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良不自然地躲了躲,“我自己来就好了。”
江浸月却拉着任良的手不松开,细细地擦了擦山茶水,专注地替任良洗手。
江浸月不厌其烦地用手一遍一遍地洗,终于又恢复了原先的整洁。“总算又是你原本的样子了,你本来就该是这个不沾染任何尘埃的样子。”
看着江浸月拿了帕子给自己擦手,任良终于问道,“月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浸月看了看任良关切的眼神,又低头去细心地擦干净任良手上的水,“你的生活,本就该是没有一丝污迹的。或许该说,我不该把你的生活全部搅乱了。”
放开任良的手,江浸月认真地看进任良的眼里,“抱歉,是我毁了你们本该完满的生活。”
任良被江浸月说的话惊了神,手里一空,不再是江浸月握着的手,空落落的,竟然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江浸月转身走出书房,任良伸手想去抓,却还是没有伸出手去。他眼睁睁地看着江浸月消失在书房门口,回到房里去。
左右想了想,任良还是想不出出了什么事情,不放心地走回房内。
书房里只剩明亮的烛火,和书桌上两人一同写好的《短歌行》。
好似,注定了他们之间,本就是一首看似很长,实际很短的行走里吟唱的歌谣。
任良步入房内,把门关上之后,又不敢太快地过去吵到江浸月。他只是立在那里,走近也不是,远离也不是。
叹了口气,任良心里堵了团团的棉花一般。月儿,我与你的距离,到底该怎么来划分,才是对你最小限度的伤害?
知道是任良进了房里,江浸月也还是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并没有开口说话。
见江浸月慢慢地极其有耐心地梳着,任良脱口而出,“原来苏子说的‘小轩窗,正梳妆’也不过是这样的雅然景致。”
江浸月听了任良这话,停下了梳头的动作,任良才发觉一开口说话便又说错了。
苏轼的《江城子》本是一首悼亡词,不过写了苏轼对已逝去的妻子深切的思念和深刻的追念罢了。如今他这样一说,倒真的是不合时宜了。
任良尴尬地不知道该作何解释,江浸月却接过话,“想来你若是苏子,我也做不来王弗吧。”
看向铜镜里有些疲惫的女子,江浸月叹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你们两人离别经年,既不知生死,又无从联络,该是很挂心吧?你对她的思念,是不是也化成了娘所说的无涯的荒野?真好,最终,你找到了她。最终,你们在一起了。”
任良不明白今日为何江浸月如此反常,就连那****迎娶玉儿妹妹进门都是带着灿烂的得体的笑。让他一度地以为江浸月是真的,真心实意地希望自己和玉儿妹妹百年好合了。
如今江浸月说出的这些话,听了竟让任良心疼。眼前的女子,怎的还是那个笨笨的只会一味等待的江浸月?江浸月,要到何时,你才可以做任府真正的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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