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的人借了钱之后第一件事当然是花钱,而绝不是还钱,大多数借钱的人都没有想过怎么还钱。萧浪也一样,此时,他在东街的河边买了两间小屋。小屋背靠河岸,面朝闹市,可以说是个非常好的地方。
萧浪同样没有想过要怎么还钱,他不是一个有计划的人,除非是天大的事,比如报仇。
屋子有了,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是,萧浪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习惯了野外的篝火,习惯了一个人一只烤鸡一壶酒。
所以,萧浪的小屋子里居然燃起了篝火,此刻是白天,人们都各自忙着,没有人好奇或询问,若是在半夜,说不定有人会说这是鬼火。
陆仲少还没有消息,黑衣人也不知道是谁?司马香香那边不见任何的动静,萧浪只有等。
等待绝对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只有自己一个人,萧浪忽然发现,家不止是一间屋子这般简单的,它应该还差点,缺一点什么呢?总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萧浪住过破庙,睡过野外,甚至露宿在街头,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觉得如此的不对劲。没有心情看门前的闹市,更不想对着后面的河水看它在流逝,干点什么呢?
想了半天,萧浪总算找到事了,他要花钱,现在他必须赚钱。
如何赚大钱?在萧浪面前绝对是一个大事,他做过的活计很多。打猎、客栈跑堂、给人护过院、甚至要过饭,但是,这些都不能赚大钱,他决定出门看看,看看这街上谁最会赚钱,如何赚钱?
街上很热闹,有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卖羊肉汤的摊主、卖馒头包子的店家、豪华的酒楼客栈、装修精致的饭馆茶室,再往前走,一座石桥边上卖艺的正在吆喝,片刻之后就掌声连连,围观的众人大声叫好。
萧浪围过去,只见场中央一个人,带着花哨的帽子,脸上画着小丑的模样,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他把袋子给观众一一瞧过,里面空空如已,随后,他用一根白色的绳索系住袋口,再叫来一个观众解开。
众人不明所以正要问他,却见小丑把手伸进袋子里好像是在抓什么,大家好奇双眼紧紧地盯着,然后,小丑像是抓住了什么,慢慢地把手从袋子里拿出来,令大家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小丑的手里正抓着一只白色的鸽子,小丑把鸽子往上一丢,鸽子拍着翅膀扑扑地飞走了。
大家大声叫好,又往袋子里抓,又是一只鸽子,连续抓了五次,足足抓了五只鸽子。除了抓第一只鸽子时是慢慢地,其余的四次都是一次接一次,连绵不断,顿时惹得围观的群众高声呐喊,连连叫好。
萧浪忽然想起空袋子,仔细一看,这个小丑却不是,因为他的眼神绝对不会是空袋子。
萧浪至今还忘不了空袋子的眼神,那是一种不可预知的深邃,没有人能形容那种深邃。
萧浪又想起了振威镖局丢镖之事,那是和变戏法卖艺的人分不开的,萧浪想找他们了解一下戏法的事,或许能找到线索也不一定。
变戏法卖艺的收摊后,围观的众人散去,萧浪跟着卖艺的走,他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询问,所以去他们的住处正好合适。萧浪跟在后面,卖艺的没有发现,他们正高兴今天转了不少,还讨论明天变什么戏法。卖艺的一共就五个人,除 了拌小丑的,还有一个魁梧的大汉,两个身体较弱小的少年,还有一个年龄较大的老爷子。
萧浪看得出,那个老爷子应该是负责人,是整个队伍的头。
萧浪在一个无人的巷子里叫住了五人,说明了来意,那老爷子把四人打发回去,才跟萧浪说:“你要问什么?说吧!”
萧浪道:“要不我请老爷子喝一杯,正好一边慢慢地说。”
老爷子很警惕的道:“不用了,我们这些人命贱得很,去不了那些高档的地方。”
萧浪也不好勉强,于是就问:“我想知道你们在八月十五之前是否给一队镖师表演过?”
老爷子听了这话脸色忽然间缓和了不少,之前的戒备完全消失不见。
老爷子道:“我想想,八月十五,啊!对了,好像有过,叫什么振?振威镖局,对了就是叫振威镖局,这个镖局很有名的,不然我也记不住。”
萧浪能理解老爷子态度的转变,他是害怕萧浪问他关于戏法的秘密,这是吃饭的家伙,无论是谁也不能说的。
萧浪一听,脸上喜色挡不住,继续问道:“您想想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为何要去给镖师表演戏法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啊?”
老爷子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好像说是要走临走之前大家高兴高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和萧浪得到的消息完全一样,萧浪又问:“来请你们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记得吗?他很喜欢你们变的戏法吗?”
老爷子道:“那人倒是没什么,他自己也很喜欢我们变的戏法,最后他还给多给我们一些酬金呢?我还记得他是笑得最大声的一个。”
萧浪脸色变了一下,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刘通没有问题,那么说是女侠说谎?不会,萧浪肯定女侠不会说谎的,因为那么多天下来他已经了解她是为人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大侠说谎,可是大侠失踪了,中州大侠钟震天失踪了,这有如何解释呢?
难道失踪就是最好的解释,他失踪就是为了更好更方便的办事?可是他连自己的女儿也要隐瞒,况且振威镖局失镖的时候他正在英雄楼,他有不在场的证据。
萧浪又迷惑了,事情总会出乎预料,没有谁能掌握住事情的脉搏。
萧浪忽然间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他是来想怎么赚钱的,可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卖艺的摊子前,然后又想起了振威镖局的事,至于他的事早已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打发了老爷子,一个人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乱想,脑袋里就两个字‘混乱’,想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
家,始终是家,无论是空屋子,还是豪华的住宅,这里都是个不受风吹日晒,心里能得到安慰的场所,无论走多远,无论脑袋多么混乱都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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