手便如同弹奏一支曲子般,挥动之间团团流光如利刃般射向那些妖物,只听得哀嚎声一片。花无盐只觉得眼前绚烂一片,仿佛开尽万千繁花,不过弹指之间,一切便已经灰飞烟灭。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一道幽怨空灵的声音传来,隐隐含着怨恨之意。花无盐抬头一看,空中飘起了细雨,丝丝冰凉落在脸上。萦绕在花无盐与月无邈四周的黑雾妖怪突然一下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拽回了地面,一下就闲散不见。
空中的气流突然起了异样的波动,如同被人撕裂了一大条的口子一般,丝丝冷风从中漏了出来,花无盐散落脸颊的发丝已经被雨水浸透,紧紧地贴在她的脸颊两侧,映着一张苍白的小脸,颇有几分狼狈的味道。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那道歌声越来越近,花无盐听着那本极为动听的歌声心中硬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月无邈?”花无盐回眸看见月无邈一脸的凝重,心中担忧更甚。突地一股厉风扫来,狠狠地打在了花无盐的脸上,一股刺痛瞬间袭遍了花无盐的脸颊。突然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一下抓住了花无盐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断花无盐的手骨,她的指甲又尖又长,深深地掐进了花无盐的皮肤之中,花无盐痛得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花无盐另一只手一翻就准备一掌击开抓住她的手,可是花无盐此刻却非常悲哀地发现,她被这女子抓住后竟然没有丝毫力气挣脱开来。
“哗”一声,花无盐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抓住自己的人长什么样子便感觉自己的身子一下腾空,被人抓着飞掠而去。
“月无邈——”花无盐扬声喊道。
“想救她就来碧海。”一道略显沧桑的女声破空传来,不过一会儿,月无邈抬眼望去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月无邈碧眸荡过一丝别样的情绪,身形一掠便直往碧海赶去。
碧海,传说之中鲛人所住地。
突然“嗷”一声长啸传来,一只白虎从密林深处跑了出来,踏步来到月无邈的脚边,亲昵地蹭了蹭月无邈的腿。月无邈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白虎的头,声音如同山间清泉一般,“你想同我一起去?”
白虎似是能听懂月无邈的话一般点了点头,可是月无邈却一口拒绝了白虎的要求。
“你回去,好好保护自己。”月无邈说着安抚性地摸了摸白虎的头便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直往碧海而去。月无邈不知道,待得他走了较远之后,一抹红色身影紧随其后。
“嗷——”白虎嘶鸣一声,声音中隐隐透着哀伤,似乎它已经预料到了月无邈这一去的结局。
白虎撒开四蹄如闪电般奔了起来,带起一阵风,飞速地冲着月无邈离开的方向奔去。
“王爷,那里有一只白虎!”突然一个声音含着几分惊喜传来。
“本王眼睛没瞎!”卓一绝的声音莫名地含着怒意,拉弓搭箭后手一松,手中的箭闪着凛凛寒光便直冲白虎而去。
白虎听到身后的风声,两腿用力一蹬,一下便从地上飞跃而起躲开了那支来势汹汹的箭。回眸犀利地睨了卓一绝一眼。
卓一绝不知为何,此刻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气。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也不知躲到哪里去风流快活了。
卓一绝心中暗恨,一把抓过背在身后箭筒里的数支箭,一起搭在了箭弦之上,瞄准白虎,手一松,“嗖嗖”几声,数支箭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便直冲白虎而去。
白虎左躲右闪下还是被利箭在身上划出数道伤口,鲜血缓缓渗出,将身上的白毛染红了一些。
卓一绝一甩马鞭便直冲那只白虎而去,那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吓坏了跟在身后的侍从,大叫一声,“王爷,危险——”
卓一绝恍若未闻,如一柄离弦的箭一般朝白虎迅疾地奔去。手中的利箭嗖嗖不停地向白虎射去,白虎左躲右闪下渐渐有些吃力,身上的鲜血越流越多,动作也越来越缓慢。
就在卓一绝要一举射杀白虎时,一道青色的身影一掠而来,袖袍一卷就将卓一绝射出的箭给击落在了地上。
“相爷真是好身手。”卓一绝声音中情绪不明,似嘲讽又似是佩服。
南宫无极来到了卓一绝面前,声音含着笑意,“王爷火气很大呢。”
卓一绝一双桃花眼中闪着曜曜光辉,抿着唇不说话。在这两人的对峙之间白虎撒腿便跑进了密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本王到现在都还没猎得一物,心情自然烦躁了一些,不像相爷好身手,已经钵满而归了。”卓一绝的话语让人听不出情绪。
南宫无极闻言淡淡一笑,为那张淡得没有一点夺人眼球的色彩的脸上增添了别样的动人。
卓一绝面含笑容,心中却满是愤怒。他暗下决心,待得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回来了之后他定要让她好看,让她知道谁才是那个能掌握她生死大权的人。
……
月无邈一路前行,也不知行了多久,感觉一片湿润之意扑面而来,甚至让月无邈散落身后的发梢都带上了一点湿意。凉爽的海风携着海水腥甜的味道冲进月无邈的鼻腔之中。
月无邈加快了速度,“嗖”一声从空中降落到了湿湿的沙滩之上。
此刻已是深夜,海水不停地拍打着礁石,卷起千堆雪花。四周安静得厉害,月无邈举目望去,宽阔的海面一望无际,海水沉静得如同一个极深的无底洞,仿佛只要掉进去就再也没有生路。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突然悠悠的歌声传来,好像从极远的地方被海水一波又一波的送来,携着海水的恬静,让人心中沉静。这歌声很动听,动听中含着凄美,让人听着听着竟有落泪的冲动。
向来听闻鲛人最擅长的便是唱歌,今日一听月无邈才知传言不假。
月无邈不知为何,眼前的景色竟然慢慢变得模糊,月无邈晃了晃头,可眼前的景色依旧模糊得就像是隔雾看花一般。
“小师叔,你看凌儿这个动作可对?”一个圆脸女子面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脸上有两个极深的酒窝,就像是盛了酒一般醉人。
“剑再举高些,腿再弯些。”月无邈的声音平静无波。清凌闻言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动作利索地便摆好了剑姿,“还是小师叔疼我,师父最近都不管我。”
“小师叔,这个奇怪的玉佩是你的吗?”清凌手上抓着一块通体黑色犹如阴阳八卦图形一般的玉佩,面上全是好奇。
“是。”
“小师叔从哪得来的?”
“从小便有。”
“哎哟,小师叔,你说话可不可以多说几个字,你这样说话凌儿听着好累啊。”清凌苦着一张脸,瘪着小嘴。
月无邈却只是淡淡睨了清凌一眼并没有说话。
“滚开,你们不要过来!滚——”女子双目之中满是惊恐,双腿双手不停地踢打着向她压来的男人,可她的力气在这些个魁梧如山的男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男人们一下将挣扎的清凌按倒在榻上,利落地扯下腰带后便去撕扯清凌的衣裳。
“不!别过来!不……”清凌的面上全是惊恐害怕,步步地往后退却被那些男人粗暴地一把抓住后便狠狠地制住。
“救我,小师叔,清凌害怕……”清凌的又大又圆的眸中盛满了泪水,可是满目的期待在那些个男人在她的身上一遍又一遍的凌虐之后渐渐转为灰败。
她的挣扎越来越弱,眼中的泪水越涌越多,渐渐地,她的泪水凝结在了眼眶之中,也停止了挣扎,瞳孔渐渐的变得涣散,眼睛大大的睁着,全是空洞无神。
月无邈的身子微微颤了下,额头青筋隐隐跳动,脑海中那些似曾熟悉的画面吵得他的脑袋隐隐作痛。
既然看不清,月无邈干脆闭上了眼睛,将脑海中那些画面一点点地赶出,再睁开眼时,碧盈盈的凤眸中已经是一片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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