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不说话的时候,夏实会更加的害怕不安。她的身子缩得更小。
“安安,”兰斯轻轻地捏住她下颚抬起,“我们是夫妻,做也做过了,看也看过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藏的?”
夏实被兰斯认真的询问问得哑口无言。憋屈了一会儿,突然转念一想,愣愣地脱口而出:“我没有看过你啊。”
他们睡在一起只有两次,每次她都怕得要死,恨不得他快些离开她才好,她根本没看清楚过他。
那么天真的话,让兰斯立即低低地发出轻笑。
夏实被他笑得又羞又囧,手忙脚乱地就要逃。
兰斯伸手把她捞了回来,盯着她闷闷地低垂下去的脑袋说:“现在不就给你看了。你以前不是好奇的吗?我说过把自己给你的,你可以随时研究。”
兰斯的话让夏实想起了刚来这里那会儿的事情,忽然就感到讪讪的。她的脑子在这个时候出奇地通透。觉得自己真蠢,说什么没有看过他的话,不就是让他觉得他看了她而她没有看他所以感到不公平吗?
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就不是那个样子的。她一点不想看他。男人的身体真是太奇怪了,让她怕。
结果,她只能窘迫地看向兰斯,低头,又看向兰斯,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都说不出。
兰斯觉得她很有趣,也就很有兴致地欣赏了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几分钟。之后才把她从垂首埋头中抬起来,让她和他面对面。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从她湿漉漉的长发中穿过,扣着她后脖颈。
“安安,看着我。”
突然对上兰斯水晶蓝的魅惑眼眸,夏实慌得直躲,双手还是抱在胸前,怎么也不敢对视。
水浸湿了兰斯的发梢,搭在肩膀上,水汽的氤氲为他添上一层朦胧的美感。
“安安,”兰斯又轻唤,扣在后脑的手轻轻地摩挲着,痒痒的挠得夏实挛缩。
她几乎要被折腾得晕过去。因为兰斯没有让她再逃,他绅士地将她抱紧。
夏实的双手屈曲抵着兰斯的胸膛,又被他牢牢地包围着,姿势要有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兰斯体贴地把她双手拉下,将她前面的发丝捋到后面去。
夏实完完整整地和他相贴。
兰斯却把她轻轻按到肩膀上,让她贴着他胸膛,躺在他怀里。他像抱着个宝贝一样搂抱着她。
夏实身体僵硬,心脏却咚咚鼓噪着。
那一刻,有不可思议的感觉在身体里面流动。
“安安,”兰斯抚弄着她的头发,“你还没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夏实有点奇怪。平时两人对话,要是她不想说,兰斯总是追问一次之后就会放弃。这次她却从他的语气里感到别的东西,他似乎有点执着于她在想什么。如果她不说,他则不会轻易放弃。
夏实惊奇于自己的念头,但很快又转到真正的心事上。妹妹的话给了她很多感触的种种思绪与纷乱涌上来,她怔怔地想着,突然感到不知名的难过和心酸。
“安安,怎么了?”兰斯俯下脸,手指的力道刚好让夏实不得不和他对视。
夏实眼神迷茫,放佛不在现实状态。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脑子里不断想着夏颖的话。他是她的丈夫,不知道从哪里刚刚回来,她却连一句真诚的“你回来了”的问候都没有……
妹妹说的都是对的,只有他对她好,而她连伤害了他都不自知……
“对不起……”她难过地低声说。
“为什么要道歉?”
“我……”夏实黯然低头。
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难过……不,也许并不是那样的。她只是那么笨,笨得不晓得如此表达自己的错……
“安安,”
他又叫唤着她,那么温柔,那么细致,就因为不愿意吓到她……
兰斯染上水汽的眼眸微微地眯了一下,静静地凝视着夏实一会儿,他轻轻地贴上眼底下如木兰花般洁白娇嫩的唇瓣上。
夏实反应过来的时候犹如条件反射般一阵挣扎,可是很快她就突然不动了。虽然全身僵硬,但她还是不动了。
心底的愧疚不安起了很大的作用。妹妹说她不爱他。是的,她不懂什么才叫爱他。她怕他躲他,只有他在付出,她还视这种付出为她的负担。
妻子,她从来没有做为一个妻子的付出。如果这是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不,这本来就是妻子的合法义务吧。他有权享受……如果他想对她做这样的事,她不拒绝了,不拒绝了……
“安安,抱着我。”贴着她额头,兰斯抬起她双手放到脖颈上,对她轻语。
柔软低沈、听起来像音乐的嗓音。
“我不是跟你说过,这是夫妻的正常行为。”
夏实的手臂是僵硬的,她随着他的指令颤巍巍地搂着他脖子。随之产生一股奇特的感觉。
她从没有这么“主动”地贴近他。向来都是他抱着她搂着她。
当他不动的时候,就这么安静地贴着她的身体。她搂着他,竟然不可思议地感到一种异样的温暖。
夏实以为她产生错觉,在一瞬间,她竟然感到身上的男人是那么的温顺!放佛卸去了所有的犀利锋芒和专横力感。
“我怕……”她细声嗫嚅出两只字,带着哭腔。单是他轻呼在她脸上的气息就令她的感官神经被刺激到最高点,全身警醒着。
兰斯说起了调皮话:“习惯就不会怕了。”
夏实错愣。就在她错愣的当儿,兰斯已经动作起来。他的动作慢慢地加大一点点力度。他还是凝视着她,没有离去。
夏实看不清周遭景物,潮湿的房里只有阵阵悲呜,她乌黑的长发垂落在他肩,和他湿答答粘在肩上的头发融合在一起。
还躺在床上的她不自禁地往被窝缩去。半响之后她突然从华盖大床上爬起来坐着。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看身边的位置,那个人早已不在。
她有些眩晕,睁着眼却似乎不太在状态。
夏实呆呆地看向窗边。她大概又是晕过去的,有一部分记忆存在,可是浴室的热气在慢慢地发酵,放佛连人的意识都要蒸发掉。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过夏实却不会像第一次那样。那时即便那个人不在,她心底还是无法控制对他的怕。现在的她变得有点黯然,也有点放开的味道。
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那是他的权力,那是她的义务……这些话像印子一样刻在她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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