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任夫人倾身向前,意欲替颜如玉插戴钗子。颜如玉心里虽不情愿,同是玳瑁做的又如何?终归不是簪子,而是钗。她配合着任夫人替她插戴,桃红只见颜如玉的手帕此刻忽的全皱了。
桃红心里一凛,莫不是任夫人在说些什么暗话,打了什么哑谜?无端端送给颜如玉的礼物竟不是象征正室身份的簪子,却是通常送给妾室的发钗,好巧不巧钗子样式还是荷花。不会是夹着刺说颜如玉的出身吧?难道真的是因为颜如玉的生辰是六月?
思虑间也来不及去计较青荷是否得意了,隐隐担心颜如玉会否计较才是。
任辰拍了拍手,桃红心下一惊,这才缓过了神来,“娘,这个我知道。”
芝兰姑姑被任辰逗了笑,“辰儿,你知道了什么?”
到头来,心里还是有些不明白,我是为了谁卷入这场金戈铁马,去争夺那个没有我们参与的天下?
——颜如玉
“知道二嫂也是荷月的花神啊。”任辰一本正经道,“先生前些时候告诉我说,六月是荷月,六月的花神是绝色美人西施。不正和我绝美的二嫂一样吗?”
哪里顾得上理会这些,颜如玉心里憋了气也不敢当着任夫人的面发出来。只能一味地忍着,脸上笑容却变了不少。
眼尖的青荷见到颜如玉这样,又看了眼江浸月发髻上簪戴的梅花簪,心里顿感舒畅。
任夫人点了头,“嗯,辰儿说的对。这荷花生于碧波之中,且花大叶丽,清香远溢,自古即深受人们喜爱。西施在助越灭吴之前,本是卖柴人家之女。夏日荷花盛开时,西施常到镜湖去采荷。许是因为西施曾是六月时节的采莲女,她美丽的身影也无人能及,自然就成为荷花的花神了。就好比我举世无双的美人玉儿一般,闭月羞花之色自然是不必说,更何况是这般的明白事理。”
不得不去理会任夫人话里的深意,颜如玉尽管不在乎这些虚的东西。可如今任夫人这般举动,莫不是在哪些地方怀疑了她,要疏离了她?
心里起了疑虑,颜如玉伸手去摸了摸发钗上的荷花,钗子的线条果真是触手可感,笑得倾国倾城,“劳娘费心了,还记着我的生辰和喜好。我记得我五岁生辰那日,母亲大人曾与任伯母一道携了我和良哥哥一同先行到荷塘边,替我准备生辰,只待父亲和任伯父忙完政事下朝回来便可以替我庆生了。”
江浸月心里有些不安,颜如玉这会怎的开口闭口唤任夫人为任伯母。这称谓改的这样快,莫不是有何隐情?
“那年任伯母还出题考玉儿,问玉儿可否想出什么诗词来形容荷花的好。若是想出来了,便可以得到任伯母送的礼物。那时我还小,总是记不住诗词歌赋的。良哥哥便在我身后,偷偷附在我耳边教我背宋朝周敦颐所写的《爱莲说》。任伯母和母亲定然是知道良哥哥在偷偷地帮着我,嘴上却是不说。您和母亲皆是背过身去假意赏着满池的荷花盛开,互相笑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慢慢地听我有些结结巴巴吟诵《爱莲说》,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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