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龙这时已经放开了我的手,苏怡递过卫生纸和棉签,让我们清理一下手上的伤口。我接过卫生纸,擦着手上的血说:“哎呀,一提到出口啊,这就没啥解了,这东西,绝对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机关,跟咱们在这个阵里看到的都不一样,怎么说也应该是像……”我顿住了,因为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感觉自己也许想到了这个机关的原理,我抬头看着那个石像,然后说,“不会在那里吧。”
苏怡在我眼前晃晃手,说:“你没事吧,突然又定住神了。”
我没理她,而是对文龙说:“咱们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爬到石像手的那个位置。”因为石像整个高将近四米,所以那个右手所处的位置基本有个三米多了,以我的状态是怎么也够不着的。
文龙看看说:“没有啊,我刚才是跳着够着那只手,我都试过了,扳不动也转不动。”
我摇头说:“不是用扳或转的,我是想看到那只手的手心里面。”
文龙说:“我也摸了,什么都没有,整个都是石头,没有开关什么的。”
我叹了口气说:“一时也说不明白,我是说,我能否站到那么高的位置,看看这个石像的手心里面,也许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文龙想了想说:“要说让你上这么高,再看到手心里面,其实也很简单啊。”
我忙问道:“怎么做?”
文龙走到石像跟前,一蹲身,同时手往石像上一扶,指指肩膀说:“上。”
人梯,真是个好办法,当然是对文龙来说很简单,对我来说有点难了。我这长年不运动的人啊,上文龙的肩膀还得让吴峰和苏怡帮忙,费了半天劲才顶了起来,然后扶着石像一点一点的移动上去。我趴在石像的右手上,只一眼我就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怎么样啊,什么情况。”文龙在下面问道,这家伙还真是有体力,顶着个人还能说出话来。
“找对了。”我说道,“咱们准备出去吧。”
我从文龙肩膀跳了下来,然后指着石像的右手说:“这个机关,又是个血机关。”
老爷子这时也坐起来,看样子他被我们几个闹腾得也没睡着,这时说:“你是说要把血滴在那个手心里,就能打开机关。”
我点点头说:“我上去看了,那个手心里有许多的血迹,都融到石头里了,所以摸是摸不出来的。”
老爷子说:“也许可以试试,我们准备走。”
几个人迅速收拾了背包,然后站在那扇门前。文龙刺破右手手指,一跃而起,抓住石像右手,把血滴在手心里。然后跳了下来,背起背包,排在了最后,时间慢慢过去,什么也没发生。
老爷子在我后面问:“你肯定这是个血机关?”
说实在的,我也不敢保证,因为我只是看到那个右手心中有血迹。却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去解释。我说:“进到这里后,哪有事情敢确定啊,只是那个手心里确实有血迹。”
文龙放在背包,再次跳起抓住石像的手,一个引体向上,就看到了那个手心。然后说:“确实有血迹,而且我刚才的血已经融进石头了,可是机关没有动,不会是坏了吧。”
吴峰说:“我靠,走过那么多地方的机关都没坏,为什么最后这个机关坏了,这不坑人呢吗、”
文龙看看被搬到一边的几具干尸说:“不会是他们弄坏的吧,那可惨了。老前辈们啊,求你放过我们几个吧。”
老爷子明显是个无神论者,说:“别说那些不现实的,如果我们没办法破坏这个机关,他们也不可能有办法。而且如果他们能够破坏这个机关,那么他们早就跑出去了,就不会在这里变成干尸了。”
“老爷子说得有道理。但如果这么一说,那么,可能性就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吴峰看了看我说,“兄弟,你家老祖先不认我们的血,只好请你勉为其难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个时候,我不上谁上。我苦笑一下说:“没办法了,只能我上了,垫底的,你还得帮忙。”
文龙再次把我扛到手掌的高度,我刺破手指,在石像右手心滴上血,大约十几秒钟,血液融入了石头中,然后,我们听到“吱噶”的摩擦声,紧闭的那扇门打开了。
“快进。”文龙高吼一声,同时他一蹲身让我跳了下来,此时,老爷子打头,苏怡、吴峰已经迅速的进入了洞口。文龙一拉我,两人背起放在洞口的背包,飞速的向最后的地点冲去。
前面老爷子打头的速度明显比我快很多,我先前还能看见前面手电的光亮,跑出一段距离后,光亮越离越远。只能借助后面文龙的狼眼手电来确定方向。
文龙在身后感觉我的速度有点下降,赶忙喊道:“卸下背包,轻装跑。”他娘的,还是这家伙头脑清晰,我怎么就没想到卸背包这招。我在跑动中迅速的把背包甩到一边。果然轻装上阵好多了,我感觉速度也加快了不少。远远的,前方出现了一道亮光。我看到那个亮光闪了三下,知道是有人跑了出去。
紧接着,一个声音传来:“快点,这个门在动,会关上的。”
我去,我加快了速度。很快那个光亮就出现在眼前,现在已经只是个一米多见方的一个小方格了,而且还在不断的缩小,我看到一只手从方格上伸了下来,下面还有两个背包垫在地上,我连忙抓住那只手,上面的人在用力,在我后面的文龙此时一手抓着我的裤带,一手抓住我的左腿,我感觉上下同时有一股力量传来,然后我就被人拉出了洞口。
我马上回头想看下文龙的情况,却见这个家伙已经双手撑住了洞口,向上一跃,半个身子已经露了出来,然后一个前滚翻就脱离了那个洞口。此时那个洞口已经缩小到无法让人出入了,也就是十来秒的时间就完全的关闭了起来。我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抬头打量着这个地方。出来了,因为我看到这个空间里充满了阳光,而不再是那种发着光的植物。
文龙这家伙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累一样,一个挺身就站了起来,说:“应该是出来了吧,这是哪?”
苏怡用手一指说:“那边有个门,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顺着苏怡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一面墙上有一个门形的空洞,还有窗户,我抬头,上面也有一个天窗。我不由苦笑说:“这个地方看起来很眼熟啊。”
文龙已经冲了出去,看了一眼,又迅速的退了回来,说:“真得走出来了,这个屋是一号屋。”
老爷子看看表对文龙说:“从你失踪到现在已经整整七天了。”
我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说:“不管怎么说,我算是完成任务了,总算是把人都找到了,我这个专家应该还算是称职吧。”
吴峰也躺在地上说:“称职,相当的称职,人都找齐了,休息一下,我们就走。”
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是在不远的地方,好像很多人在那里干着些什么。文龙趴在已经成为空洞的窗户上看了看,说:“是胖三,他们还在想办法。”
老爷子说:“这个家伙,倒也真是个实在人啊。”
我干笑两声说:“要不要吓唬吓唬他们?”
苏怡童心大起,第一个跳了起来,然后说:“这真是个好主意,吓吓他们。”
吴峰也站起来说:“怎么吓啊,青天白日的,要是晚上出去,说不定还能吓他们一跳,现在,估计他们得把我们当笑话看。”
老爷子却在一边说:“也不一定要吓吓他们,给他们一个惊喜也好。呵呵。”我发现这个老头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说玩就能跟我们玩到一起去。
于是,我们悄悄的走出一号屋,由文龙打头,绕过在三号屋搜索的众人,慢慢的靠向软梯,果然没人发现。我们顺着软梯回到了营地。营地里还留了几个作饭的,顺便看着营地,见到我们回来,居然都愣在那儿了。
老爷子煞有介事的走了过去,说:“怎么,才几天没见你们就不认识我这个队长了。”
其中一个看起来是个厨师头儿的这才反应过来,高呼:“队长,吴副,唉呀还有文班长,你们怎么出来的。”
老爷子一挥手说:“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们赶紧准备晚饭,一会儿他们回来,我们好好的聚聚。”
那个厨师头儿一听说:“对,对,对……我马上去做,今天晚上吃烙饼,红烧肉。”
“呃”我们几个一听,立即有了反应,这次连文龙都有点受不了拉。老爷子应该也有点难受,赶忙道:“别别,今天晚上还是来几个素菜,太荤了这个胃也一时受不了,慢慢来。”
“行嘞。”那个厨师头儿答应一声,带着人去准备了。我们也顺便换了换衣服,好好的洗了洗身上,营地条件略差,洗澡还真是个难事。苏怡洗利索后,过来把我那件被她吐得一塌糊涂的衣服拿走了,从此我就再也没见到那件衣服,后来才知道,她也怕麻烦,于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就给扔了。
一直等到黄昏的时候,我们才听到软梯那边传来人群的喧闹声,大概有个十几个人,先后从软梯上爬了上来,胖三是最后一个,几天不见,这家伙感觉瘦了,虽然瘦得不那么明显。我大致看了一下,剩下的除了胖三、小杜、小贾、武文和武斌外,还有六七个看起来像民工一样的人,一看就都是些干体力活的。所有人都垂头丧气、没精打采的。然后,他们看见了正大刺刺坐在营地中间打大A的我们。
现场一片安静,我估计他们肯定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就这样静了足有半分钟,我才听到一个比杀猪还要难听的声音。
“老师。”胖三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了,这家伙也真是个实在人,大吼着向老爷子扑去,我发现这家伙其实跑得并不慢,由其这么大的体积。这家伙一直跑到老爷子旁边,“咚”的一声跪了下去,激起一片烟尘,同时放声大哭起来。
我看到苏怡一边用手扇着胖三激起烟尘,一边冲着我无奈的笑笑。老爷子拍拍胖三,说:“行了,行了,一大老爷们,不至于这么感性吧,起来起来。”
“武文、武斌。”文龙站了起来,叫道:“还不赶快搬桌子搬酒去,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人群这才炸开了花。小贾、小杜都过来跟苏怡和老爷子交流这几天的事情,吴峰跟着文龙他们忙着归置桌椅,准备开餐,就把我一个人扔一边了。我倒是也没什么,必竟我这才来了一天就消失了,然后再出现,多少应该有些陌生吧。不过,这阵静下来后,总觉得好像有件事没做,什么事呢?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
营地中央点起了篝火,几个精致的素菜摆满了桌子,虽然没有红烧肉,但普通的烧鸡什么的还是有的,不过这阵,我对这些东西还真是一点也提不起胃口。喝了半天,我才发现,合着就我喝的最多,原来老爷子根本不喝酒,苏怡是个女的,每次都是抿一口,吴峰这家伙最贼,总是忙前忙后的,好像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也躲了很多,文龙倒是不躲,但这家伙的酒量显然也跟他的身手一样登峰造极。
人喝多了,不但没晕,反而清醒了很多,应该说是身体发晕了,但意识反而清醒了。我突然想明白我到底忘了什么事。
我一把抓住坐在一边的吴峰,说:“喂,你小子,有个事需要跟你聊一下。”
吴峰明显比我清醒得多,说:“什么事?说。”
我指了指吴峰,晃晃已经有点昏沉得脑袋说:“你小子,跑到我家算是把我强行架来的吧。”
吴峰一手端着啤酒跟我喝着,一边说:“算是吧,怎么了?”
“怎么了?”我说,“你小子当初去我那儿时,说是给我介绍个工作。结果把我弄这儿来搞出这么一档子事。我还没跟你谈工资的事呢。”
吴峰指着我笑了,说:“你小子就想着挣钱。”
“费话。”我打断他说,“不挣钱谁干啊,就这活,没有个百八十万的,一般人谁给你干?这又是机关,又是解迷,又是滴血,又是拜祖先的,我八辈子都没干过这种事。”
吴峰点头说:“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百八十万我还真拿不出来。我们这个机构是以成果来挣钱的。以前的工资也就个千八百的,属于勉强够花。”
我感觉这时又清醒了一点,忙说:“什么,什么,千八百,你们打鸡血了,就这么点钱还这么拼命的干。有毛病吧。”
吴峰说:“你没听明白,我们是以研究成果为导向的,不是每次出去都能拿到研究成果的,工资虽然少点,不过管吃管住,五险一金,像这样的活动,一切费用都是报销的,整体来说还算不错吧。”
我摆摆手说:“那也不行啊,就算啊……就算你能把所有的工资都攒下,每个月总得买点什么生活用品吧,偶尔也有个朋友聚会吧,你脑子进水了。”
“你还别说,能干这行的,脑子都有点进水。不过……”吴峰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说,“不过这回多亏有你啊,我估计这次的成果如果拿回去,怎么的也得弄个三五十万的经费。到时多分你点,怎么样。”
我去,我快被这小子弄到精神崩溃了,这时苏怡走了过来,听到我们的谈话,说:“怎么了,你们这是要分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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