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这样一个绚烂得如同夏花一般的女子,在他的岁月里,勾勒出许多或清楚或模糊的轮廓来。如今,她弯下腰,素手轻轻捡起失手掉落的东西,只是想要亲手送给他。
或许许多许多年后,他不记得自己没有的年少轻狂,不记得自己那些年有意为之地规避的生辰,不记得自己错失的一些风华机遇。但,他该是会一直都记得,曾有一个女子,信他如生命。
书桌上是江浸月放下的刘向的《五经通义》,里面说玉“温润而泽,有似于智;锐而不害,有似于仁;抑而不挠,有似于义;有瑕于内必见于外,有似于信;垂之如坠,有似于礼。”
并未过多解读江浸月送玉佩的举动,任良也不觉得江浸月同旧时的女子为心仪之人的佩玉结缀罗缨,心意昭昭。毕竟他们之间,并未到“以玉缀缨,向恩情之结。”①的地步吧?
系好玉佩,江浸月满意地直起身来看挂在任良腰间的荷包和玉佩,竟不觉得违和。
抿嘴带了笑,江浸月语气诚恳着说,“明轩,我不知道为何府里上下不替你庆生,也不明白为何你在生辰时这般不开心。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往后的生辰,每一年我都可以同你一起过,都可以送礼物给你,如何?”
江浸月这样说,可否算是给了他一个美丽的约定,每年的生辰,她都会陪伴在侧吗?
任良倒是当了真,笑着道,“那我是不是应该给月儿一个回礼?”
只当是任良的玩笑话,江浸月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这个嘛,自然是可以有的。”
不曾想任良竟真的拿出了一个小盒,打开给江浸月看,里面俨然是一副小巧的明珠耳环。“听兰姨说,耳饰里小巧简洁的耳环称为‘丁香’,而繁复华丽的耳坠则称为‘络索’。②”
江浸月倒也是反应得极快,眉眼带笑接过耳环,“所以这副耳环有一个名字,叫做‘丁香结’,是吧?”
也不说对与不对,任良只是跟着温润一笑。芝兰姑姑知道他要送明珠耳环给江浸月,笑着随口一说,“都说女子‘一簪一珥,便可相伴一生’,如今少夫人簪子和耳环都有了,定可同公子相伴一生了。”
任良只当芝兰姑姑说笑,却在看到江浸月收到耳环后的绚烂笑脸分了神,谁会是她相伴一生之人?
这人生在世,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的便放弃了原本自己不该放弃的,而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布木布泰
替王子青收拾好包袱行装,乔木抬眼看了看燃起的红烛,早已燃去一大半,他还没有回来。把东西放好,乔木起身打开房门走到廊下看黑漆漆的天空,并无半颗星星点缀,更别提明月了。
仰头又看上几眼天际,乔木只盼着天快些大亮了才好,低眼关上门折身回屋。
清晨起身,入耳的却是鸟叫声,一声声无比清脆悦耳。乔木上前推窗一看,屋外院子里那棵她认不得的树一晚之间竟花开满枝了,树上有好些各色小鸟扑着翅膀来回飞舞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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