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只好又摆正了身子,跺了跺有些麻木的双脚,也不去看那人的眼睛。
那人急急地走上来,隔了江浸月一步之遥,“好久不见。”
江浸月听了觉得好笑,只好抬起头,看着那人离自己这样近,也不觉得忌讳,“王公子贵人事忙,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怎会有那样好的运气总是碰上了。”
原来竟真的是王子矜,手里虽然拿了一把伞,却并不打开撑起遮了风雪。因此肩上落了许多雪花,头发上也沾了些,映着他那有些深沉的青色衣襟,刺眼的白。
有雪花下在江浸月和王子矜之间,极慢极轻地降落,飘到世人都看得见的地方,惹尽了人世的繁华。
王子矜只是一味地看着江浸月,突然害怕是幻觉,并不如手里的那把绿伞一般,真实。
极力找到自己的声音,自打江浸月任良成了亲,王子矜确实是有月余没有见到过江浸月了。
就好似,过了很久。又好似,才刚刚在昨日。并不遥远,却也不是触手可及。
看上去王子矜有些劳累,眉头还是微微地皱了皱, “怎么会是你?”
江浸月不明白王子矜这句问话的意思,只当是他问自己为何会到这里来,也不掩饰,“你以为我稀罕看到你吗?不过是我路过这里,看到你们家的祠堂有人,就看看是不是坏人出没。没想到还真的是。”
听了这话,王子矜专注地看了看江浸月。
见江浸月将发分股拧盘,交叠于顶,挽了一个类似叠拧的朝云近香髻,让人看着有了生动而稳定的错觉。
见王子矜并不说话,反而是盯着自己一直看,江浸月觉得有了些危险的气息,惹得她连连地后退了好几步。
江浸月这举动让王子矜偷偷地扬了扬嘴角,接着却又恢复了面目表情,可声音却不似以前的咄咄逼人了,“我近些日子确实很忙,出了趟远门去办了些事情,昨日才刚回到扬州来。”
又抖了抖暖手上的雪花,江浸月不满地嘟哝道,“这与我何干,谁要知道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王子矜听到之后本是有了计较,转眼看到江浸月一直在抖雪花。他竟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把手里的伞打开,给江浸月撑起了一方没有风雪的净空。
忽然没有的雪花,江浸月疑惑地抬头。看到绿伞上盎然的红梅,惊讶道,“这不是我的伞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王子矜这才扯了扯嘴角,“看来贵人多忘事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经王子矜这样一说,江浸月又看了看小巷,才恍然大悟。
可她却不愿意呆在王子矜撑起的平静之下,闪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既然这伞给了你用,就是你的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要回家去了,不然他们该担心了。”
明显被江浸月的举动再次弄蒙了头脑,王子矜看着扑簌的雪花下面,那女子模糊的眉眼。
王子矜握着伞柄的手攥得紧紧的,若不是风雪声太大,江浸月怕是已经听到了王子矜骨节挣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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