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朗走到栏杆边的一把太师椅上,一把躺下去,摇了起来,“青月,上次在大明寺听你念了唐伯虎的《桃花庵歌》,才知道你也懂一些唐伯虎的诗词。”
青月连忙否认,“青月愚钝,都是小姐教的。”
却不管青月的否认,江明朗接着说道,“青月,你听过唐伯虎的《一剪梅》吗?”
见青月摇头,江明朗突然站了起来,靠着栏杆道,“我念给你听,如何?”
青月抬起头,江明朗脸上的神情突然的明明暗暗,看得不甚清楚。一时忘记了回答,只是隐在黑暗里看着江明朗靠在栏杆上的貌似玩世不恭。
后来的她,只记得听见了江明朗朗声轻念——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赏心乐事谁共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吟诵完,江明朗静转过身去,好似怕被青月看到自己脸上的哀伤。
静静地听着江明朗把《一剪梅》诵完,青月竟也一知半解的。
看向江明朗修长的身影,青月偷偷地叹了口气。公子,“赏心乐事谁共论?”你这说的是哪一个女子?
公子,小时候你说过,我如同那淡淡的江南烟雨。天青色等烟雨,而公子,你知不知道?青月爱你,是孤单的心事?青月的爱,那般隐忍,那般卑微,卑微地低进了尘埃里……
公子,不管任何时候,你都笑得那样好看。看到我总是弯起好看的眉眼,带着熨帖的笑,好听地说,“怎的你总是低着头呢?抬起头来,腰板挺直地生活不好吗?”
公子,我总是偷偷地看你,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我这样卑微的身份,自然是不敢奢望可以成为什么。只是,公子,青月多想可以这般一辈子,静静地看着你……
没有听到青月说话,江明朗也知道她是还没离开的,接着道,“青月,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看到爹和娘那样琴瑟和弦的感人模样,我就想着。将来站在我身边的女子,定然会和娘一样幸福。”
这话惊得青月把头抬高了一些,看不到公子背对着自己的神情,也猜得出脸上该是何种温柔的笑。“公子说的是,将来站在公子身边的女子定会很幸福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拥有与小姐一样明媚的表情。
江明朗又把手里的纸蜻蜓抛出去,忽然转身,脸上是认真的神情,“青月,你过来。”
青月只是站着不动,或许说是不敢动。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江明朗洞悉,只是一味地盯着听雨楼的木板看。
江明朗只好走到青月身边,两人比肩站着。
青月可以闻到江明朗身上挂着的荷包散发出了淡淡的清新香味,那个味道像极了她住的偏院里每年都会开出的大朵大朵的迎阳花。
青月偷眼一看,竟然是五年前自己在偏院种的迎阳花!开花之时,她照着迎阳花的模样,绣出来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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