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你这个可是准备送给本尊的?”花想容也不想再让那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当先开口打破了这令他十分不爽的沉寂。
夭夭抬目看去,发现花想容那修长白净的手指正懒懒的夹着一条通体红色的发带,发带周围用金线勾出朵朵祥云图案,看来十分精致。
夭夭瘪了瘪嘴,嗤了一声,“爹爹别自作多情了,那是夭夭为自己买的。”
花想容毫不在意的一笑,丝毫不管夭夭怒瞪着的美目,自顾自的便将红色发带收进了怀中,“本尊可不管,这是本尊发现的,自然就是本尊的,再说……”花想容说道这里微微顿了语气,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声音慵懒,“连你都是本尊的,你的东西自然也是本尊的。”
夭夭实在无语,恨恨地瞪了花想容一眼嗔道,“爹爹,你快出去吧,夭夭要睡了。”
谁知花想容闻言凤眼斜睨了夭夭一眼,满是不屑的嗤道,“才醒又要睡。本尊真是养了一头小猪。”花想容大踏步的走到榻前,拦腰就将夭夭抱了起来,脚步当风的便往外面走去。
夭夭伸出拳头使劲的捶打着花想容的肩膀,怒声道,“爹爹,你干什么,快放夭夭下来,夭夭有脚!”谁知夭夭的话非但没让花想容松开丝毫,他揽在夭夭腰间的手反倒紧了几分,红唇微勾,笑意灿然,“本尊怕你还未睡醒,等会儿摔个四脚朝天,那太丢本尊的脸了。”他的声音隐含戏谑,说的夭夭面色通红。
“我就没睡醒。”夭夭翻了个白眼说道。
花想容闻言薄唇弯着的弧度不由得加深了几分,红色的袖袍挥洒间一下将夭夭抛了出去,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夭夭的一声尖叫冲喉而出,夭夭迎着猎猎风声直往上空飞去。花想容见此,眼里的笑意深了几分,纵身一跃,稳稳地一把接住了夭夭又从空中急速坠下的身子,搁在夭夭腰间的素手一个翻转,夭夭像被人耍猴一般在花想容的掌间旋转了180°后稳稳的落在了花想容的怀中。
经过这一番折腾,夭夭现在只觉得头晕眼花。
“现在可是睡醒了?”夭夭肯定自己没听错花想容语声中那淡淡的戏谑之意。
夭夭瞪了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花想容几眼,恨恨道,“更晕了。”
“噗嗤。”花想容按捺不住的低笑出声,笑声清朗干净,少了平时让人心悸的威压。夭夭怔怔的看着花想容此刻的笑颜,只觉得眼前繁花盛开,一片灿烂。突然一片阴影兜头罩下,紧接着夭夭就感觉自己的唇上一热,多了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
花想容仅仅是在夭夭唇上印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花想容抱着夭夭来到了院中三年前两人一起种下的那棵桃花树下,如今花开正好。
树下摆了一个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张琴,几旁一炉香烟。花想容在树下铮铮地弹着琴,红袍如花铺展开来,如水银色发丝泻了一地,蜿蜒在红袍之上,琴声清越动听,如清泉拂过心间。而夭夭此刻怀中抱着一坛酒,背靠着桃花树干沉沉睡去,面上有几许醉酒后的嫣然。
花想容时不时地侧眸看向那面色嫣红,红唇微嘟在嘀咕着什么的夭夭。眼底全是一片沉溺人的柔意。过去的一千多年中,他从不曾知道原来苦等一个人也可以过得这般……快乐?
夭夭,是因为你吗?
“竹笙,我会让你后悔的……”隐隐一道满含戾气的声音传来,既痛又哀。
“叮”一声,花想容手中的琴弦一下断裂开来,锋利的弦将他的手指划开一条细长的口子,鲜血滴滴地落在了琴弦之上。手指上传来的痛他丝毫察觉不到,凤眸幽深地转向沉睡中的夭夭,不过此刻她面色恬静,嘴角含着心满意足的笑意,似乎刚才那句话不是从她口中说出一般。
夭夭满面宁静,她丝毫也不知道花想容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竹笙。这个名字他是那么的熟悉,曾经有一个女子在他耳旁声声唤着“竹笙,竹笙……”
夭夭,难道你就是瑶瑶吗?那个自己等了一千多年的女子。
此后,夭夭与花想容总是闲来便在桃树下摆一张几,点一炉香,一人抚琴,一人便在桃树下喝得酩酊大醉。玩心起时,夭夭还会伸出爪子在花想容的琴上胡乱拨弄几下,尖锐刺耳的声音每每弄得花想容皱眉不已,可那个罪魁祸首却丝毫不知的在那里手舞足蹈,甚至还爬到花想容的背上胡乱的扯着花想容银色的发丝,每次这个时候花想容就会反手将夭夭给摔倒在地,然后俯身便压了上去,伸出手在夭夭身上四处乱挠,逗得夭夭“咯咯”一阵乱笑。花想容的眼底也会泛起如水般的柔意,牢牢地锁住在地上乱笑的夭夭。
以后的无数个夜晚,夭夭不止一次的想过,或许,那个红衣艳丽的男子曾经是爱过自己的吧?尽管她仅仅是作为一个替身可怜而又可悲的被他怜爱着,可这也是爱吧?
她就是这么傻,明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明明知道他爱的人终究不会是自己,可自己仍旧这么义无反顾地投进了自己所有的情感,仍旧任由自己迷醉在他片刻的温情柔意中。她只是在幻想着,或许他们可以永远这样下去,她可以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就算是以女儿的身份陪着他,她也不在乎。
许久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可悲。可是一切重来却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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