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焚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夭夭就这么抱着九尾在这暗黑潮湿的石牢里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石牢里光线暗淡，夭夭也不知是白昼还是黑夜，“滴答滴答”的水声一点一点地滴落在冰凉地石板上，沉寂的石牢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重复着的水声。

“九尾，你睡了这么久该醒来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夭夭的声音在这死寂暗黑的石牢里低低响起。从石板缝里渗出的寒气一丝一缕的缠绕在夭夭的周身，不禁让夭夭缩了缩肩膀。

“九尾，你醒醒。”夭夭轻轻推了推躺在自己怀中的九尾，“九尾，别贪睡了，醒醒。”夭夭又反复低声地唤了几声，可是九尾紧闭的双眼却没有丝毫要睁开的迹象。

“九尾……”夭夭又唤了几声，加大了手中推九尾的力道，可九尾仍旧没有丝毫反应。浓密纤长的睫毛覆在他的眼睑下，投下一片宁静祥和的阴影。

“九尾——”夭夭低头看向九尾，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可她仍能想像出他的样子。他定是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怀中，嘴角噙着一抹心满意足的淡笑，面色苍白得犹如金纸，薄唇血色尽失，眉眼舒展，整个人恬淡安静得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九尾，你醒醒，你说你只是睡一会儿的。你说你睡醒了要我带你去吃桃花酥，云吞鸡丝晶饺的，你说过的。九尾，你就这么忍心离开我，以后的一切都让我一个人面对吗？九尾……你醒醒，好不好。我只求你醒来，你醒来好不好。九尾……”

夭夭紧紧地抱住浑身已经渐渐冰凉的九尾，泪水流满了整张脸，胡乱地就流进了她的嘴中，苦涩得厉害。

原来，眼泪真是又苦又咸。

“九尾……九尾……”夭夭一声一声地反复呢喃着九尾的名字，“九尾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承认这么一件莫须有的罪名，还是你认为你这样做就能保护我？你真是太傻了，你的牺牲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什么……”

九尾……九尾……

夭夭紧紧地抱着九尾，石牢的寒气入体，冻得夭夭瑟瑟发抖，九尾冰冷的躯体渐渐变硬，夭夭仍不放开，用自己的身子紧紧地包裹住九尾冰冷的躯体，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九尾。

“九……九尾。”夭夭的面上渐渐露出痛苦的表情，嘴唇开始哆哆嗦嗦，面色青白，“九尾，你身体好冰，夭夭给你暖暖，暖暖……”夭夭抱着九尾的手更收紧了几分，九尾浑身的血迹全都粘糊糊的沾到了夭夭的身上，夭夭却丝毫都不在意，虽青白着一张脸，仍旧倔强地抱着九尾，一点也不松手。

从腹部一股极寒之气蔓延了开来，浸透了夭夭的四肢，夭夭感觉自己体内地的内脏都被一寸一寸冰冻在一起，然后碎为数片。

“冷……冷。”夭夭哆嗦着嘴唇无力的吐出几个字，身子一软，夭夭就倒了下去，九尾就顺势倒在了夭夭的怀中。

“唉——”低低的叹息声在这空寂的石牢里幽幽响起，满含无奈与心疼。

……

“九尾——”夭夭一个激灵的从床上惊坐而起，鬓角染汗，“九尾呢，九尾在哪里？”夭夭一把抓住垂颈立于床旁的婢女，紧张地问到。

“他……他……”

“他在哪里！”夭夭紧紧地抓住婢女的手，用力到仿佛要将指甲掐入那名婢女的手中，夭夭的表情有些狰狞，吓得那名婢女哆嗦着身子。

“他在后山，卓小姐正筹备着将他火葬。”婢女的声音低如蚊蝇。

“她，她凭什么！”夭夭紧咬住薄唇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掀开被子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小主子，尊上让你这几日就呆在房内，你回来——”一众婢女在后面齐声惊呼到，呼啦啦地就跟着夭夭追了出去。

“不……”夭夭脑海中一片混乱，她的双腿犹如灌了铅般沉重，每行一步都异常困难，可是夭夭却如疯狂了一般，丝毫也不听身后众人的惊呼，她的眼中也只有通往后山的漫漫长路。

“点火吧……”

“住手——”夭夭迅疾的冲了出来，重重的推开手持火把的一名婢女，推得那名婢女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火把跌落在地，一下把她的裙角点燃。

“啊——天哪！”那名婢女惊叫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弄熄了身上的火，起身时已是灰头土脸。

“卓小姐……”那名被夭夭推倒在地的婢女正是卓艺瑶的贴身婢女绿袖，此刻她一脸难看，正欲向卓艺瑶抱怨却被卓艺瑶挥手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