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等了等,王子矜竟不说别的,接了自己刚才的话,“我亲自挑选,妈妈亲手栽培的姑娘们,自然是不差不了。只是扶植上去的新任红人,昨日被大家伙拿来和你作对比,平白受了嘲笑。”
颜如玉望着王子矜的背影,长身玉立在绿色桃树下的人,依旧是她牵挂的那个人啊。她的一些期盼,竟还是等不来他的一句解释?
“听公子这般说,看来那些个穷酸书生,该是借用了秦观大词人的词作,暗里地嘲讽新任的红人吧?”颜如玉也不问新任的红人是她们之中的谁,顺着接王子矜的话茬。
既然他不想说,她便不提就是了。
王子矜转了转手里的折扇,“正是秦观作的写李师师色容的《生查子》一词,把个中的一些词眼改成你的名字罢了,也无新奇。”
大略猜了猜,颜如玉想那该是他们都认识的人吧?不知道是范大成,还是顾息?
颜如玉自然而然就笑了,秦观的《生查子》不过是这样写的: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
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遍看颖川花,不似师师好。
既然他们那些书生改了,定是把“颍川”和“师师”这两个词换成“春城”和“如玉”罢了。
如此一来,新任的红人是该生气和不安了。不曾想,她早已嫁作他人妇,虽在市井上的名声虽不算极好,但在雅妓中的名声倒是算得上好。
被这样的猜测逗了笑,颜如玉举袖掩了嘴。
王子矜侧身去看,发现颜如玉却是真的笑了。他也跟着弯了嘴,“所以你该明白,如何与任良的书友同窗为好了吧?”
前一刻还在笑着,下一刻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暗示她?颜如玉笑容僵了僵,放下衣袖,倒不是尴尬,而是换了认真的态度。“公子如今吩咐我办些事,也要这般拐弯抹角了?”
王子矜却不答话,信手拿合起的折扇直直指向他头顶的桃树,似乎带了鲜有的欢喜,“没想到所有的桃花都开败了,这一株桃树上还有几朵桃花开的繁盛。”
顺着王子矜的指引去看,颜如玉果然看见好几朵鲜艳至惨白的桃花高高的桃树上挂着。那几朵桃花在桃叶的喧闹里孤单单地开着,看着让人一阵一阵的惋惜。“这该是碧桃花吧?如今早过了属于碧桃花盛开的节气,还这般孤零零地开着,让人见了只觉得倒是不识时务,败了风景。”
颜如玉话音一落,那高枝上仅剩的几朵桃花便扑簌簌地从高处垂直地落了下来。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王子矜便真的不动声色地出手,生生用掌风生生带下开得不合时宜的那几朵碧桃花来。
听见颜如玉没来由地喊了一声“不要”,王子矜一下打开折扇,伸手去接那些即将落地要被他伸脚碾碎,尔后幻化成春泥的碧桃花。
颜如玉看见上面写了“天意怜芳草,人间重晚晴”的折扇,在王子矜利落地打开后,一一接住那几朵无辜飘落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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