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无语道。“三年前白凝天重临天玄,且带来了十万天界天兵,已将天玄掌控在手心。”
“那易千凡呢?那我那些兄弟朋友呢?”玄琴急了,样子颇为急迫。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除了易千凡被易家禁锢,其他的人都已远走天玄,离开天玄这个是非之地。”
“千凡为何被禁锢?”玄琴不解,易家为何会禁锢天玄。
在他记忆里,易天云绝不会这么做,只会毫无限制的给千凡自由,绝不约束。
无语很快又解开了这个问题:“这并非易天云的意思,而是易千凡玄祖做的决定,明哲保身,不得已而为之。”
玄琴叹了一口气,今晚碰到的事情,没有一个是值得他高兴的。
他又问:“白凝天以及他统御的十万天兵,是否又在天玄大肆杀人?”
“这一点倒没有,他只是针对你,为你而设下一个圈套。”
“看来那个人预言的不错!”舞淡然道:“昔年,他就告诉我,以你的性格定将杀向天玄,所以他封印了时空之路。”
玄琴叹道:“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没有!”舞道:“他来的快,去的更快,茫茫宇宙里,寻找着你的人。”
玄琴摇头微笑,可笑的是,他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个人却满世界找他。
他忽然抬起了头,慢慢长夜已逝,黎明的光辉散落了一地,雪却越下越大。
鹅毛大雪像是要掩盖残破的烽火,要将堆积成山的尸骸冰封一万年,冰封那永恒不消的怨念。
这一夜发生事情太多,这十几年来所产生变故更是令他难以接受。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一行三人默不作声缓缓走向了前方走去,可是前面又是哪里?又能去哪里?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玄琴直觉脑子极为凌乱,现如今又该何去何从呢?
无语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玄琴没有回答,也没有心思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本该是极简单的问题,但是现在却把他难住了,他发现自己竟不知如何回答。
无语的脚步走的更快,赤着足的他像是无惧白雪,浑然不知冷为何物。
同他一起的还有舞,舞已开口:“你难道就这样不停的走么?”
“那么你认为呢?”玄琴转身,平静的凝视着舞。
舞淡然道:“除了天玄,你难道没有地方去了么?”
玄琴一愣,忽然想起了当年易天云所言,“在烽火是不是有一条通天之路?”
无语道:“好像是的。”
“这条路那人有没有封印?”
“这我就不清楚了。”无语瞟了一眼舞,“这个问题你得问她。”
玄琴道:“我本来就没有问你,是你回答的太快。”
无语真的无语了,果断的闭上了嘴。
玄琴目光流转到舞身上,又道:“那个人有没有留下其他提示?”
“没有!”舞回答的很果断:“他只是不允许你前往天玄。”
玄琴沉思,脸色阴晴不定,眉宇间更是已拧了一个“川”字。
无语忽然道:“你真的打算走通天之路?”
“你觉得我还有其他办法?”玄琴面露苦笑之色,抬起头仰望着天际。
遮天的浓云已散去,漫天的白雪已凋零,旭日初光终于染亮大地,大地却一片死寂,像是一片罪恶之地,尸骨堆成了山,鲜血化为了一条条奔流的河。
阳光照耀下,这里凄惨的不成样子,用惨绝人寰形容一点不为过。
又走了一段路,无语忽然问:“你觉得你真的可以找到通往天界的道路?”
玄琴摇头,叹道:“可是它现在是我唯一的希望,我若不走通天之路,又该流落何方?”
无语沉寂了下来,不慢不快的跟着玄琴三人,性子倒也平和。
舞跟着他,却不知道他究竟要走到哪里去,那个地方是否真的有通天之路?
琉璃忽然道:“师尊,我们为何要走通天之路?”
玄琴笑了笑,道:“因为那里可以通往天界,而天界强者如林,倒也是个极大的舞台。”
琉璃又问:“那你打算在天界待上多久?”
玄琴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我一定会再回来,我也想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舞忽然上前,轻道:“我一直想问你,你难道打算就这样一直走到烽火的尽头?”
玄琴苦笑:“可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
舞叹了一口气,道:“哎,这样的确让人头痛。”
这时,沉默的无语,突然道:“我倒是觉得有一个地方你可以去。”
“什么地方?”
“烽火炼狱!”
无语凝视着玄琴的眸子,道:“烽火大陆最神秘的地方就是烽火炼狱,说不定通天之路就在烽火炼狱也不一定。”
艳阳高照,赤地千里,火云飘荡,茫茫烽火炼狱无人烟,像是一鼎燃烧的火炉,赤霞焚天。
玄琴几人还没来到烽火炼狱,却已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炽热的火浪袭来,炽热无比。
凌云主城已变得更加破败不堪,十多年的时间,十多年的时间并不是多少长,但这里却已大变样。
没有草木,街道两旁灰尘密布,窗子半开半掩,风一吹发出一种极为刺耳的声音,像是骨架的磨合,令人毛骨悚然。
长长的街道,长长的青石板,街道的尽头是一栋酒楼,一栋既熟悉又陌生的酒楼。
也就是在这栋酒楼,他第一次结识灵禅子,结识慕容嫣,也就在那一刻,他再一次相遇了千凡。
易千凡被禁锢,那么灵禅子呢?那么慕容嫣呢?
他忽然发现,这些问题比较伤感,这些人的去向也都成了迷,又有谁知道呢?
夕阳很美,夕阳血更艳,他站在这栋酒楼的阁楼上,那双平静的眸子凝视着天边火红色的云层,思绪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没人打扰他,他一个人就这么站着,用手撑在护栏上,时而仰视,时而低头。
时间本就无情,可是有人的心却一直有情,心里面也一直装着他,十多年来一刻不曾忘记。
可是这些记忆却让她更加痛苦,让她独自一人,不敢面对世人。
现在她却站了出来,轻轻的走到玄琴身后:“我知道你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玄琴没有回头,喃喃道:“倘若我回不来呢?”
“不,只要你想回来,根本没人拦得住你,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拦住你呢?”
玄琴没有吭声,无论这话恭维与否,他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这个女人却长长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玄琴没有吭声,目光始终停留在远方,停留在那片艳的有些艳的有些过分的夕阳。
她又叹了一口气,幽幽道:“琴羽已死,陨落在极北之海,可惜我却未能见他最后一面。”
玄琴动容了,道:“他是怎么死的?”
他转过身,盯着她那张绝美的脸又道:“极北之海在什么地方?琴羽怎么会陨落在极北之海?”
“因猎神一族,千凡执意为你报仇,琴羽动容,一行所有人都跟着去了极北之海。”
她又叹了一口气,道:“琴羽却不料,这趟极北之行却让自己永远的留在了哪里。”
她脸上写满了痛苦,虽然对琴羽没有一点感觉,但多年来的情义却始终永存。
玄琴突然问:“你们天华派呢?你们有没有在这次危机中受到波及?”
“天华派没了,从你击杀我师祖开始,天华派就彻底没了,当然琴羽的陨落也有一定因素。”
玄琴闭嘴了,他知道慕容嫣并没有责怪自己,他更不会责怪自己。
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天华老祖的死,本来就是自己造成的,错不在他。
“你现在打算去哪里?”玄琴问,平静的眼睛凝视着慕容嫣那张苍白的脸。
慕容嫣还没有回答,他又接着道:“烽火大陆已毁灭,不如跟着我走通天之路。”
慕容嫣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却发现楼下一个女人幽幽的望着她,女人身边的小姑娘更是毫不掩饰眼中的怒意。
她笑了笑,道:“她很美,她应该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玄琴点头,“百里情是我妻子,琉璃是我弟子,她们都是我至亲的人。”
玄琴下了楼,慕容嫣也跟着下了楼,没有什么多余话语,只是几句简单的攀谈。
“妻子”这两人字有多么重要,她当然知道。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承诺,也是一个男人对自己的承诺。
百里情也没有多开口,她已知道这个女人并非逆月或者冷双颜。
玄琴有情,无情非他,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日已西落,天色将晚未晚,天地间一切都变得萧索而沉寂,荒凉的可怕,亦冷的可怕。
白天这里如同火炉,一到夜晚却又形同冰天雪地,风冷如刀,“割”着身上脸上每一寸肌肤。
他们来到迷神荒原,当年的妖神却已不在,当年这里的每一个人现如今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熟人”。
慕容嫣眼眸里也是一片死寂,她说话的声音更是带有抹不尽的苦涩。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